《穿越啊穿越》懒不等于宅

15、考量（改）

　　红日初升，慕容青梳洗后来到正殿给皇后请安。被皇后搂着细细打量，嘱咐了要照顾好身体。母慈子孝和乐融融一番，慕容青见时间不早，挣出皇后怀抱，向容嬷嬷道：“容嬷嬷，给还珠格格的衣服首饰都准备好了吗？”
　　容嬷嬷道：“奴婢早就安排妥当了。和兰公主当年一样的等级。”说着，神色带出一点不乐意来，“十二爷，就那姑娘，品级都没有，至于要这样的好东西吗？”
　　慕容青眼珠一转，见一旁的兰馨并无异色，笑道：“不，嬷嬷，将东西换成当娘和宁公主一个档次的，越精美越好。”
　　“啊？！十二爷，这……”容嬷嬷惊讶出声，一脸不敢置信。皇后和兰馨也变了颜色，齐齐望向慕容青。和宁公主当年的配置，比先皇后的和敬公主都隐隐高出一些，小燕子一个私生女，也配？！
　　慕容青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无所谓的笑着道：“反正是做个样子，咱们何必介意这个。只要放出风去，让皇父见见咱们准备的东西就行。延禧宫就过过耳瘾。”
　　“这样也太过了吧。”皇后不赞同的道，“十二啊，令妃也不是傻子。她会中计？”
　　慕容青冷笑，安抚道：“皇额娘尽管放心，只要您按照儿子的剧本演，令妃母和她手底下的好格格今儿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挣扎一下，拍拍兰馨的手以示安抚，对容嬷嬷道：“容嬷嬷，按十二说的，换了！”
　　容嬷嬷一咬牙，压下所有的不情愿，“奴婢遵命，这就去换。”
　　“兰姐姐不要生气，”慕容青走到兰馨身边，拉着她的袖子，一字一顿道：“她总比不上你，名正言顺。”
　　兰馨深吸一口气，绞着手中帕子，终于点头，“嗯。”
　　对着早上特意布置好的一屋子金灿灿银闪闪，皇后有点眼晕，闭闭眼，“这屋子也太晃眼了，真要这样吗？”
　　慕容青伴着皇后，拉着兰馨坐在炕上，“演戏吗，精益求精啊！好了，咱们静等这位‘还珠格格’大驾光临吧。”
　　不多时，乾隆和令妃带着小燕子来到承乾宫。几个人一通行礼问安后，各归各座。乾隆慰问完近日又一次病倒，依旧处于病中的十二儿子，抬头才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儿小燕子孤零零立在殿中。
　　“小燕子！你坐下！”乾隆立刻说。
　　闻言，皇后一个眼色，容嬷嬷亲自搬了一张小凳子过来，让小燕子坐下。看到小燕子一身装饰和进门后的表现，皇后彻底信了自己儿子的判断。这样的货色，也只有令妃会当成宝！
　　脑子被承乾宫华贵的布置勾得晕乎乎的满脸羡慕的小燕子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有了凳子，一屁股坐下，大咧咧道：“你们叫我？”
　　从进入承乾宫开始，小燕子没有任何符合礼节的行动，若不是慕容青从旁拉着，规矩了一辈子的皇后真想叫人将这个没有礼貌的丫头叉出去。
　　忍下心头膈应，皇后脸一板，锐利的盯着令妃道：“都这些日子了，令妃连‘请安问好’都没有教吗？”
　　皇后话音未落，就见令妃扑通一声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恕罪，小燕子来自民间，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求娘娘…”
　　余光一直投在乾隆处的慕容青察觉他脸色变化，立刻隐晦的拉扯一下皇后。皇后强行压下对令妃这般作态的火气，收回目光，干脆的打断她的请罪。“令妃这是做什么？小燕子来自民间还受了伤这是满宫里都知道的事，规矩不到位也正常。不知者不罪，谁又会没事儿拿这个说嘴。”
　　看着令妃微微惊讶的脸色，皇后心气儿顺了些，慢悠悠道：“本宫身为皇后，虽然身子不好，没有直接管理宫务，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宫务繁忙，也别忘了小燕子的规矩教养。小燕子也有年纪了，规矩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听得皇后如此说法，乾隆脸色缓过来。这位皇后很讲规矩，乾隆已经领教了很多年，见怪不怪。而且皇后也是为了小燕子好吗！不过令妃毕竟是宠妃，乾隆还是帮着圆了场：“令妃，坐下吧。”
