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双胞莉莉 初稿》婧枫妩煜16

41、埃及之行

　　七月中旬，尼罗河泛滥中期。修建水坝之前带淤泥的洪水，被清澈得多的流水代替。部分支流处，河水依然清澈见底。清晨附近清真寺晨间祷告的哼唱声，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觉。随着尼罗河泛滥吹来的凉风，夜间变得可以忍受。
　　“真是热啊，我都不想去看景点了。”莉莉将裙子撩到膝盖上，解开胸口的扣子，拿扇子扇着风，得到穿得整整齐齐的佩妮的白眼。
　　“说真的，佩妮，亲爱的，你不怕中暑吗？”已经穿上短裤的伊万斯夫人问道。
　　“你没看当地人穿得更多？尤其穿一身黑的。”佩妮不以为意。
　　“他们是习惯了这里的热吧？”莉莉安猜测。
　　“我倒是好奇埃及的巫师是什么样的，怎么找到他们。”莉莉摇晃着脚趾头，随后说道。
　　“哦？听说河西岸有个地方有些古怪。”Russell老夫人端过一托盘欧希大饼，还有配着吃的大葱、番茄、生菜、以及一满碗胡姆斯酱。“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据说每次想走过去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绕道。”
　　伊万斯夫人端过一大壶茶、奶精、糖和几个杯子，也学几个孩子坐在地上说：“先吃早饭吧，等会儿看看能不能租到骆驼在附近逛逛。”
　　几个小丫头本来热得没有胃口了，看到胡姆斯酱又来了精神，一人拿过一张欧希大饼，蘸着酱裹上配料，吃得很是香甜。
　　莉莉安率先吃完，丢下一句“我去附近走走”就很快不见了，伊万斯夫人只来得及高喊一声，“逛逛就回来，别出去时间太久。”

　　莉莉安来到尼罗河边，看着粼粼波光，有些怀疑自己昨天坐船时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在魔法世界生活了几年，让莉莉安深刻感受了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既然有穿着中世纪袍子的英国巫师，那么存在穿古埃及服饰的埃及巫师就不奇怪了吧？
　　一到埃及莉莉安就有感觉，整条尼罗河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远远大过英国的任何一条河流，但又不至于大到不正常的地步。来到两位老夫人工作的红十字会驻地，正好赶上尼罗河泛滥快速增长期，莉莉安隐约觉得尼罗河的泛滥有着魔法阵作用的痕迹，而且有部分河水的流向不明，但不是很确定。
　　趁着太阳不大，莉莉安想潜下水去看看。拿出够半个小时水下呼吸的呼吸草，快速地咀嚼吞下后，莉莉安跳进了水里。河水冲劲很大，莉莉安沉到水底才稳住身形。水还算清澈，从水底也看得到两岸岸上的情况。莉莉安慢慢顺水飘到昨天看到异象的地方--并不远，离住的地方不到五百米而已。
　　下了水莉莉安才有些后悔没有带Caedmon。有他在自己可以省很多力气，而他也不会因为魔法力消耗太大而进入休眠状态。沿着河床搜查了一遍，感觉呼吸草快失效了，除了有一块河床异常平坦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本以为在阿拜多斯一带可以找到一些原始生命魔法的残留，毕竟这里是奥西里斯死而复生故事流传的源头，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暗地观察着自己，没有敌意，似乎是好奇心重的生灵。

