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啊穿越》懒不等于宅

13、变故（改）

　　是夜，乾隆果然来到承乾宫。胡太医一副药下去，不多时，慕容青虽然还有些发烧，状况却稳定下来，没有说胡话了。乾隆命令胡太医守着儿子，才随着皇后回了寝殿。
　　本来乾隆是打算留在延禧宫，还是容嬷嬷来延禧宫找胡太医，乾隆才终于不舍的离开自己可怜的女儿，探望病情反复的儿子。
　　从偏殿出来回到暖阁，一脸慈母忧心的皇后开始演出下午定好的剧本。儿子如此卖力，皇后又心痛又欣慰，压下心中对令妃的不悦和对那姑娘的怀疑，开始说道：“皇上，臣妾看着十二，就想起了延禧宫那孩子。”
　　一提起小燕子，乾隆整儿柔化，看向皇后。皇后忍着百般滋味，捏着帕子，“十二病了，臣妾心里急得什么似的。那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额娘还不知该怎么心痛呢！”
　　雨荷！是啊！雨荷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受伤，……乾隆重重一叹，“是啊。雨荷知道小燕子受伤，还不知怎么心痛呢！”
　　“皇上，不知这位夏雨荷，您如何安置？”
　　“朕也没想好。”乾隆端起茶杯，又放下，叹道：“这两日一直忙着小燕子的伤势，还没顾得上。皇后有什么好主意？”
　　“臣妾哪里有什么好主意，一切不过照着祖宗规矩。夏雨荷诞育皇家子嗣，虽是个女儿，该有的分位还是要有。”皇后道：“只是臣妾私心里想着，皇上是不是该向皇额娘知会一声。”
　　“皇额娘？”
　　“太后毕竟是这孩子的皇祖母，要认祖归宗，总得禀报一声。”皇后顿了顿，“这孩子也十八九了，该指婚的年纪。这也是要太后……”
　　“皇后，你告诉皇额娘了？”乾隆问，声音里明显带出不好。
　　“皇上，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妾怎敢擅专。再说，臣妾一年来奉太后慈谕安心礼佛，这些事情都交由四妃掌理，并不该臣妾主张。”皇后跪下，道：“只是臣妾看着皇上近日为这孩子伤势操劳，或许一时没顾虑到。臣妾毕竟是皇后，有责任提醒皇上。这才……若有不当，请皇上恕罪。”
　　这一年来，皇后越来越安分，颇有些像当妃子时的言语态度。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也确实是为自己考虑，乾隆的疑心消散了。扶起皇后，安慰道：“皇后为朕考虑，何罪之有？朕会让人禀报皇额娘的。”
　　“谢皇上体恤。”皇后松口气，总算演完了。至于这番话会不会执行，与皇后无关，承乾宫至少目前从泥潭里站上岸。
　　接下来的日子，小燕子还是躺在延禧宫晕晕乎乎。令妃一门心思拉拢这个皇上心中的女儿，没工夫理会承乾宫。皇后一如既往的礼佛，教养兰馨，照顾病中的儿子。大概是小燕子受伤的影响，乾隆对自己生病的十二儿子多了几分关心。慕容青装装病，关注一下宫外心急如焚的柳家兄妹和夏紫薇，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宫里的日子平静起来，景王府却出事了。
　　阿善闭关后，红袖对景王府管制更加严格。为了保险，连孕中的闻松都请出来镇场子。红袖清楚自己只有十来岁，不因身为主子贴身仆婢，府内管事们不一定买自己的帐。但闻松不同。她从老王妃伺候起，在府中待了二十六年，又是贴身仆婢出身，主子都要给几分颜面，谁敢在她面前造次。万一天劫降临，有地位最高资历最老的闻松在，红袖才有底气摆平上下诸人。
　　起初几天都好好的。红袖按时按刻送奶茶为主子进阶助力，主子也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到了第十天，红袖拿着紫玉盅正要退出，主子突然一口血喷出，倒在蒲团上不省人事。
　　见此情形，知道格格曾经走火入魔过的红袖连忙叫来霓裳，又命人速请闻松，三个人在房间里检查一番，什么也没查出来。主子脉象沉稳有力，一点看不出受伤的迹象，却怎么也弄不醒。
