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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妙法镜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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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顾水如胡乱收拾了一下又回去睡了。到了开店的点儿倒是自动醒了,一天忙忙碌碌的,也没空乱想太多,但是那个镜子还是时不时在脑中出现,姑父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希望这次能出结果。
晚上做饭的时候,顾水如余光突然看到厨房角落里堆着的老爸以前开茶馆时煮茶用的几袋银丝炭,似乎少了一些?
谁拿这个干什么,不定都受潮不能使了,大概是眼花了吧。顾水如想。
魏晋从早上吃了早饭就神龙见首不见尾,晚饭前却准点儿出现了。三人吃了饭,顾水如收拾完,一手把二黑提手里进屋了,今天可要看看这小家伙能闹腾成什么样。
晚上顾水如在房间里查关于古代镜子的资料,本科时候的学习笔记啊参考书啊摊了一地。正看着,结果刘玉钻了进来。
顾水如压根儿没抬眼看他,继续捣鼓这些资料。
刘玉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兜里,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顾水如说:“你觉得……”
顾水如抬头:“?”
刘玉:“算了。”
顾水如坐到床尾,拍了拍桌旁的小沙发:“坐下说呗。对了,我姑父说,那镜子他也看不出来,得等一个懂行的兄弟从外地回来。”
刘玉走过来,屈身坐在那个小单人沙发上,高大结实的身体立刻像被卡住了一样定了下来。
“你觉得那个魏晋是不是有些奇怪?”刘玉最终还是开口了。
“啥?我还以为你想跟我聊咱们那面宝镜……”顾水如点点头,“是挺土豪的。”
“……你没觉得他不像做生意的?”刘玉皱了皱眉,对顾水如的回答显然非常不满。
这回轮到顾水如沉默了。他突然想起魏晋看他的奇怪视线,心里涌起了怪怪的感觉,说:“我也觉得有点儿怪,就是感觉他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我又好像不在看我。”
刘玉听了,犹豫了一下对顾水如说:“我觉得要小心他,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气息。”
顾水如说:“什么意思?”
刘玉索性说:“我从小修道,有时候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干净。”
“什么叫不太干净?”顾水如追问。
刘玉说:“具体的暂时跟你解释不明白,你只要记着防备他别和他走太近就行了。”
顾水如虽然不爽刘玉说一半留一半,但是出于对发小的信任,还是点了头。
——他怎么会想到刘玉根本跟他不是留了一半,而是留了99%= =。
晚上顾水如又躺着想那面镜子。想起今天刘玉说的话,顾水如突然发觉,魏晋来到家里的时间和那面镜子到的几乎同时,这也太巧合了。如果真的是像刘玉说的那样,魏晋身上是“那种”不太干净的气息,那他八成就和那镜子有关。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水如始终觉得魏晋不是个坏人,即使别有用心,也应该不是为了害人。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的和镜子有关,或者镜子是他的,也不妨还给人家。看来还是要改天试探一下……七想八想的,顾水如就沉沉睡了过去。谁想到第二天魏晋就不见人影,连续几天都没回来。
一周很快过去了,顾水如接到罗建国的电话,说是要找他面谈。于是就把店托给刘玉,又亲自跑了一趟博物馆。
熟门熟路地摸到办公室,就见罗建国正和一个人指手画脚地说什么。这人背影颀长,米色休闲裤灰色衬衫,看穿着年纪不大。
这就是专家?顾水如想着,敲了敲门,二人回过头看见他,罗建国连忙招呼他进去。
罗建国跟顾水如介绍说:“这位是舒教授,是我那个研究金石的朋友介绍的,也是金石方面的专家。”
顾水如疑惑地偷偷打量着这个教授,舒教授似乎感觉到顾水如的视线,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眼镜后面细长的眼睛眯着弯了弯,像只寻思坏主意的狐狸。
罗建国拍了拍顾水如:“你不要看舒教授年轻,他可是天才,15岁就考上了燕京大学的考古文博学院,21岁博士毕业,在金石学方面已经有不少研究成果了。”
舒教授笑说:“哪里,象牙塔里做的那些成绩何足挂齿。”又冲着顾水如眨眨眼说:“我叫舒立,我们年纪差不多,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舒大哥就行了。”
顾水如觉得这个教授果然年轻,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十分可亲。也就笑说:“那行,我就叫您大哥啦。舒大哥,不知道镜子的鉴定结果如何?”
罗建国给两人让了座,舒立落座说道:“这个东西,说旧也旧,要是说不旧,也不旧。”
顾水如忙问:“怎么说?”