　　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了，莉莉安找到一处浅滩窜出水面爬上岸，拧干头发时，发现了一个透明的不到五厘米长的小水精紧紧地抓住自己的一缕头发不放。
　　“你喜欢我头发的颜色？”莉莉安将小水精捧在右手手心，用左手食指轻轻地捅了捅她。小水精害羞地将自己躲进莉莉安的湿头发后面，样子十分可爱。“刚才就是你偷看我对不对？”莉莉安拽拽被小水精握在手中的头发。小水精被带着荡起了秋千。“你听得懂我的话吗？”莉莉安来了精神，也许可以从这个小水精口里打听到有趣的事情。小水精只是好奇地看着莉莉安，很喜欢地样子抚摸着莉莉安的头发。
　　七月中的太阳很烈，不一会儿莉莉安的头发和裙子就干了，小水精渐渐显出难受的样子。见问不出什么，莉莉安来到尼罗河边，将小水精放进水里，揪下三根头发递给小水精。“给你了，玩去吧。”小水精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好意，傻傻地拿着三根头发站在河水上呆呆地看着莉莉安。莉莉安笑得不行，用一根手指头将小水精按进河水里，转身离开了。
　　【这个女孩的头发里同时有着死亡和生命的气息】一群小水精游了过来，【就像那个绿皮肤的大能者。】
　　【但不太一样。】
　　【告诉生命赐予者。】
　　【对，去找她。】
　　【去找她。】
　　一群声音如流水的小水精游向河床，突然就不见了。

　　“我们来的时间真是不巧，有趣的节日都赶不上。”莉莉一手扇着风，一手放在额前遮阳，观察着眼前的卢克索神殿，“据说奥皮特节很有趣。”
　　“现在已经不是每年都会举行了，规模也不大。”老伊万斯夫人安慰莉莉，“现在还信仰古老神祗的埃及人基本上没有多少了。不过古迹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一旁的莉莉安不死心地仔细查找魔法的痕迹，而佩妮坐在一处阴凉处纳凉，已经完全不想走了。伊万斯夫妇兴致倒是很浓厚，拉着老Russell夫人给他们拍照。
　　“是时间不对？还是差别的什么启动的条件？应该是有魔法阵一类的东西啊，这样的布局没有太不可思议了。”莉莉安喃喃自语，“连一个埃及巫师都没有看到，这让我怎么甘心。”
　　“女士们，今天实在太热了，已经到中午了，回去吧？反正离得很近，还可以再来。”伊万斯先生过足了拍照的瘾头，发起号召。除了莉莉安，其余女士们都很乐于离开，莉莉安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船。
　　“莉莉安，怎么了？”莉莉搂过妹妹。
　　“没什么，就是觉得实在憋闷。明明有魔法痕迹，就是查找不出来。你能感觉这里磅礴的生命力吧？我一点儿也不怀疑埃及的巫师可以起死回生，先天条件太好了，尤其是如果有适合的魔法阵。这里又有很明显的魔法阵布局，就是找不到。”莉莉安很挫败。
　　“大概是被生命力波动给遮盖了？”莉莉猜道。
　　“那他们的技巧就太精妙了。可能还需要别的元素才能显现。”莉莉安没精打采地说，“我寄希望于过一阵子河水变红的时期，到时候再看看。不过有了那么多水坝，也许河水不会变红也说不定。”
　　莉莉揉揉妹妹的脑袋，“下一站是去看大金字塔，也许在那里会有什么发现。你也知道，那三座金字塔不太像是法老的坟墓，也许有什么别的用途。”
　　“希望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吧。”莉莉安不抱什么希望。

