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中山古墓之天女(2) ...
-
进洞之后是个墓道,墓道一切都非常正常,只是待我们出来以后,又看见了那个葫芦形的水潭,只不过是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
“那个墓道是通往这个洞口的。”古踪拿出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标记了一下,我们有走向下一个洞穴,像刚才一样,我们又从另一个洞穴里回到了墓室,似乎每个洞穴都通向另一个可以回到墓室来的洞穴,而且每一次从墓道出来,就发现之前的洞口没了,而在其他地方又会多几个洞口。
古踪不停在纸上圈圈画画,在我们试了大约五个洞穴后,我感到有些疲惫:“潘子,再这么走下去怕是没有底吧,也不是个事,休息一下吧。”
潘子点点头:“也好,坐下来先想想办法。”
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潘子也走过来坐在我边上,我有些诧异,虽说潘子不是什么排外的人,但若没什么事也不会主动坐到别人边上。这次到斗里,我作为唯一的队医,受点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我总觉得从平子变成白须尸人的那个墓室之后,潘子尤为注意我的安全,一直紧随我的后面怕我掉队,就像我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命似的。
不过尽管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但是不得不承认潘子在身边总能给我一种很实在的安全感。
潘子就这么坐在边上,也不说话,一个人闷闷地抽烟。之前全室内的墓室都不太好抽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活空气的墓室,潘子的烟瘾自然又上来了。
我猜他也不一定是在想这个墓室的事,作为队长,他可能正为他手下那些事发愁,毕竟他那队确实伤亡惨重。
“潘子,我觉得你手下那个爆破的小子其实挺像你的,你年轻那会儿也这样吗?”我想找个话题,又不好提其他死了的怕起反作用,只能提那个爆破的小子的事。
潘子不知道我这话是从何说起,疑惑地回头来看我。
“虽然有点沉不住气,但倒是很仗义不怕死地人。”从他之前对潘子还有平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点了。
听我这么一说,潘子就笑了:“这话要是给那小子听到,尾巴还不给翘上天了。这小子出身苦,十五六岁就跟着我了,除了脾气暴躁点倒也还是个有点血性的,我年轻那会儿哪有他这么好心眼。”
“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想象不出,所以我很好奇。
潘子不笑了,吸了口烟说:“你也知道我这命就是三爷给救的。当时我们一个小分队打伏击,一路上为了保命看见好几个队友危险都没去救,结果我掉在蛇洞里头也没人来救我。就在我一只脚都踏进了阴间的时候,三爷从组织上知道我没跟着队伍到目的地,马上赶过来,动了点人际关系弄到蛇毒血清,才把我从阎王手下要回来。”
“所以你才对三爷这么忠心耿耿?”
“这是主要方面。”潘子弹弹烟灰继续道:“像我这样没什么出息又老大不小了的,也没什么念想了,总得给自己找个活着的理由。”
“为三爷办事来报恩就是你那个念想?”我听了潘子的话竟觉得心里泛酸,还有些钝痛:“要是往后你有了个可以念想的东西,你......”
“潘爷,郴爷,快过来看!”古踪突然对我俩喊道,打断了我的话。
潘子掐了烟,起身就走到古踪那里,我只好苦笑摇头,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也起身去古踪那里。
“你们看这个。”古踪把圈圈画画的那张纸头给我们看,然后用笔指示:“你们看,这三个洞穴虽然一直在变,但是相对位置没有变过。”我一看果然如此,三个洞穴呈三足鼎立式,再移动都未曾变过相对位置。
“这又说明了什么?”