　　“霓裳，通知苏文，让他立刻来一趟”挺着大肚子的闻松最先冷静，有条不紊的道：“红袖，封锁消息，特别是内务府派来的人。”
　　“知道了。”红袖和霓裳立刻行动。
　　景王府和参合庄不同。参合庄虽也有宫里派来伺候的宫女、太监，主要还是慕容氏原班子。宫女、太监们传的真消息，出不了参合庄大门。景王府在天子脚下，伺候的主要还是内务府的人。参合庄带来的人只占小部分，围在各自的主子身边，消息很容易走漏。一个命令可以让自己人闭嘴，无法让府中所有人闭嘴。
　　接到红袖的消息，苏文来到银莲院。“闻松姐姐好。公主出什么事了？”
　　闻松坐在正厅下手，见苏文到来，点点头。“苏文，主子闭关昏迷，我让霓裳找你来，一是请你帮着红袖封锁消息，一是商量怎么应付。”
　　苏文先是一惊，见闻松淡定的样子，大概是没什么特别的凶险，放下心，略微思索，道：“闻松姐，三天之内，我这边不会出问题。”
　　“三天？”红袖急道：“主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只能瞒三天？”
　　“红袖！”闻松轻斥，红袖立刻收敛神色，垂首侍立。闻松看向苏文，“能不能多拖一天？”
　　苏文皱眉，为难道：“只怕不行。和亲王福晋陪太妃去了龙泉寺，两日后返京。以和亲王府和咱们的关系，福晋不来府里看望，公主便要去拜见的。这是惯例，突然打破，反而惹人怀疑。”
　　闻言，闻松盘算一阵，道：“没有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格格定然回不来。若主子三天内苏醒，一切好说。若否，只能造一个过得去的昏迷理由了。”
　　一时，四人都思索起来。这事儿不能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容易穿帮，也不能没有目击者，难以取信，还不能牵连广泛，损兵折将就得不偿失了，最好还要符合主子的性格。
　　“昏迷？”红袖喃喃，突然眼前一亮，“哎，这个理由你们看行不行！”
　　“说。”
　　“从楼梯上摔下来。”
　　“好办法！”最先附和的是霓裳。主子在楼梯上蹦蹦跳跳的，连皇上都知道。一个不小心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来也正常。再找一两个三等丫头目击一下，很快便能把事情传扬出去。而且这件事受罚的顶多就是跟着主子的自己或者红袖，牵连很小。
　　“好吧。三天后，主子未苏醒，便用这个法子。”闻松看一眼红袖和霓裳，面色无异，“到时候，红袖扮成主子，和霓裳你演一场戏。我会安排几个嘴快的丫头负责小楼那儿的扫洒。”
　　“嗯，好。”
　　“苏文，外头的事，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闻松姐。我知道的。”苏文利索的回道。
　　苏文脚步还没迈出门槛，霓裳突然叫住他，道：“哥，你找叔叔打听一下，围场里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来路。”
　　“围场的姑娘？”苏文疑惑重复。在场的三个人全部看向霓裳。
　　霓裳努力保持淡定道：“主子回来说过，围场的姑娘可能是皇上的女儿。如果是真的，皇上肯定要通知太后。要是我们配合着时间将主子的事递过去，格格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好主意！”闻松将霓裳的说法，快速转一圈，“苏文，去问问良叔，要是能配合着这件事，格格十有八九能回来。”
　　“好咧！”苏文答应一声，离开银莲院。
　　“红袖、霓裳，这三天你们一定要若无其事，不能露出破绽。一应衣食供应如前，”闻松嘱咐道：“就像主子还在闭关一般，把戏演好。知道吗！”
　　“知道，闻松姐。”
　　“红袖，你现在照常去管府中诸事。霓裳你传信，将府里发生的事情和我们想的对策全部通知格格。我在密室守着主子，有什么事情，速来通知。”
　　“好。”
