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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 31【正文】 ...

  •   沃尔夫研究炼金术已经很久了。

      他对炼金术的研究,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登峰造极。无论在哪里,他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炼金术士了。

      他非常有天赋,并且掌握了非常完美的技巧。他做到了绝大多数术士都做不到的事情——从吸血鬼的血液中成功提取到了延长寿命的药。

      这让他维持住他三十几岁时的相貌和体魄,足有近二百年的时间。

      按理说,他已经获得了比普通人长得多的寿命和青春,应该要满足了才是。可是人类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了一样东西,就会想要其他更好的东西。

      他在少年时,作为先代沃尔夫的门徒,曾经一度极为渴望沃尔夫所拥有的那种强大的力量。他得到了,并且比他曾经推测的时间要早很多年。

      得到力量之后,他就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保持着这种力量,让那时间更长一点,更长一点。于是他开始渴望长生,开始钻研炼金术。

      他再一次如愿以偿,合成了长生药。在饮下长生药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狂喜。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神一样的存在。如此强大,拥有着普通人类望尘莫及的生命。

      可惜这种狂喜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他很快意识到,他所合成的长生不死药,只能保持他年轻的容颜和体力,并且延长他的生命。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让他不死。

      如果要不死,还需要不断服用此种长生药才行。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即开始继续制作长生药。然而,遗憾的是。虽然他把成功提取长生药时的过程完完整整地记了下来,可是他还是没能成功第二次。

      提取长生药这种事情,恐怕天赋和技巧都是其次,运气才是最重要的因素。上天已经让他成功了一次,没道理这么容易就让他一直成功下去。

      他不断地试验,不断地失败,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掉。人活得越久,就越贪恋人世。尤其是贪恋着他已经得到的那些东西。

      沃尔夫对他的生活非常满意,他对死亡这种未知的事物怀有恐惧。

      然而他意识到他曾经饮下的长生药的药效在不断降低,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虚弱起来。

      尽管此时,那些变化还很难被察觉,但这已经足以让沃尔夫感到紧张了。

      他饮下一些看似成功了的药水。然而却发觉它们似乎只能保护住他的容貌不受时间的侵蚀,在外表的掩盖下,他的身体仍在不断地变化着。

      为此他不断寻找当初成功的原因,当排除了一万种可能之后,那最终成功的原因只剩下一种。

      那就是所使用的吸血鬼的血。

      当初沃尔夫用过很多吸血鬼的血,但他只知道最初的那个的名字。

      他记得很清楚,莎乐美把他称做路西斯。

      可惜他已经没办法找到路西斯了,他只好去寻找与奈拉伯斯血脉相同的莎乐美。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用莎乐美的血所制作的药虽然效果不佳,但和其他的比起来,也算是药效最好的了。

      在捉住莎乐美之前,他想过很多次,如果有莎乐美的血,他应该在其中加上哪几种材料增加药效,再加上哪些材料合成为更出色的药剂。如今,他的这些设想终于又可以开始进行试验了。

      他做着各种各样的试验,冷静地看着奇妙的气泡从容器里冒出来。他钻研炼金术,却并不像许多炼金术士那样,为之感到痴迷。他钻研炼金术只不过是为了要得到长生,从而永远保持着他强有力的生命。

      “你将拔掉龙的牙齿,把狮子踩在脚下。”

      幼年的时候,他曾经认真习学过的《圣经》,如今差不多全忘光了,只剩下这么两句。他常常高声背诵着,并认为那句话所说的就是他自己。

      他往盛了血的容器中加入准备好的材料,满意地看着它显出了他所预计到的反应。他心情很好,同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疲乏了。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向地下室走去。

      那是他放松的方式。

      地下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吸血鬼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蕾娜每天三次到这里来,对于重新打开的地下室门并没感到有多少惊讶,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一次到这里来的人并不是蕾娜,而是更令人恐惧的存在,他们就都躲到墙角去了。

      只有那个疯了的女吸血鬼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她怀里抱着那个布偶,正在给它唱摇篮曲。

      沃尔夫走到她的牢房前面。

      他回头看看对面的牢房,莎乐美和约翰都睡着了。他们睡得很熟,好像这里并不是令人讨厌的地牢,而是一间舒适的卧室似的。

      他撇了撇嘴,拿出钥匙打开了关着那疯女人的牢门,走了进去。

      她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理他,继续哄着手中的那个布偶。

      沃尔夫的面上露出一个笑容:

      “亲爱的妈妈,你怎么不理我,难道可怜的菲恩不再讨您的喜欢了?”

      听到他的话,疯女人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他。

      他任由她看,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依然笑着,毫无意外的,被他称作“妈妈”的疯女人松开手,让布偶掉了下去,随即紧紧地抱住了他:

      “菲恩!你终于来看妈妈了……这里又黑……又可怕……有那么多吸血鬼恶心死了……菲恩你是来带妈妈离开这里的么?”

      沃尔夫轻轻抚拍着她的背,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

      “妈妈……我也没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啊。而且,外面非常危险,妈妈待在这里有菲恩保护才是最好的呢。”

      疯女人在他的安抚下变得安分起来,她嗫嚅着对他说:

      “我饿了。”

      她的声音很小,好像觉得不好意思。

      沃尔夫微笑了一下,他用指甲划破自己的动脉,凑到她的唇边。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饮他的血。

      直到他说:“够了。”

      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他瞥了一眼莎乐美,看到她还没有醒。他快速地吻了一下疯女人的唇,说:

      “妈妈,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然后就离开了那里。

      他虽然把那个疯女人称为“妈妈”,但她其实并不是他的生母。

      怎么说呢,其实她只不过是捡到了他而已,那时候他八岁,是个无父无母无名无姓的小流浪儿,总是到处晃荡,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跟着仁慈的神父,背几段圣经混几顿饭吃。

      她看见了他,可怜他,把他带到家里。她把他洗干净,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她给他取名叫菲恩。那时候她就已经是沃尔夫了。但她不许他叫她沃尔夫,她要他管她叫妈妈。

      其实那会儿她才十五岁,她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就要别人叫她妈妈,真是不害臊。不过……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么叫她。

      那时候,她就像是小女孩带着过家家玩的洋娃娃一样地养活着他。给他洗澡,给他换新衣服,喂他吃饭,晚上抱着他一起睡。

      他总是惊奇地看着她用看似柔弱的胳膊搬动了极为沉重的家具,身手极快地杀掉那些看上去非常强壮的吸血鬼。

      那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当他问起的时候,她就把沃尔夫的故事讲给他听。

      每次她讲完那个故事,他总是说,他也想成为有力的沃尔夫,然后向她索要那个秘密的名字。

      “现在还不行,你太小了。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力的沃尔夫的。”每次讲完那个故事,她总是非常认真地这样对他说。

      而他也热切地期盼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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