　　皇后说了一大车话，就是没有发话让她起身。本来想借此给皇后上眼药，不料皇后一番话妥妥浇熄乾隆不满。失算的令妃跪在地上，借着乾隆的台阶，一脸尴尬的起身。
　　“慢慢教，慢慢教！令妃，你累一点，一样样跟她说明白！”
　　乾隆柔和的目光安抚了不自在的令妃。听到这样正合心意的吩咐，令妃连忙乖巧的应着：“是！”
　　慕容青稍松一口气，第一回合交锋过关。
　　安抚了爱妃，乾隆和颜悦色的对一直滴溜溜打量承乾宫各色金银宝石装饰的小燕子说：“今天，朕和皇后叫你过来，是因为关于你的身世，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你说说清楚！这些疑问弄清楚了，你就是朕的格格了！”
　　座下，小燕子的心猛的一沉，睁大眼睛看着乾隆。刚一开始小燕子被慕容青刻意布置的宝贝晃花眼，实在没进入状况。乾隆的一个问题，将她丢失在金珠宝贝上的警戒心一下全捡回来了。
　　疑问？弄弄清楚？这些“疑问”弄清楚了，管他什么“格格”我都不是了！这怎么办？或者，干脆招了！把真相说出来算了！
　　小燕子心里想着，眼珠转来转去，正好看到一脸单纯的慕容青友善的望着自己。那目光太过柔和，小燕子突然觉得不那么紧张了，大大咧咧的道：“是！皇阿玛尽管问！”
　　“你娘有没有告诉你，朕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乾隆柔声问。
　　本来一答应，突然醒过神的小燕子就想反悔。结果乾隆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小燕子松了一口气，这个紫薇说过，慌忙说：“有啊！她说，皇阿玛为了躲雨，去她那儿‘小坐’，后来，雨停了，皇阿玛也不想走了！‘小坐’就变成‘小住’了！后来……”
　　“这个咱们都知道了，皇上，还是问问其他的吧。”看着乾隆脸色渐渐不对了，不用慕容青提醒，进入演戏状态的皇后很贴心的打断小燕子的下文，缓解乾隆的尴尬。最主要的是，皇后记着边上有自己的一双小儿女，可不能让此等腌臜事脏了他们。
　　得了台阶的乾隆投给皇后一个赞许的目光，掩饰的咳了一声：“对，问其他的。”
　　演戏模式开启的皇后按照台本抛出一个大家应该都不知道的中规中矩的问题：“小燕子，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济南的？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小燕子转动眼珠，算着紫薇的日子：“去年八月我从济南动身，今年二月才走到北京。”
　　“哦？这么说，你到北京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你怎么讲着一口道地的京片子？听不出一点儿山东口音？”皇后敏锐的推进剧情。
　　小燕子作战模式开启，机警回应：“皇后，你不明白，我娘从小就给我请了一位老师，教我说北京话，我到现在才知道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她早已知道，我可能有一天，要到北京来，要说北京话！”
　　于是，乾隆感动了。皇后安静了。令妃出场了。只见令妃长长一叹，做出同情的样子，正打算说话，皇后被慕容青一拉袖子，放下茶盏继续问：“那么，你会家乡话吗？”
　　皇后生生将令妃的话憋了回去，算是再次为令妃刚才意图上眼药的事报了仇。反正现在所有人，特别是乾隆的焦点是小燕子，令妃是什么神色早不在考虑范围内。
　　小燕子愣了愣，心里一阵窃喜。柳青柳红都是山东人，山东话算我半个家乡话！自信一笑，用山东腔拉长声音叫卖起来：“包干，馒头，豆沙包……又香又大的包干，馒头，豆沙包……热呼呼的包干，馒头，豆沙包……”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啼笑皆非。配合着笑得眼睛完成月牙的慕容青再次暗示皇后，赶紧转移话题。他今天的目的不是证明这个格格是假的，而是要让她留下一堆隐晦的破绽却平安过关的！
　　从小燕子那段家乡话的内容听出不对的皇后压下心头疑惑，想了想，询问道：“本宫听皇上说你娘是个才女，你的皇阿玛能文能武，诗词歌赋样样强，想必你的才学也不错！背两首诗听听吧！”
　　乾隆来了兴趣，将灼灼期待堆在小燕子身上。这下，小燕子有些慌了，左看右看，找不到救命的，只好吞吞吐吐：“我娘没教我作诗……”
