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时代做植物》茶六

7、信号中断

　　邹毅回头一看，就见胡同里，一条毛发稀疏、浑身恶臭的疯狗。

　　它呲牙咧嘴地向四眼走去，眼神还只盯着四眼，仿佛看见一块肥嫩的鲜肉。

　　邹毅看四眼吓得停下了车，身上有些哆嗦，不由得着急大喊：“四眼，快跑！”

　　说着，邹毅自己也加快了车速，向前方骑去。

　　四眼有些慌张地蹬着自行车，追在邹毅后面。可是疯狗也快速地跑向四眼，紧追着四眼不放。

　　眼看疯狗就要追上四眼了，四眼吓得大叫：“邹毅，救我！”

　　前头的邹毅回头一看，那疯狗跑得一点也不慢，马上就要追上四眼了。

　　邹毅暗骂了一句，调转车头，向四眼骑去，边骑边喊：“快拿刀子！”

　　邹毅这一喊，疯狗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见来到眼前的邹毅，猛地向邹毅扑去。

　　邹毅没想到这疯狗突然攻击自己，一下子被疯狗仆倒在地。

　　疯狗张口充满腥臭的大嘴，朝着邹毅的脖子咬去。

　　邹毅急忙掏出腰上的西瓜刀，举刀拦住了狗嘴。

　　疯狗不甘心地接着咬其他部位，邹毅脚下使劲，将一米多长的疯狗踢翻在地。

　　疯狗冲着天上“汪汪”叫了两声，随即听见四周响起稀疏的几声“汪汪”声。

　　不好，它在联络同伴！

　　邹毅赶忙站起身，冲着呆愣地四眼大喊：“四眼，快点，更多疯狗要来了！”

　　就在这当，那疯狗转身向四眼扑去。四眼掏出怀里的水果刀，胡乱冲着疯狗比划着。

　　邹毅也上前，在疯狗背上狠狠刺了几刀。最终，疯狗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四肢不断痉挛着。

　　看着远处奔跑过来的疯狗，也没管倒地的疯狗死没死，邹毅喊着四眼，急忙骑车离开了这里。

　　骑了一段距离，居然没有疯狗追过来，邹毅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令邹毅打了个冷战。

　　他看见，刚才那些飞奔的疯狗，没有追自己，而是停在倒地疯狗的身边，大口吃起它的尸身来。

　　邹毅皱着眉头，暗暗对自己说：那狗已经死了，那狗已经死了！

　　“邹毅……你在看什么？”四眼见邹毅回头皱起眉头，有些后怕地问着，他担心那些疯狗又追上来。

　　“没什么，疯狗没追上来。”

　　四眼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刚才懦弱的表现，不禁有些懊悔。

　　想对邹毅道歉，却惊叫着指着邹毅地胳膊：“邹毅，你胳膊被狗抓着了！”

　　邹毅自己也吓了一跳，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两道抓痕，并没有流血。

　　暗想，自己明明见那也够的爪子很尖利，居然没有出血，这皮可真够厚的啊！而且自己还没感觉到疼呢！

　　“没事，没流血。”

　　“哦。刚才真对不起，我要是能坚强一点，不那么慌张……”

　　“没事。”邹毅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刚开始，难免害怕紧张。但是，以后只会更危险，也会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变化，我希望你能心志坚定点，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嗯，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过去了吧！”

　　看着四眼充满希望的眼神，邹毅不忍心打破他的期待，只好催促快走。

　　有了这次教训，邹毅他们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一只疯狗还好对付，可要是一群呢？

　　所以，当他们看见疯狗疯猫时，远远就绕道走开了。

　　邹毅和四眼骑了大概三个小时，才离开他们所在的城市。

　　在向南去的路上，他们都是早晨傍晚气温稍低时骑车，中午最热的那段时间找地方休息。

　　晚上则在城外找个隐蔽的地方歇息。

　　城里可没有什么可供路人歇息的地方，而且很多偷鸡摸狗的勾当，都是在温度较低的夜晚发生的。

　　第一晚，邹毅和四眼没经验，想在城里找个地方过夜，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旅馆旅店早就关门了，普通居民更不可能在人人自危的混乱时候，让两个陌生人住在家里。