　　霓裳的传信很快到达五台山。宁芸接到信，面色一变。这时候，阿善怎么突然闭关去进阶呀！这孩子怎么想的！进阶大圆满哪里是容易的。不然怎么历代只有一个做到了。
　　若真是走火入魔，昏迷倒是件好事。以府里的战斗力，正常的阿善运用功法，拍死百十来人都是随便挥挥手。走火入魔发起狂来，大杀四方也不稀奇。当初阿善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发了一次疯，祖母和宁芸两个才勉强制住。现在的阿善，宁芸绝不敢硬抗。
　　府里只能顶三天。宁芸叹气，你们就算顶的了三十天，以自己现在的功法，对上阿善也只有无奈。金丹给筑基疗伤很正常，筑基替金丹疗伤什么的，想想都不切实际。
　　宁芸想着阿善的事情，随手端起手边的翡翠碗抿一口紫芽春。咦？宁芸看着手中木槿翡翠碗灵光一闪。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如此！
　　没有引来雷劫，是进阶失败吗？不，不一定！宁芸苦笑，她怎么把折腾过她的心魔劫忘记了！雷劫是天劫的一种，多数进阶承受的天劫都是雷劫。但《百晓经•养性》提到过，修习此功法的人，进阶时一定会有一次心魔劫。
　　照信中所说，阿善是在西山围场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闭关了。信中也提到，红袖可以走进去为她送辅助进阶的奶茶。闭关的密室中没有布下法阵。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准备任何防范天劫的东西。凭阿善的细致和谨慎，不会犯下如此错误。就像自己，知道快进阶，条件不允许，干脆推迟。
　　最好的解释是，阿善知道自己这次进阶的天劫是心魔劫，不会造成天际异象，自然什么也不准备。她的昏迷很可能不是失败，是正在历劫。
　　心魔就是心中的执念。没有法器可以解决，全看个人悟性。宁芸心中有一件放不下的事情，无法破除执念，渡心魔劫失败，走火入魔。阿善……看上去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其实心思最是细腻敏感，这次恐怕危险了。
　　唉！只希望皇后能干扰剧情，早点将小燕子的事情捅到五台山来。她也好趁机回京守着阿善。闻松一个孕妇，府里其他人功夫在阿善面前完全不够看，守着随时可能渡劫失败发狂的阿善太危险了。《百晓经》是慕容氏死守的秘密，是她们的保命符！一定不能暴露！
　　宁芸知道了盯上大杂院的势力来自皇后娘家。能在剧情前盯着这个地方，肯定是皇后一系的某个人提前知晓剧情。
　　若是宁芸，知道自己搭上了反派的船，距离剧情还有时间的话，先洗白，等剧情开始好把反派摘出来。要是快到剧情开场才来，先想法子把承乾宫一系摘出来，其他的见招拆招，反正有攻略本在。
　　宁芸回想自己回京后这段时间宫里发生的事情，这位先知不是皇后本人，就是她儿子十二阿哥。除了这两个，其他人要调动指挥皇后娘家办事，有点难度啊！若先知是皇后娘家人，想把皇后捞出来，肯定要派人在宫里，方便联络，也好随机应变。这两年没有皇后娘家人突然进宫待着。退一步说，想明哲保身，根本不必多此一举，监视大杂院。
　　宁芸对皇后一系不熟，阿善这孩子和皇后交道也少。为了安全，祖母过世后，慕容氏在宫中安插人手陆续开始回撤。到永琼过世后，宫里的势力基本清除干净，只留下一个苏良。宫里的变化，景王府是消息最少的。自己和阿善总要嫁人，景王府也就不存在了。在政治上已经扯不上关系的她们，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思来想去，宁芸打算找晴儿探一探口风。“流苏，去请晴格格来。”
　　即使乾隆不送信过来，那位先知也不想法子通知五台山，在紫禁城半辈子的太后本人肯定有相关信息渠道掌控宫中动静。太后知道的事情，晴儿大多是知道的。
　　“是。”流苏领命而去。
　　不多时，流苏领着晴儿来到。
　　“舒鲁，这个时间你不是一向在替老佛爷抄经吗？怎么有时间找我了？”
　　“晴儿！别取笑我了！你才是我请不动的大忙人呢！”宁芸迎上去，携着晴儿的手，“滴翠，快去倒茶来。”
