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观察日记》末代枫子

31、第三十一章 寻死腻活

　　映红是柳伯松房里的丫鬟，也是玉儿的好姐妹，大房发生的事玉儿都是透过她才知道的。柳梦言原以为贾氏不会随便去动自己丈夫的丫鬟，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她是在警告我！”柳梦言咬紧牙关道，“马上把人从姓季的女人身边撤掉，若是再被她发现什么的话，我怕她对我就不仅仅会像今天这般简单了。”
　　“难道被大夫人发现了？”
　　“大概知道些。”柳梦言阴晴不定道，“她目前还只是以为我在后面推波助澜，想要借她的手除掉柳慕莲，如果再被她发现其他线索的话，我怕所有的布置都会被她给毁了。”
　　“这么说秋云的事大夫人还不知道？”
　　“嗯。”柳梦言轻舒了口气，“我原以为秋云刚才会把我供出来，没想到她居然忍住了。照大伯母今天的姿态，恐怕就算秋云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也必定会对我起疑。”
　　“请小姐放心，秋云永远都不会说的。”那一瞬间，玉儿的眼神恍如地狱修罗。
　　柳梦言闻言一惊：“你对她做了什么？”
　　“小姐还是不知道为好，若是出了事，玉儿自会一人承担。”玉儿沉稳地朝她鞠了一躬，“至今小姐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如今小姐既然想要出手，那玉儿便会成为小姐的刀，帮小姐斩除一切障碍。”
　　“你居然要成为我的刀？”柳梦言用嘲笑般的口吻若有若无道，“希望你这刀最后不会刮伤了主人才好。”
　　果然，小姐还是一样不信她。
　　“派人盯着穆儿、雀儿还有三姐姐。”
　　玉儿还来不及感慨，就突然被下了一道命令。
　　“连三小姐都要盯梢？”
　　“就是因为昨日我们在后门的对话被大伯母知道了，才会有今天的警告。所以当时在场的人包括你在内，都是我怀疑的对象。”柳梦言毫无顾忌地摊牌道。
　　“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是与她无关般。
　　“另外这几天让院子里的人都收敛一点，若是被大夫人逮到尾巴，就别指望我这主子会出手相救。”
　　“小姐……若是挺不住了，我们大可找老爷避避风头。”虽然小姐表面上如往常般厉色，但玉儿总觉她是在逞强。
　　“这事不必让我爹知道。”柳梦言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先把我吩咐的事都去办了，我过会儿再回去。”
　　自家小姐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因此玉儿不敢言他，很快便退了下去。
　　我果然还是太弱小了！看着那双连拳头都握不紧的小手，柳梦言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助。她一直不认为自己能赢得了贾氏，但也没料到会输成这样。还没开始正面对决，她就已经斩断了自己的双手。若是到头来连柳慕莲也保不住，那自己是不是就该放弃了？
　　柳家的后院不大，但却十分曲折蜿蜒。加之层层叠叠的树叶，让两人就算面对面站着，也常常看不清虚实。此外，绿林楼阁间还绕了一弯潭水，潭水周围都是浅堤，唯独湖心留了五六丈深沟。一般人若是不小心落到水里，也不过是漫及腰间，而不会闹得像柳慕莲上次跌落东湖后那样昏迷不醒。
　　不过虽然后院不是什么寻死腻活的好地方，但人若真想死，那是怎么拦也拦不住的。
　　因此，当柳梦言无意间抬头看到湖中有人时，立马慌叫道：“喂，有事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啊！”这里已经够乱了，要是不小心再来个穿越的，她就想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该往水里泡一泡了。
　　听到叫唤，那人有些惊觉地回头一望，面容隐现，原来是柳峰的妻子孙越香。
　　“大嫂！你怎么……”难不成是昨晚被那外室打击到了？
　　“五姑娘！”没想到孙越香一见有人阻拦，便越发慌张地朝湖心踱去。
　　为此，柳梦言不禁有些纠结，她虽然会游泳，但又实在不想跟孙越香上演“鸳鸯戏水”。让她去知会下人，以那短腿她用跑的又会十分费劲。
　　“大嫂，你这么一死，不就成全了他们俩？你甘心？”这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想过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换个芯，比起自己陪她要死要活的，还不如拿她死马当活马医了。
