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34、委屈

　　听了锦字的话，元香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扯出一个笑脸：“娘娘不用担心奴婢，奴婢没事……听说娘娘亲手做了一只秋千，很厉害呢。”
　　我愣了愣：“哦哦……也不全是我的功劳，秀儿也帮了不少。”
　　不对吧，元香的样子哪里像是没有事？刚才锦字不过说了一句，她就改口了，看来元香有事瞒着，锦字也是知道的。
　　“元香，你应该知道我向来喜欢以诚相待，不喜欢有人有任何事瞒着我。”我直直的盯着元香，想能将她的心思看穿。
　　“奴婢……奴婢……”她犹豫了一阵又偷偷地去看锦字的反应。
　　锦字极细微的反对落在我的眼里。我突然提高了音量：“是我在问你的话，又不是锦字，你去看她做什么！快回答我！”
　　元香显然是被我吓到了，紧张地搅弄着衣角，一脸踌躇。
　　“元香你有事便说吧，我不喜欢把事情弄得这么僵。”我将语气放得委婉些。
　　“娘娘，奴婢是去……”
　　“元香！”锦字突然怒喝一声，吓得元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锦字你才是，我正在问元香又没有问你，你干嘛一直插嘴！”我瞪了她一眼继续问元香，“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唇开始颤颤巍巍的讲述：“早……早些的时候奴婢想起该是到了拿俸的时候，再加之天气寒了该添些棉被，于是奴婢就去了内侍处找刘公公。哪知……哪知奴婢向他问起月俸的事时，他却一口咬定没有银子给，也不愿意添些棉被。奴婢去找他讲理，他却不是个讲理的，二话不说就拿拂尘抽打奴婢……”
　　说到后来，元香已有些哽咽，豆大的泪珠滴在手背上。
　　听到这里我的心也软了，哪有心思再怪她们。秀儿安慰着元香：“不要难过了，这件事情无非就是刘万全狗眼拙，不值得你再去难过。”
　　“没错！”我接过秀儿的话，“他刘万全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动我的人！他活腻了！元香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我现在就去！”
　　“哎~小姐你不识路怎么去？”锦字唤住了我。
　　“对呀我不识路怎么去？刚才被气昏了，脑筋都有点不清楚了。”我想了想，“锦字，这宫里你比较熟，你带我去就好了。”
　　“好……”说干就干，我们正打算去。
　　“请等一等！”这次换秀儿叫住我们两个，“娘娘你有把握对付刘万全吗？”
　　我挠了挠头：“这个嘛……我确实没有个万全之策。”
　　秀儿无奈的摇摇头：“要奴婢说娘娘就是太冲动了，总不能听风就是雨，总得有个把握才去做吧。”
　　秀儿想了想：“娘娘应该记得从前刘万全不顺娘娘的意，于是娘娘主张宫人赏了他三十板子这件事吧。”
　　“啊？我什么时候……哦哦……是是是，确实有这么个事。”我勒个去，差点就露馅了，你们不要讲从前我不知道的事情好不好。
　　“那就错不了，刘万全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一定会因此而记恨娘娘。元香不过是杀鸡儆猴的例子，娘娘若直接去难免会着了他的道，说不定吃更大的亏。”
　　不得不说秀儿心思细腻分析得很到位，我问：“那该怎么办？”
　　她抿了抿唇，说：“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只有奴婢陪娘娘一同去。”
　　“你陪我去？”我疑惑道。
　　“是。”秀儿解释道，“娘娘一人难免势单力薄，奴婢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可是毕竟是皇上的贴身侍女，也算是表了皇上的意思。刘万全再怎么目中无人也得顾忌皇上，料他是不敢太放肆的。”
　　“嗯，你说的有理。”仔细想想也确实只有这个方法。
　　接着我对锦字说：“锦字，如果有秀儿陪我去，你就留在北苑照顾元香吧。她说被刘万全打过，你好好替她检查，有你照顾我也能比较安心。”
　　锦字点点头：“放心吧小姐，奴婢会照顾好她的。”
　　出了北苑我们就往内侍处赶去，我真是不得不吐槽皇宫的构造，左拐右拐弄得跟迷宫一样，莫说我是个路痴，就算平常人恐怕也很难记熟路线吧。
　　“秀儿，你一直都是伺候肖怀逸的吗？”路上闷了，我就只好自己找话题。
　　“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娘娘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了吧。”秀儿笑着说，也不知是在褒我还是在贬我。“奴婢确实一直伺候皇上，并且自懂事起就一直侍奉皇上，毫不夸张的说奴婢是看着皇上长成的那个人。”
　　“哇，那不就是青梅竹马么？”我小声的感叹了一句。
　　“娘娘千万不得这么说，奴婢只是有幸伺候皇上罢了，怎担得起一个‘青梅竹马’？”秀儿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一分。
　　我八卦的天性又显露出来了：“秀儿你老实说，你喜不喜欢肖怀逸啊？”
　　秀儿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神色慌张：“娘娘不可胡说……”
　　“不说就不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多问了一句吗？”我不屑的撇撇嘴。
　　“娘娘不要误会，奴婢并不是在怨怪娘娘。”从没有见过秀儿这种表情，像是有遗憾和痛惜，“也许是因为奴婢从小就伺候皇上的缘故，皇上的每种经历都落在奴婢眼中，奴婢看皇上承受的太多，牺牲也太多。皇上不是不值得去喜欢，而是爱他的那个人需要有勇气与他承受同等的苦痛，奴婢不行，可是如果是娘娘的话也许就可以。”
　　“我？”我惊异的指着自己，“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会喜欢上肖怀逸？八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的，不可能！”
　　“虽然奴婢希望娘娘能够足够了解皇上，可是时日还长，总有一天娘娘一定会明白皇上的一切，并且就像奴婢说的，成为那个能够与他分担苦痛的人。”秀儿会心一笑，却有十分的把握。
　　我不知道秀儿的自信哪来的，可我才不会喜欢肖怀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