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37、病根

　　这个话题一谈论气氛就变得凝重了，我倒真的同情皇后，孩子是父母的结晶和希望，这个孩子一出世希望就破灭了。虽然我是没有怀过孩子，那种切肤之痛于我来说也不知为何物，只是我听说之后心里会有一种隐隐的痛。
　　“对了，正好洛大哥在这里，我有事情拜托洛大哥。”我郑重其事的说。
　　“娘娘无须客气，有事吩咐即可。”洛廷说。
　　“秀儿这几日总是睡得不好，时常半夜起来坐在院子里，又时常捂着膝盖。正好洛大哥今日在，就顺道替秀儿看看吧，也省得再跑一趟太医院。”我拉着秀儿，在她惊异的表情下微微一笑。
　　她不安的表情带着些歉意：“娘娘，是奴婢半夜吵醒你了吗？”
　　我冲她安心一笑：“放心，你哪有那么大的威力，我可是雷打都不会醒的。是我这几日睡得晚，又正巧碰见你在院子里罢了。”
　　听我说了原因秀儿大概松了一些，说：“奴婢这是旧病犯了，过了这个阴郁天也就没事了，大可不必麻烦洛大人。”
　　我惊异的出声：“那怎么行？人有病的话一定要治，拖得太久就不好了。”说完我又对洛廷说，“麻烦洛大哥，务必替秀儿仔细看看！”
　　“正好微臣眼下没有要紧的事情，可以替秀儿姑娘瞧一瞧。”洛廷说。
　　最后秀儿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接受了洛廷的诊治，看得出她心里百般个不愿意。只是看病罢了，又不是要她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
　　等洛廷诊完问完，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他：“洛大哥怎么样？”
　　他将诊丝慢慢收好，面色说不上凝重却也有些严肃，他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反问秀儿：“秀儿姑娘，可是从前跪在硬物上又受过寒气？”
　　“……是……”秀儿握住手腕，半晌才吐出这个字。
　　“虽然宫里繁文缛节多，行个礼跪一跪都算多的，你又怎么会跪在硬物上又受寒呢？”我疑惑道，“是受过什么非人的待遇吗？”
　　“不不不……奴婢并没有受过非人的待遇，那是奴婢的错。”秀儿的话有隐情。
　　“秀儿姑娘请告知缘由，在下才好下方子。”
　　秀儿犹豫了一阵，揪着衣服的一角：“从前奴婢犯了错，皇上震怒就罚奴婢跪在乾清宫外头，正巧那天下着雨，所以才落下了病根儿。”
　　让肖怀逸震怒？我倒真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如此在下便可以下药了，不过秀儿姑娘病情拖得有点久，加之受的寒气重，恐怕很难根治了。只能烦请秀儿姑娘每月去太医院，在下施以针灸，也能减缓些疼痛。”说话间洛廷已挎好药箱，“在下回去便开个方子，秀儿姑娘记得来抓药，微臣先告退了。”
　　“洛大哥慢走！”我冲着洛廷挥挥手。
　　回到北苑的时候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剥豆角，元香又像从前一样喜欢说笑，唉……我不知道该说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呢，还是说她天性乐观了。
　　“娘娘回来了！”她一看见我就跟看见金子似的两眼放光。
　　“你精神还真好，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剥起豆角来了？”我拿元香打趣道。
　　她得意地抖抖小肩儿，剥着手里的豆角：“那是……别的奴婢不敢说，就拿乐观的天性来说，天下间能有几个人比得上的！”
　　“啧啧啧啧……不过是笑话了你几句，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将双手插在胸前连连摇头，“唉……看来确实是不能随便夸人了。”
　　“小姐说得对，省得元香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就越发会偷懒了。”锦字说完掩嘴偷笑。
　　“锦字你太不厚道了，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在娘娘面前揭我的短呢？看我不收拾你！”作势就要上前去，二人你推我搡扭成一团。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秀儿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咳……刚才随娘娘去了内侍处一趟，可算是开了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要听啊？”
　　原本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即刻就停了下来，元香更是着急忙慌得搬了一张小凳子，擦了擦直接把秀儿按在上头：“秀儿你快说！娘娘去了之后是怎么做的？”
　　我原本就老大不爽了，没想到锦字也跟着随波逐流起来：“锦字你不是吧，怎么你也跟着八卦起来了？”
　　锦字狡黠一笑：“奴婢这不是八卦，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主子罢了。”
　　我勒个去，从前不知道锦字居然也会跟我玩这一套，当真是家门不幸啊！啊！啊！
　　对于承受不了这一串打击的我只好溜之大吉，也不知道秀儿会怎么添油加醋，然后元香送我一个全新的评价呢！还是快跑吧！
　　翌日早晨。
　　窗外的一束强光晃得我眼睛生疼，只好迷迷糊糊的起床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睡下了就雷打不醒，醒着了就打雷睡不着。
　　下了床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我习惯性地走到窗边打一个大大的哈欠。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远处的地平线很亮堂，大有出太阳的阵势。哇塞，难得有一个好天气，不拿来好好的玩一把就是浪费呀！
　　“小姐，你醒了吗？”
　　“锦字你来得正好，我正在盘算今天去哪儿玩呢，御花园还是醉心湖？观月台怎么样？那里也挺好玩的。”我兴高采烈的罗列了一大堆。
　　“小姐先别管这个，出事情了，太后娘娘派人来了！”锦字焦急地说。
　　“太后娘娘？她派人来做什么？”我无所谓地又打了一个哈欠，“她派人来就派人来呗，你慌慌张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锦字按着我的双肩，眼里的焦急一览无余：“哎呀小姐，假设太后娘娘派的旁人也就罢了，可这次偏偏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王公公，还说是奉了太后懿旨。这么大的阵势实在很吓人，奴婢就是怕会发生什么。小姐你重视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