　　晴儿微笑，“就你这张嘴会编排人！要不是你一个劲躲懒，我可轻松呢！”
　　宁芸走上前，拉着晴儿坐下。宁芸故意对着晴儿一福身，道：“好啦，是我错，晴格格恕罪！”
　　“你呀！真是个促狭鬼！”晴儿连忙拉住她，两人伴坐，“总听人说和宁公主如何促狭，看来根子在你这儿！”
　　宁芸接过滴翠端来的茶，捧给晴儿。“要不怎么是姐妹呢！”
　　“好啦，你别伺候我了。”晴儿道。捧起茶，碗中茶叶呈嫩紫色，芽叶片片舒展，肥嫩光润，汤色明亮鲜丽，香味清新宁神，奇道：“舒鲁，这是哪来的好东西？”
　　“哦，这是紫芽春。阿善闲着没事制出来的玩的。你尝尝。”
　　晴儿品一口，细细体味，才道：“我算是服了她了。此茶入口鲜爽，回味醇厚，甘爽生津，茶香持久，宁神静气。这是怎么制出来的？”
　　宁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阿善最近鼓捣出来的。今天刚送到，说是要献给太后。”宁芸拿出一封信，递给晴儿。
　　晴儿打开一看，果然是阿善的笔迹。信上写着送来了三盒紫芽春，最大的是献给太后的，其余给两个姐姐。“阿善是个有孝心的，怪不得谁都疼她。”
　　“也就是你，比我这个姐姐还偏着她。”宁芸收起信，“要我说，她就是个莽撞鬼。这入口的东西，也不写清楚制法，贸贸然送上去，真是！”
　　“得了吧！你疼她还少？要不怎么特特叫我来。”晴儿再尝一口紫芽春，“这两日老佛爷总睡不好，这茶有安神之效，老佛爷肯定会喜欢。这样吧，请太医来看看成分，要是没问题，就献上去。万一不好，也能说得清。你看怎样？”
　　宁芸佩服道：“果真是太后的贴心小棉袄。事事妥帖！”话锋一转，“晴儿，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别说求。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的，求，我也没法子。”
　　“你也看了阿善写的信。她提到了闯围场的姑娘。”宁芸面有忧色，“阿善不把这个当回事，我心里总是不安。戒备森严的围场都有姑娘能闯了，阿善这坐不住的，万一出去惹上了什么，唉！”宁芸重重叹气，“晴儿，你也知道，王府里那些人哪个管得住阿善。我真是担心。”
　　晴儿垂下眼，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终于道：“舒鲁，我信得过你，这件事你可别往外传。”
　　宁芸点头，“我是什么样的人，晴儿你还不知？出你口，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晴儿附在宁芸耳边，悄声道：“老佛爷这两日睡不好正是因为这个闯围场的姑娘。老佛爷的人传信说，这个姑娘是皇上的私生女！宫里从皇上皇后到各宫主位，现在还没给老佛爷通个气。老佛爷为这事生气，才睡不好的。”
　　“什么？”宁芸瞪大了眼，“皇上的私生女！天哪！”
　　晴儿摇摇头，示意宁芸收起惊讶的表情。“你现在千万别提这件事，更别去向老佛爷求恩典要回京管阿善。”看看室内的钟漏，“好了，我也该走了。老佛爷找不到我就不好了。”
　　“多谢，晴儿。”宁芸起身送她出门，“紫芽春的事儿，等太医验过，我在送来。”
　　晴儿一笑，“好，到时再谢你。我先走了。”
　　晴儿走后，宁芸取出信纸，提笔写了几句话，装进传信筒。“流苏！滴翠！”
　　“主子。”守在门口的流苏和滴翠应声而入。
　　“流苏，今天来的信使走了没有？”
　　“回主子，没有。正在偏房休息。”
　　“那好。滴翠，将我们带的紫芽春分出一大二小，装在锦盒里。”宁芸收好伪造的那封信，道：“然后去偏房嘱咐信使，景王府送来的东西里有一大二小三个盒子。盒子的样子让他记住。明白么？”
　　“婢子明白。”
　　“流苏，将这个速速传回京城。顺便将太医请来。”宁芸嘱咐道：“借去请太医的机会传出去，别被人发现了。”
　　流苏接过传信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