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双胞莉莉 初稿》婧枫妩煜16

148、重塑

　　莉莉安坐在溪边，一手折了一节竹节合着节拍敲打着一旁被水流冲出孔穴的磬石，控制着另一边梦域的坍塌，口中念念有词：“我的歌，是一道，静静的水流，穿出幽谷。本是悠闲，而后激越。越是荒漠，越是悲壮......”
　　一股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悄然出现在她身后。莉莉安索性闭上双眼，放声高颂：“流动是，可喜的，成为一池碧潭却是......”身后亭子里应声发出轰鸣声，白色的粉尘遮挡了视线。
　　“那我就，化身成人吧，杀身成仁，风涌云动......”坍塌后的空洞随着咏颂渐渐被云雾遮盖。一首温瑞安的《黄河》被念出了嘻哈口技的味道。
　　那个身影背靠着背安静坐下，静静地听着。
　　“你的了解更是，那抹不去的一笔。容颜可以，秀动娥眉。我是多么向往，那绿水的清怀。你纵化为悄悄的女魂，小心我便是，那珍藏古镜的书生，把你摄入镜中。是时候，便轻声一声二声三声呵暖你，要你出来伴我长夜孤灯。”
　　“我以为你会保留那部分梦域。”熟悉的声音发出幽幽低叹。
　　“然后像大部分梦占者一样逐渐陷入癫狂？那很不美好。”莉莉安睁开眼却不回头，温柔地笑着说，“况且那部分和我现在面对的现实生活太相似，我会搞不清楚梦境和真实的，这可是做梦域的第一大忌。”
　　“用我做引导者就不是禁忌了吗？”熟悉的声音变得哀婉。
　　莉莉安不说话，仔细地修整着梦域。很快，除了大概一千平方米的部分，梦域其余的地方全部变成了白茫茫的云海。溪水从身后流出，与莉莉安的双腿一并没入其中。亭子重新浮现出身影，只是那部分溪水分出一条支流，经过亭子后，又汇合到原先的水道里。
　　“不想看看我做的小小变化吗？”莉莉安仍没有看她，带头进了亭子。
　　亭子大部分没变，只是地上开出水池，里面做出了九曲流觞的水道。水位高一点，就是平滑的圆形，很适合做水占。水位低一些，放只木杯，蜿蜒流动，也是情趣。
　　记忆里素白的手带着健康的粉色，轻轻拨动了摆在上游的木杯。
　　莉莉安终于正视她，抚上她的脸颊说：“我的语然，脸上没有健康的红润，体温没有这么温暖，也没来的及带上我为她编的五色璎。所以，你不是语然，是我希望她成为的样子。健康、还有......”
　　“那么，今天是道别吗？”说者的神情并不哀伤。
　　“也许是，也许不是。”莉莉安深思着，先指指不远处的云海，说：“那里放着‘也许’。”又指指这小小的水池说：“这里放着‘必然’。而这之间，”莉莉安笑了笑说，“我放了变数。如果再次相见，就是对变数的警示了。而人生总是会有变数，不是吗？”
　　“第一最好不想见，”身影站起，腿脚开始雾化。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莉莉安笑着，眼角并没有泪。
　　“安得与君相决绝，”眼中的眷恋那么清晰。
　　“生死相思有那么可怕吗？”莉莉安仍笑着，又加了一句：“反正肯定还会相见，就别那么文绉绉了。欺负我理科生啊？”
　　“要怜取眼前人。”那身影化成的薄雾环绕着莉莉安许久，才淡去，化入池水中。
　　莉莉安俯下身，拿起那木杯贴上额头，是沁入心扉的冰凉。再睁开眼时，已是早晨，梦域中未流的泪，已打湿了半边枕头。
　　“安姨，安姨！快起来！”哈利和达利重重地敲着门，“你答应了带我们去对角巷，已经七点了。”
　　“小朋友真是有精神啊！”莉莉安无奈自语，然后高声答应道：“起来了，起来了，马上就来。”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啊！”拉开窗帘，天气不错，莉莉安伸了个懒腰，挠挠头，“对了，我到底把外出服放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放达是一种很难用文字表述好的气质。
文中的诗，前半部节选自温瑞安的《黄河》，后面的选自仓央嘉措的《但愿不相见，便可不相恋》里“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安得与君相决绝，免叫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