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冬故事集之柏拉图的爱》红冬

6、那年我们一起走过失恋

　　好庆幸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我好坏，无论自己好坏，总在我身边，从不曾离开。
　　（一）
　　还记得那年，绚烂的爱恋。
　　初恋，在寒冬开始。
　　那年，我十九岁，高考结束，我考入了一所普通的本科大学，大学的生活变得清闲下来，不像高中时的课程那么紧张，每日只要把教材夹在腋下或抱在怀里去听课就好了。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四个人关系也还不错，生活，无波无澜，平淡地让人提不起精神。转眼到了初冬，天气也不算太冷，却也不暖和了，至少不能不穿厚一点的的绒衣了。我的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也快到了尾声了，在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就连寝室里一向散漫的二姐都开始埋头苦学了，我也不能懒了，也开始到图书馆去学习了。
　　“是钟婷吗？”一个陌生的男生出现在我面前。此时，我正翘这二郎腿摆弄着电脑，说是来学习，可是一到阅览室，看着桌子上的电脑，就不自觉地挂了□□，上了空间，两个小时下来，光顾着玩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端正了坐姿，点点头：“我是。”男生在我的对面坐下：“我是A班的周言，你们寝的二姐托我告诉你，她不来学习了，不用等她了。”听了这一情况，我又点点头，示意他我知道了，用余光扫着他，这个周言长得还蛮帅了嘛，虽然眼睛小点，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我心里这样想着。
　　同我一起上了这所大学的还有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宋飞，但与我不同的是，他一上大学就谈了个女朋友，两个感情好像还不错。我们周末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我真的很庆幸我有个这么好的男闺蜜。
　　“飞，”我边啃着宋飞刚买来的甜筒边对他说：“今天可不是周末，叫我出来干嘛？失恋了？”
　　“差不多了。”宋飞见我的甜筒快啃完了，就把自己那一个没吃的也递给我，我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你那女朋友又怎么了？天天闹不烦啊？”我说的的确没错，宋飞和他女朋友刚开始感情是很好的，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和宋飞闹别扭，宋飞总找我诉苦，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烦了。
　　“她总是不体谅我，见我家境不错，拼了命的要我给她买名牌，还总疑心我找小三，我现在都无语了，她还说她是爱我的，屁！妈的。”宋飞的脏话又出来了，他每次气大了都会说脏话，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别这样，总会好的，不行就黄呗，能怎么了。”我不以为然，当然这时的我，并不知道宋飞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交过无数个女朋友，我以为他总会找到方法解决的，并不知道他在我面前这样说的用意并不是发发牢骚而已。
　　相比，我更关心的是A班的周言，那个比宋飞还要出彩，还要帅气的男生。我希望我们能有交集，并擦出一些爱的火花，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幻想着有王子的幸福。
　　天遂我愿，周言竟然主动要来帮我补习，应付期末考。他坐在我的身边轻声说道：“小婷，你的历史不好，得好好补一下了，大学的历史和高中不一样了，高中的只背不理解也能混个及格分，可大学的历史就得下工夫学了。”他说的在理，和他靠得那么近，我有些小紧张，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香，我陶醉了。
　　期末考结束了，我有信心能不挂科，因为有周言的帮助，在我心里，他是那么美好。
　　寒假也如期而至，在回家的前一天，我下定了决心，把周言约了出来。
　　“小婷，这么急，有事吗？”周言急急地跑过来，我本来练习了好长时间的表白，竟然在见到他的时候全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周言见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牵起我的手，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那天，他没有说出表白的话，我也没有说出口，我们就那样牵着手，一直走，一直走，爱，在我心里慢慢发芽，生长。
　　我总以为，我们已经算确定了关系，成为了真正的恋人，我回家后，他经常会给我打电话，我们也经常在□□、MSN上聊着天，那个冬天，跟温暖，很幸福。
　　（二）
　　有毒的草，开出迷人的花。
　　害你的人，说出爱你的话。
　　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用在那时的我身上，真的是很贴切。
　　寒假在春节的热闹中，就那么过去了，离开家，有点不舍，却也带着欣喜，想念了周言五十多天，终于可以见面了。
　　回到宿舍，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便向图书馆去了，不是因为我好学了，只是想看看周言在不在。
　　周言果然在，而他身旁坐着一个女生，我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不远处谈笑的二人。如果我没看错，那个女生是宋飞的女朋友！我不知所措，只好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向他们迈出一步，却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言，你做得很好嘛，我看，钟婷那个贱人应该已经已经爱上你了吧？”
　　“那是当然，我周言是谁啊，校草一级的人物。”
　　“那个死女人，竟然勾引宋飞，不想活了……”
　　往下的，我没有再听，只知道以及跌跌撞撞地逃出图书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老天也适时地下起雨来，呵，可笑，脸上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耳边又想起了周言以前打来电话时温柔的声音。
　　“小婷，我想你。”
　　“小婷，你真可爱。”
　　“小婷，我真喜欢你。”以前字字暖心，现在字字刺耳。
　　那个女孩，利用朋友，来伤害我这个本来对她造不成威胁的女孩。
　　那个周言，竟变态到用整整一个假期的时间来迷惑并伤害我这个喜欢他的女孩。哈，好讽刺啊，我的初恋，竟然如此般葬送。
　　初恋，在初春结束。
　　当晚，我删掉了网上、手机里所有与周言有关的东西，次日，我写了个纸条让二姐帮我送去给他，上面写着那句话，“有毒的草，开出迷人的花；害你的人，说出爱你的话。”他就像是有毒的草，用迷人的花来迷惑我，却让我伤了，中了毒。不想知道他看到这句话的反应，不想在看到他，但心，还是很痛。
　　（三）
　　宋飞和他女朋友的架吵得越来越频，也吵得越来越凶。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叫我出来陪他喝酒，要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去，可现在我也需要发泄，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于是，我们周日出去不在只是吃饭了还会要来一箱的啤酒，二人猛喝，直到醉熏熏的才离开。