舒立说:“你们应该也看的出来,这镜子的花纹不是常见的唐宋时期的,我还可以断定,这种花纹甚至不属于华夏任何一个朝代。更不用说这种特殊材质,非金非石非木非土,你可曾见过?”
顾水如一下泄气了:“那不就是个仿品?”
舒立说:“这可未必。我倒是觉得,这镜子是个有价无市的宝贝。”
顾水如这一会儿情绪被舒立牵着起起伏伏,简直如同跑了八百米一般累:“舒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痛痛快快地说吧!”
舒立狐狸一样得逞地笑了,说:“你相信神话吗?上古有传说,黄帝造四方镜监察天下,这四面镜子都是从女娲补天剩下的五色石锻炼成的。五色石乃灵石,其质非金非石非木非土,所以我看……”
顾水如接道:“难道这面镜子竟然是其中之一?”
舒立点点头说:“就我掌握的资料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呢,由于上古传说并非信史,所以你的这面镜子虽然是无价之宝,却是无法公开鉴定,也无法拍卖的。”
罗建国这时候忍不住插话:“舒教授,这点我不同意。上古传说之所以并非信史,很大部分原因也是缺少可靠的考古证据。既然你确认这面镜子是黄帝的四方镜,就应该请专家组进行鉴定,如果这方面有了进展,那至少可以把我国历史向前推进几百上千年!”
舒立摇了摇头说:“孤证难立,况且,也不是人人都相信神话的。”说完,还瞥了顾水如一眼,明明是书卷气十足的外貌,却莫名透出一点诱惑的感觉,让顾水如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罗建国说:“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应该鉴定。小如,你看呢?”
顾水如说:“如果鉴定之后真对历史研究有帮助,那我也义不容辞。本身这古镜也不是我的,给国家也不亏……”边说边偷看舒立。
舒立“噗”地一声笑了,说:“罗主任,您还当真了。我就是那么一说,黄帝时期的事儿谁也当不得真,我就是看您侄子怪失望的,所以把自己不靠谱的猜测说了。您要是真组织专家组鉴定这个,学界还不笑掉大牙?”
罗建国老脸一时有些红,摇头道:“舒教授,您真是……”
舒立对顾水如说:“这镜子啊你还是拿回去,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是真相信黄帝传说,就把它当黄帝古镜又何妨?”
顾水如讷讷结果镜子,又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想起最近出现的奇怪事儿奇怪人,心里确实不敢怠慢,小心装到包里。
三人又随便寒暄几句,顾水如就要回去。舒立也起身,挑着眼睛笑问顾水如:“我送送你?”
顾水如有点怕了这个妖孽似的天才教授,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住南城,你回学校不顺路。”赶紧跑了。
回家之后,顾水如把今天的事儿跟刘玉交待了,刘玉依然是万年死人淡定脸。顾水如不免也就失了兴趣,收拾收拾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水如轻手轻脚地把古镜从包里拿出来,躺在床上慢慢摩挲。想到今天舒立说的话,顾水如不知怎么回事,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冲动。他从小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也皮,但从来也不皮出圈儿,就普通小男孩。上学,也是不好不坏,老师从来不批评,也表扬不到他头上。大学更是普通一本,不上不下。毕业之后,也是选了最保险最不用奋斗的生活。顾水如觉得,他老爹的京城人血液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是自从遇到这面镜子和趴在床边的二黑,好像就有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今天听了舒立的话,其实自己内心里是隐约相信的,而如果这面古镜真是这么大的来历,那么,恐怕自己的生活也要有翻天覆地的变换,自己心里居然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期待……
顾水如在纷乱的思维中睡着了,而趴在他床边的二黑,却悄悄溜了出去。
此时刘玉正坐在床上擦他的那把弓,听到门声,抬眼看到怯生生的二黑,问:“他睡着了?”
祸斗点了点头。刘玉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弓,推门走了出去。
刘玉来到院中,只见魏晋已在等他,见他出来也不多话,只说:“跟着我。”就跳上房顶往西去。刘玉也知道西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公园,现在肯定是没人了,也就默默跟了上去。
魏晋到了公园里一处开阔处就不再往前,刘玉在身后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魔族?”
魏晋听了,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顾水如时尚且算柔和的脸赫然间显示出了它全部锋利的线条,突然浑身戾气暴涨,魔气却牢牢被他压在身周,就只这样,他周围的草木也迅速枯萎了。
“山海族凋零如斯,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纯血。”魏晋冷冰冰的声音一响起,压倒性的威胁感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