　　慕容青一拉兰馨，兰馨会意。走到皇后身边，兰馨娇俏道：“皇额娘，您看，小燕子姐姐都被吓到了。咱们女孩子家家的，又不考状元，不会作诗也没关系吗。兰儿也不会，皇阿玛皇额娘不照样疼女儿。”
　　皇后一下子破功，没好气道：“你呀！”乾隆也笑看兰馨，很是高兴。兰馨乖巧一笑，“您看，皇阿玛也同意的。”
　　乾隆早已认定了小燕子，一句“避雨”，又说中了往事。此时他心里再也没有怀疑，只有怜惜。看到小燕子被逼得手足无措，更是心有不忍。他全心向着小燕子，代她着急，现在兰馨贴心的递了台阶，自然顺梯下。“是啊，本来女子无才就是德，诗词不会也没关系。以后慢慢学就行。”
　　在令妃开口凑趣前，皇后就着给兰馨的笑容转向小燕子，回转话题，“皇上说的是，女儿家的，怎么想着考你诗词。”
　　莫名过关的小燕子暗自抹了一把汗。这个皇后也不像令妃娘娘说的那样可怕吗。没等她放下心，皇后的后半句来了，“只是那《女论语》《女戒》这种女儿家的书总读过的吧？”
　　“什么女啊女的？”小燕子摇头，同时想了起来，眼睛一亮：“我会背几句《三字经》”
　　“《三字经》？”皇后愣了愣，突然低沉的叹一句，“算了，也是本宫想岔了。光顾着想你娘的好才情。唉~”
　　乾隆一愣，想起雨荷的才气柔情，神色黯然一分。下首令妃神色一动，慕容青立刻让皇后开口。只见皇后收起所谓的伤感，对乾隆道：“皇上，我看还是开门见山，问问更紧迫的吧，这些事情今后慢慢了解不迟。”
　　“皇后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乾隆还是有些伤怀，道。
　　令妃的脸色扭曲一瞬，压下不爽，继续等待时机。慕容青暗搓搓的笑了。令妃母，今儿不到时候，您就别想开口。
　　慕容青对付剧情人物的既定方针是绝不让他们抱团说话。七嘴八舌最容易干扰判断，尤其剧情人物们都是乾隆的心上人，你一句我一句威力太大。令妃想见缝插针，慕容青便让皇后立马换话题，截断她一切的说话可能。
　　皇后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我们都知道你带着信物上京寻父。那么你娘呢？她怎么没一起来？”
　　小燕子咬着嘴唇，“我娘……我娘……去年过世了……”
　　乾隆一痛。皇后脸上也带出哀色，柔和了目光打量小燕子一眼，瞬间脸色骤变。一直在一旁时刻准备插入谈话的令妃见皇后盯着自己的脸色危险起来，心里咯噔一下。福至心灵扫了小燕子一眼，霎时脸色惨白。正要跪地请罪抢占先机，皇后已经开口呵斥道：“令妃！你可知罪！”
　　令妃膝盖一软，再次跪在地上。“臣妾知罪！请皇上皇后饶恕！”
　　乾隆被神转折弄蒙了，看向一脸怒容的皇后，“皇后！怎么了！”小燕子也被皇后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就要为自己心中的好人出头，却被皇后的话打断。
　　“皇上，您听到小燕子的话了吧！小燕子的娘亲去年过世，您看看令妃为她准备的衣裳头饰都是些什么！小燕子年纪轻不知事，令妃你怎么也犯糊涂！”
　　皇后气得脸都红了，连珠炮似的抨击令妃。“人在你延禧宫养着，难道连这等大事都不问问？令妃你一向做事周全，这两年管着宫务看着也很好，为何今次如此糊涂！小燕子这样子打扮，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爱新觉罗家的公主格格们还要不要名声了！皇上以孝治天下，你却办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何对得起皇上、太后和本宫的信任！你……”
　　皇后还没说完，一口气卡住，捂着嘴低低的压抑的咳嗽着，慕容青和兰馨赶紧凑上去扶胸拍背，让她顺气。
　　乾隆此时听出意味来，再看小燕子的花枝招展便觉得刺眼，看向令妃的眼神带出不善。令妃百口莫辩，只能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味请罪。小燕子要说什么，被令妃悄悄拉住。
　　令妃从来巴不得皇后一口气上不来，干脆嗝屁，这时却希望皇后好好的。她已经够倒霉的，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皇后身体不好，万一气急攻心晕一晕，传出去她就不要做人了！
　　脸黑黑的乾隆压着怒火对慕容青和兰馨道：“十二、兰儿，扶着你皇额娘去后头休息。”
　　“子臣遵旨。子臣告退。”慕容青和兰馨乖巧而利落的告退，扶着有些喘不上气的皇后一溜烟退回内室。