　　“飞！”我大喊：“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曾经发了疯的想，如今拼了命地忘’了！”
　　以前，宋飞总会和我一起吼，但今天的他，沉默地很。不过我才不在乎他的沉默，依然吼道：“我真他妈贱！他周言算个屁啊！我还喜欢他？”不自觉的，我也脏话出了口，呵，我真的是和宋飞在一起呆的时间多了，说话也越来越像他了。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听不出来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我只当他是想安慰我，说一些没用的话，却没听到他的下文。“婷，”印象里宋飞好像也喝了很多，可他这次怎么不醉呢？我退搡着他：“不要叫我，你没醉不许叫我，你去喝！喝得跟我一样醉再来和我说话！”
　　“婷，”他抓起我的手，一手扶住我的肩，好让我站稳：“以后我们别再这样了，让一切都过去吧，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抬起头，看着他，许久，我感到头晕的很，靠在他肩上，胡言乱语：“飞，你怎么不醉呢？醉了多好，不用伤心了。”我困得很，八爪章鱼一样缠在宋飞身上，睡了过去，熟睡之际，耳畔传来宋飞的一句话：“酒，喝得频了，也就免疫了，醉不了，心伤得痛了，也就习惯了，死不了。”
　　直到现在，我一直都记着，也把它理解成，醉不了就不喝了，死不了就让它痛着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觉得睡得好饱，一觉天亮，睁开眼就看到刺眼的阳光，头痛欲裂，勉强适应了眩晕的感觉，才慢慢坐起来。
　　“婷，你醒啦？”我们宿舍的老大端了杯茶送到我床边：“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不就是失恋嘛，那个周言，不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对了，有个叫宋飞的一大早送来了醒酒茶，我泡了杯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点点头，目送着老大离开寝室。
　　我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宋飞，他也不好过吧？还想着送醒酒茶给我，我心里又是一暖，有这样的好朋友，真好。
　　（四）
　　宋飞和那个女生还是以分手作为结局，我没有多嘴在宋飞面前提起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可能是宋飞自己知道的，所以宋飞很生气，提出了分手，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反而有些高兴，她曾经用那种方式伤害我，只不过是为了留住宋飞，而现在，宋飞已然不可能是她的了，她的不择手段却没能留住她以为的那种美好，现在，我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我选择了什么都不做，不哭也不笑，努力地让自己走出失恋。
　　手机突然来电，我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飞，有事吗？”
　　“婷，咱俩去走出阴影吧！”他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真得请了半个月的病假，鬼斧神差地和宋飞上了去云南的飞机，从上飞机到下飞机我的心一直是狂跳的，头一直是晕着的，一路上，宋飞都紧握着我的手，以确保我不会被人流冲走。终于到了宾馆，我便一头扎进了房间，倒头便睡，心里想着，宋飞应该也睡下了吧，便不着急找他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精神好了许多，才开始担忧起来，万一学校发现了怎么办？万一父母在这个时候来探望，找不到我又怎么办？我竟然在到了云南之后才想起这些问题！我真是疯了，我对自己说。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而且，机票车程都是宋飞掏的钱，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破费吧？想到这里，我拿出钱包，去宋飞的房间门外敲门：“飞，给我开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开了，我径直走进他房间，随便得要命，宋飞温和地关上门，然后倚在门上：“有事儿？”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我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他，害我现在提心吊胆的，我晃了晃手中的钱包：“机票和车费是多少？我们均摊。”他微笑着听我说完这些话，然后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算了，咱俩之间谈什么钱？我养你还养得起。”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这句话，我竟有一些窃喜和害羞，我轻咳一声，想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那……就算了，那我请你吃饭吧！”他没拒绝，我们随便选了一家餐厅，点了一桌子的菜，多到我们自己都觉得过了，了我们还是把这些菜一点不剩地吃掉了，撑得饱饱的，一顿饭七百四。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却被宋飞抢先了一步，他付过钱后，微笑着说道：“我从来不会让女生付钱。”
　　“所以才会给你前女友养成什么都朝你要的习惯！”我批评他道。话说出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的样子，反而一笑：“所以我才会把钱花在你身上而不是她身上啊。”
　　我顿时语塞，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淡定了？不是来走出失恋的吗？怎么好像他真的是单纯来玩的啊？
　　（五）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如果说在来云南的第一天我还在担心着，那剩下这些天我就真的是玩疯了，不管去哪里玩，去哪里逛街，身后都跟着宋飞这个小金库，他总不让我付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言在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甚至当宋飞再次提起他的时候，心也不会随之一震，没有心痛，平静如水。
　　原来这份初恋，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啊。
　　我往宋飞的碗里夹了块排骨：“看什么看，笑什么笑，他算个屁啊，我已经走出来了。”
　　“那你得帮我走出来啊。”他脸上笑意更浓。
　　“怎么帮，你说。”
　　“让我进入一段新的恋情吧。”
　　说完这句话，他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心照不宣。
　　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一直在我身边，做着永远的守候。
　　（六）
　　现在，我已然是一个步入婚姻的幸福女人了，我曾经的蓝颜，现在是我的丈夫。
　　“飞，我爱你。”
　　“婷，我也爱你。”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是，当年，我们一起走过失恋，又一起走入一段新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