　　三天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许愿的时候，要小心你许的是什么愿。”莉莉安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的墙。不知道从哪里走岔了道，莉莉安愣是在金字塔里迷路了，更悲催的是，没带胸针。发现自己仿佛在同一条道上走来走去后，莉莉安停了下来，开始用魔法探知周围的情况，什么也没有。莉莉安紧缩双眉努力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那个身穿sarong的女人！”莉莉安突然反应过来，“当时她的左手边墙上刻着什么？王座、半圆还有眼镜蛇攻击的姿态，那是Aset，也就是伊西斯女神的标记！见鬼，‘请让一下’我不会是用蛇语说的吧？我怎么忘了，伊西斯女神大概是所有神话历史记录里最早的蛇佬腔！”
　　莉莉安拿出魔杖，发出闪光咒，“这时候要是被魔法部逮到倒是好了，免得我自己瞎找。”莉莉安嘟囔着，沿墙壁又查找了一番，寻找Aset的圣书体标志。
　　“怎么会没有？”莉莉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着急了。“要不随便试试用蛇语好了，【请放我离开。请送我回来的地方。返回原地】......”莉莉安试了所有能想到了，没有半点变化。“也许在地上有什么？”莉莉安趴在地上仔细地查找了一遍，却除了水纹刻痕什么都没找到，勉强可以看出这条通道不常用，但很奇异的空气清新没有灰尘堆积。
　　“看来只有上面了。”莉莉安叹气，不得不又走了一遍。这次总算有了发现：在这个环形通道的某个地方，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眼镜蛇蛇头。
　　“【你好？！】”莉莉安不太确定该说些什么，刚才试过太多没用的。
　　硕大的蛇头闻言，缓缓地从天花板垂下来，审视着莉莉安，却并不说话。
　　“【希望蛇语没有品种和地域的区别，你能听懂我的话吗？】”莉莉安再接再厉。
　　石雕眼镜蛇吐了吐信子，绕着莉莉安转了一圈，莉莉安僵直着身体很不适应。蛇这种生物什么的，果然还是很可怕。莉莉安坚定了自己怕蛇的决心。
　　“【那个，能把我弄回原来的地方吗？】”莉莉安不得不继续尝试。
　　这回，眼镜蛇做了个让莉莉安吓得尖叫的动作：它将硕大的头靠近莉莉安的头，在她头发上蹭来蹭去。被莉莉安的高频噪音震动到，眼镜蛇退开了一些，似乎有些困惑地盯着莉莉安看。莉莉安好半天才平复自己的心情，双手一前一后挡在胸前，“【你能稍微离我远一点吗？】”眼镜蛇歪了下头，又停了一下，试探着退后了一些。
　　莉莉安觉得自己明白了，“【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眼镜蛇一动不动。
　　“【你能开启出口吗？】”莉莉安退而求其次。
　　眼镜蛇似乎被激怒了，一口咬向莉莉安的左臂，莉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看到一幕又一幕无法理解的东西。
　　一个女人控制着眼镜蛇咬伤一位老者，又为他驱毒疗伤。
　　一个木箱撞击到一株小树，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进入小树后，小树以眼睛可以分辨的速度快速成长为大树并包裹住木箱。
　　那个女人哭泣着，用水画出庞大的魔法阵，积蓄生命力。尼罗河水开始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泛滥。
　　那个女人找到了木箱，从中取出绿色的东西，开始施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最后是一次短暂的欢呼后哀痛的长嚎。
　　那个女人再次来到同一地点，召唤她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是成功了。
　　一群神职人员在密室里围成一圈，中心长方形的石槽里盛满了尼罗河水，一男一女分别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浸入水中。还有的时候是一个小婴儿。似乎是什么特别的宗教仪式。
　　图像变换的速度渐渐越来越快，越来越模糊，耳边响起神秘语言柔和悠长的声音。听声音似乎有很多人，但一句话也听不懂。其中一人似乎让其他人安静，然后走到自己身前吟唱出一段奇怪的话语，每个音节都似乎打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莉莉安想尖叫，想睁开眼睛，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莉莉安努力地挣扎着，却不知道在用什么挣扎。直到一阵漂浮感袭来，莉莉安才陡然看到自己紧闭双眼呼吸急促的身体。而周围的吟唱声一声高过一声，一人接上另一人，所有人都穿着埃及壁画上的服饰，神情肃穆。莉莉安感觉到从灵魂深处的恐惧，自己的灵魂的上半部分已经离开了身体，而下半部分似乎也即将离开。