　　他们的戏份结束了，就该果断干脆的退场。凭令妃的本事，还有小燕子这个大杀器，对付乾隆一定没有问题。
　　景王府木槿院
　　一身素净家居服的宁芸坐在窗前欣赏院中生机盎然，余光停驻在身旁堪称披头散发的阿善身上思索着这几日发生在府中的一切。只着睡衣的阿善埋头摆弄炕桌上的一堆金银锞子。一旁的霓裳沉稳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捧着梳洗行头的杏儿不时拿的眼神哄劝不肯合作的阿善。
　　“主子，苏总管到了。”流苏进门通禀，打破一室宁静。
　　将脑海中盘踞的闻松描述的关于刚出密室的阿善的那句话深深锁入最深最暗的意识海，宁芸收回思绪对阿善说道：“阿善，不要懒懒散散的，去梳洗了再过来。”
　　既然姐姐开了腔，阿善撇嘴，拂乱摆好的图形，被侍立一旁的霓裳扶着进了内室。杏儿仿佛解脱般感激的看了宁芸一眼，端着一套行头赶紧跟上。
　　阿善进去后，宁芸抬手揉了揉眉心，对流苏道：“传。”
　　“是。”流苏应声而出，将苏文传进来。
　　苏文垂手打千，“奴才苏文给格格请安。”
　　“起吧。”宁芸微一抬手，苏文起身立在地下。“宫里怎样了？”
　　“回格格，奴才叔叔传来消息，……”苏文一五一十对宁芸汇报了闭关这几日宫中发生的大事。
　　苏文说完，宁芸拨弄着阿善弄乱的金银锞子，神色淡淡，道：“让良叔继续盯着宫里。去吧。”
　　“是。奴才告退。”
　　苏文走后，打扮齐整的阿善才被霓裳放出来。“刚才离开的是苏文？”瞄到一个熟悉背影的阿善凑到宁芸面前，问道。
　　“是啊。咱们甩手这么些日子，宫里发生了很多事，得一一考量清楚啊。”宁芸拧着眉头，叹道。
　　“哎呀，咱们府里又没有个男丁，宫里的事儿轮不上咱们出声。姐姐想这么多做什么？”阿善半跪在宁芸身后，抬手为她揉捏着，“进阶费了那样大的气力，刚苏醒，仔细养精神是正紧。”
　　宁芸不是阿善这样的乐天派，府里宫里，繁杂的事务，强势的剧情，时时刻刻大脑算计不停，不敢有一刻休息。
　　宁芸喟叹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毕竟咱们还在京城，还有一个景王府。”何况，如今在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诡谲的的谜团，亟待解决。
　　两个时辰前，宁芸苏醒，发现自己进入第九层，进阶成功。回想在密室的一切，完全不记得在密室中发生了什么，唯一的印象是自己为阿善摆好了修习姿势。难道自己一进入密室便失去了意识？
　　据闻松说，她和阿善在密室一共待了七天。两日前，阿善抱着昏迷的自己从密室走出，直到刚才苏醒。
　　阿善刚才也说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晕倒，探查一番知道是渡劫力竭，马上抱着自己出来，才从闻松口中知道已经两人进入密室的七天后了。
　　阿善没必要骗人。她也的确成功进阶，成为慕容家七百年历史中第二个修炼到大圆满的人。
　　那么是谁帮助阿善苏醒，帮助自己挡了进阶的雷劫，平安进阶的？闻松说过，七天来一切均无异常，她也不会说谎。
　　阿善说，放在密室的奶茶全部消失了，连慕容家留存的唯一一株灵植和灵髓都消失了。此种异象，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次糊里糊涂的成功进阶。
　　纠结迷茫中，闻松说的那句话鬼魅般再次浮现脑海。——“主子抱着格格出现的刹那，婢子一恍惚，闻到了浓得散不开的血腥气，不自觉从心里生出一股恐惧，全身都好像浸在冰河里，寒气彻骨。”
　　难道，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宁芸不由绷紧身体。
　　“姐姐，我弄疼你了吗？”阿善的声音突然传来，头上的温热手指撤离。
　　宁芸长出一口气，放松身体，笑笑，“没有，很舒服。姐姐刚才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阿善点头，“姐，别想了。休息一下。我继续给你按摩。”
　　“嗯。”宁芸缓缓闭上眼，掩去眼中稍纵即逝的复杂情绪。
　　不在想那些琐事疑团，感受着阿善轻重适度的按摩，宁芸疲惫的精神渐渐舒缓。
　　不管怎样，阿善是她想保护的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