　　“竟然连五姑娘也知道了，那想必全府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吧。”孙越香凄惨地发笑道，“呵呵，不甘心又如何？往后随他们怎么折腾，反正我也不会再看见了。”
　　“大嫂，你知道大哥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孙越香茫然地反问道。从成亲的第一天起她就在想这个问题，可惜直到她要死的时候，她也没能想明白。曾经，她想对他说若你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地方，我一定会改。可惜她的丈夫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夕阳下，柳梦言突然着朝水面伸出一只手来：“你如果上来，我就告诉你。”
　　就算知道这也许是个谎言，但当她看到那只小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去相信它，想去抓住它。毕竟谁都不想死，她给了自己一个死的信念，这女孩却还了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谢谢！”在握住手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柳梦言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您既然是大伯母要的人，那比起喜欢你，或许大哥觉得让自己恨你会更容易些。”
　　“这么说来，不是因为我不好？”这番话令孙越香长久以来的信念瞬间倒坍，直至刚才，她还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你以为大伯母为什么会选了你？”
　　“因为我是孙家的人？”
　　“是啊，你是孙家的人。但我听说当时孙家有三个女儿都未出阁，而你却是最小的那个。”
　　听母亲说，贾氏当时选她的理由是年龄相仿，但现在想想，自己几个姐妹中，大姐好强，二姐好勇，唯有自己被母亲养得没了脾气。
　　“五姑娘可是不喜欢你大伯母？”虽然前面那些话不像是个小孩该说的，但面对她矮小的个子时，孙越香还是忍不住拿她当小孩来哄。
　　被她这么一问，柳梦言顿时发觉自己该演戏了，连忙嘟着嘴道：“她要打秋云，三姐姐可伤心了。”
　　“你说的是三姑娘？”由于柳梦言当时并不在场，孙越香便想当然地以为是柳慕莲告诉了她，并且还觉得她刚才所说的都是柳慕莲授的意。
　　自己还真不是当主角的料，这时柳梦言也察觉到孙越香似乎认错了“主谋”。其实刚才一番话都是瞎编乱造的，敷衍她让自己平白受了惊吓，可没想到这位大嫂居然真就这么傻傻相信了。她既然愿意信以为真，柳梦言也自然乐得送贾氏一个敌人。
　　而又为了自己能继续置身事外，柳梦言瞬间便把柳慕莲给卖了：“三姐姐当时不过是不小心闯了进去，没想到却让身边的丫鬟遭了大罪，如今她正躲在房里伤心呢。”
　　“娘怎么能这么做？”孙越香不禁心疼起柳慕莲来。
　　“没办法，如今大伯母还在气头上，害我刚刚请安的时候也跟着被责罚了两句。”
　　话到此处，孙越香回忆起贾氏的所作所为，更加觉得是她害了自己。就如上午的时候，她不顾自己的脸面就派人送了两个通房过来，自己不仅要陪着笑脸收下，还要颇为大度地把她们送到自己相公那儿。
　　不过更让人难过的是柳峰见了通房后，不仅把她们赶出了房门，还以为是她故意安排，一个劲地骂她不知廉耻礼仪，这才最终让她起了寻死的念头。
　　“恶毒的女人！”孙越香不由得骂出声道。
　　“我曾听三姐姐议论说，若是你们中间没了大伯母，估计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般模样了。”
　　“是啊，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孙越香不禁喃喃自语道。
　　“不过大伯母这么厉害，还真是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办法的，五姑娘，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孙越香最后神情让柳梦言久久不曾移步，因为那笑容扭曲得就如同着了魔一般。有一瞬间，她曾想过或许让孙越香就么死去了可能会更好，若是继续走下去，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毁了。

作者有话说

　　我会尽量加快情节推动的~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