　　这时，更让莉莉安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身体突然睁开眼睛，口吐蛇语：“【你们是何人，如何能唤醒我的沉睡？】”
　　一位女子越众而出，“【这具身体兼具死亡与生命的气息，让水精唤醒了我们。这个身体里有一个微弱的完整灵魂，一个古老的灵魂碎片，和一个很有生命力的灵魂核心部分。三个不同的灵魂同居一体的情况十分罕见，我们想分离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分离的震动唤醒了你。你是谁？】”
　　我勒个去，居然有三个灵魂，哪来的？莉莉安囧了。
　　“【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古老的灵魂碎片似乎性格不太好的样子。
　　“【我们是古埃及的神族，我是Aset】”还是那个女人回答。
　　“【Aset，没听说过。我是斯莱特林家族为了免于亡族制作的魂片，可以将有足够魔法力的巫师逐步转化成家族的继承人。我从这个女孩未出生时就附着在她身上，等到她成年的时候，就可以完成了。】”古老的灵魂碎片很不高兴地解释，“【你们最好没有伤害到她的灵魂，找到一个可以承受转化的灵魂并不容易。她如果没有那个镜像双胞胎姐姐，转化不会如此容易。】”
　　“【可是她体内还有第三个灵魂，非常微弱但完整。】”女人很好奇。
　　“【随便你怎么处理那一个，我需要的是你们正分离的这一个。】”
　　“【那么，等你将她的灵魂转化完后会怎么样？】”
　　“【会融合成一个完整的灵魂，最后斯莱特林的意识将留下来。】”
　　“【那也就是说，不用我们的帮忙了？】”
　　莉莉安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如果你们知道怎么能提前融合，当然好。不提前也没关系。】”那个古老的灵魂碎片似乎很傲，也似乎在激将。莉莉安有了不太好的感觉，这个古老的灵魂似乎很强大。
　　女人微微一笑，“【这么有趣的试验，又同是蛇佬腔......】”
　　莉莉安感到了一股巨大的震动，像是洪水袭来，冲击得自己找不清方向，有越来越强的压迫感和窒息感。不久，又增加了一层厚重的黑暗钝感，黏腻地包围着自己，往里渗透，感觉十分恶心。莉莉安勉力抵抗的同时，感觉到不远处有个虚弱的生命力波动，即将被黑暗吞没。抱着1+1比1强的念头，莉莉安缓慢地朝那个生命力波动前进，并将其包裹了起来。这个灵魂似乎没有意识，难怪那么容易被吞没，不过胜在十分纯洁。好在莉莉安抢救及时，并没有被黑暗消化掉多少。正在莉莉安犯愁该怎么办时，一股深切的震动从被包裹的灵魂传来，“莉莉安，莉莉安，你在哪里，快回答我！”震动带来的强大力量将黑暗一下子压制到了一个角落，也让莉莉安的灵魂和被包裹的灵魂波动同步，开始了诡异的融合。
　　力量强劲的呼唤，也引起了一旁站着的自称古埃及神族众人的兴趣。
　　{留下她，留下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双胞胎姐姐。}
　　{很久了，很久没有足够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不能再次违背法则，放她走吧。}
　　{我们的存在本来就是在钻法则的空子。}
　　{但我们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不要忘了，我们并非不老不死。也不要忘了，现在埃及的状况，我们不再受崇拜就是对我们钻法则空子的惩罚。谁知道我们留这个外国人在这个空间会有什么后果。}
　　{Aset，你就是太小心了。}
　　{第一次违反法则，我失去了丈夫，第二次只是踩边线，我的儿子的灵魂从此不全，要不他跟Seth的争斗也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那么，再留一夜。}
　　{再留一夜。}
　　{尼罗河水开始上涨，是你法力最强的时期。}
　　{再留一夜。}
　　{我们会小心，而且我们会给予礼物。}
　　{是的，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没有伤害。}
　　......

　　莉莉安对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醒来时已是在家人身边。吓坏的一家人以为莉莉安是被绑架了，连夜回到阿拜多斯。担忧的众人没有发现，回程的船速反常的快，更没有发现，停船时，因为河水变红，河床发出了柔和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