“既然相对位置没有变动,这三个洞穴应该就是没有变过,只不过换了一下位置而已。”古踪做出的猜测非常合理,我点点头。
“那么就是说根本不存在千变万化的道路,一共只有三条路。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们无论何时都选择了同一条路,一条呈圆圈可以回来的路,还有一种就是,这墓道是个悖论。”
“按理来说第一种用心理暗示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无法知道是什么在暗示你,很难克服这个的。”以前在医大我选修上过几节心理学,也算是有点了解。
潘子摆摆手:“这个简单,只要我们三个各走一条就不存在心理暗示的问题了。”
我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三个人各走一条墓道,一个人走墓道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一路上都胆战心惊,但当我出了墓道,就见潘子和古踪也正好从墓道里出来。
那两人一见我,也顿时面如土灰,因为如果说墓道的一头是出口,一头是入口,中间没有岔路,那么第三条墓道一定能通到其他地方,但是我们三个都回来了。这就证明压根不是心理暗示选错路的缘故。
我们三个各挑一条路,没有相遇也没走过回头路,而且压根没岔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它把我的逻辑弄得一团糟,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我们不妨作记号试试。”古踪从地上捡起三块石头,就是那种画出来有白石灰的石头:“我们每人拿一块沿路在墙上画过去,做出自己那条线的记号,比如说用直线还是浪线之类的,看能不能找到交叉点。”
于是三个人又走了一遍墓道,我手里拿着石头在墙上一路画线,从头到尾我都只看到一条线,但等到了出口,居然发现墙上不知不觉又多了两排线,一条小波浪,一条直线,在我的大波浪线的下方,回头望去一路竟都是如此。
回到墓室,三个人都说经历了同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说是我一个人出现这种状况,或许是我半路分心,但大家都如此,疑点颇多。
首先,我没看见我自己画的线重叠,这说明我没有在自己的墓道里走回头路。然后从三条线都在这一个墓道墙上,说明这三条墓道压根就是一个墓道,但在没有岔路的情况下,三怎么能变成入口和出口一一对应的墓道呢?怎么也应该是个偶数吧。
这个墓道还真的是个悖论。
所谓悖论,就是与现有理论或常识相违背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连牛顿也解释不清楚的东西,一旦有悖论出现,就证明这东西可能压根不存在。
“郴爷,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些熟悉?”古踪拍拍我的肩。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走着走着就走失了,这样的事在村子的小树林我不就碰见过了吗?
“你的意思是......?”
古踪点点头:“对,我觉得很有可能。潘爷,你别在边上研究墓墙了,我们过来讨论讨论。”
潘子正在墓墙上拿手不知道比划着什么,像是在丈量他与墓室的高度似的,听到古踪的话,他回头看看我们,再抬头看看墓墙,这才走到我们边上坐下。
“你量什么啊,再量你也不能高得从瀑布洞口钻出去。”
潘子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古踪的推测说:“这个确实很有可能。”
古踪一看有人认同就得瑟了:“是吧,连潘爷都觉得我说得对。我觉得说不定我们就是想你之前入的那个阵一样,到了一个平行的空间里。”
我对古踪毫无由来的猜测表示极度不屑,或者可以说这个猜测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别,你这么乱猜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另一个空间了呢?”
“这猜都猜得到......”
古踪正要说,就被潘子打断了:“倒也不是没根据,你们还记不记的我们之前从那个太极图里掉下去的时候掉了多深?”
“大约......至少有六七米吧......”当初我还以为自己会摔个骨折什么的,结果庆幸的是大家都没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动土的时候是坤处,也就是在东面似牛腹的低地。四周是山,那里是地势最低的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古踪恍然大悟,随即拍拍潘子的肩:“果然是前辈,佩服佩服!”
潘子完全不鸟古踪,转头问我:“郴爷你想明白没?”
虽然我的逻辑在刚才被那些墓道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潘子都讲得这么明了,我要是再不知道估计又得被笑话了:“想明白了。”
其实考虑到这一点之后,这还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东西。从太极图那里的六七米,再加上上面那层墓室的两米左右高,还有挖土时的四五米,我们站的地方距离地面有十来米。而那个瀑布的洞口距离地面就是大约六米,我们当时已经是最低的地势挖下来的,也就是这个六七米是最小落差值,敢问一个六七米深的洞里又怎么会有阳光如此透亮?
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冷颤,顿时觉得眼前原本美丽得令人惊叹的景色美丽得令人惊悚,蓝色波光里透着丝丝寒气。
如果这和我之前遇到的一样,岂不是......
“干!在斗里错跑到阴间也太倒霉了吧!”还没等我开口,古踪正好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确实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题,又是斗又是阴间,极阴的都碰一块了。
“郴爷你说这水滚烫滚烫的会不会就是黄泉水啊?那发汤的孟婆给上哪去了?”古踪这话一出就给潘子狠狠敲了一记脑袋:“说什么胡话呢?还没死呢!”
孟婆,我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女鬼。要是孟婆长那样,我打死都不喝孟婆汤,这又是头发又是虫子,也不知道食品卫生标准合不合格。地府要是能出钱请个漂亮点的当差,保证心甘情愿喝汤走人的人会多得多。
不过这都是猜想,据说奈何桥边上排队排得可长了,那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只有三个人。
“你们说在斗里错入阴间会遇到什么啊?”古踪看着我和潘子。
“天知道。”我向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能知道会遇到什么,估计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不是老早死了,就是给怕得不敢下斗了。
“我知道。你们会遇见我。”我以为是古踪变音跟我开玩笑,正想让他不要胡闹,却见古踪一脸惊吓得望着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