　　没办法，邹毅和四眼打算在天桥下和乞丐们将就一晚。

　　可乞丐也有乞丐的规矩，不但得给他们一点食物，还得轮流守夜，防备野狗野猫。

　　考虑自己的食物可能会遭到乞丐的打劫，邹毅和四眼只好在夜晚出城，在城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待了一晚。

　　路过田地时，邹毅他们发现农作物很多都枯死了，即使没枯死，也都打蔫了。

　　至于那些还没有成熟但可以吃的玉米，则被路人采摘践踏，糟蹋的差不多了。

　　“邹毅，你看！”在路过一块玉米地时，四眼叫住了邹毅。

　　邹毅停下车，顺着四眼手指的方向一看：

　　看见东倒西歪的玉米田里，居然有一个被遗落下的玉米，顽强地停留在玉米杆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邹毅和四眼带的食物有限，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愧是四眼，眼神就是好！走，咱再找找，肯定还有剩下的玉米。”

　　邹毅欢快地招呼着。

　　邹毅和四眼把车藏在隐蔽的地方，一人拿一个费塑料袋，细心地在玉米地里翻找玉米。

　　翻了一会儿，一共找到六个玉米。看看远处向这里开来的一辆汽车，邹毅不舍得看了眼玉米地，招呼四眼，迅速骑上自行车走了。

　　邹毅这么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路上，邹毅也看见一些行踪可疑的人，带着刀棍三三两两地出没。

　　邹毅猜想，他们大概就是趁乱抢劫的地痞流氓。为了安全起见，邹毅和四眼都是尽量避开他们。

　　两人都是学生打扮，穿着朴素，倒是不引人注意，暂时还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倒是那些开汽车的人，很容易遭到打劫。

　　因为两人骑着自行车，行动比较方便，一旦发现不对劲，他们骑着自行车就走。

　　除了公路，咱土路、小路都可以走不是？邹毅和四眼就是凭借着小心谨慎、能躲就躲的原则，一路顺利走了下来。

　　当然，不是人人都这么幸运的，也有一些无辜的可怜人。

　　有一次，邹毅和四眼在路上看见步行的一家三口。夫妻两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

　　一家人两手空空，满头大汗，一脸愁容。看样子，应该是遭到打劫了。

　　邹毅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看孩子哭着嚷饿，妻子耐心地安慰，丈夫无可奈何地叹气。

　　邹毅忽然很羡慕这种家庭之爱。这种外人看来很普遍的家庭之爱，对邹毅来说，却是很难得的。

　　“发生什么事了？”邹毅不顾四眼的阻止，骑车上前询问。

　　夫妻两人明显是吓了一跳，脸上还现出害怕地表情。但看两人一副学生打扮，样子也和善，不由放下心来。

　　丈夫叹口气，将自家的经历讲给了两人听。

　　原来夫妻两人都是大学老师，在混乱的城市里待不下去了，想着开车去乡下亲戚家。

　　谁知还没到目的地，就被劫匪盯上了，车和身上所有物品都被劫走了。

　　四眼听了丈夫的话，对他们的遭遇也很同情。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不如你们先去附近村里子待着吧！等情况好些，或者通车了，再去亲戚家。”邹毅给他们出着主意。

　　丈夫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男人看了眼邹毅，欲言又止。

　　“怎么了？”邹毅问。

　　男人搓了搓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知道现在世道乱，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们一家都不是坏人，刚才说的也都是真话……”

　　“大哥，你想说什么啊？”四眼也好奇地问道。

　　“那个……小兄弟……能不能借我手机用一下，我想先给亲戚打个电话。”男人说完不安地看着两人。

　　邹毅刚才观察了下这家人，发现他们确实不像坏人。男人刚才说话的神情，也显示他说的是实话。

　　邹毅点了点头，将身上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感谢地冲邹毅笑笑，然后拿起电话，拨打了亲戚的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拨通。

　　听着手机里迟迟没有想起接通声，邹毅和男人都感觉有些不安。

　　“嗯，可能是信号不好。”男人笑着自我安慰着。

　　“别着急，要不你拨打110吧！让他们帮助你。”邹毅也安慰他。

　　“嗯，好。”

　　男人又拨打了110，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接通了，那边却只传来“兹兹”声。

　　接连拨了几次，都这样，男人有些失望地把手机还给邹毅。

　　邹毅不信邪地拨打了奶奶家的电话，却也是无法接通。

　　邹毅让四眼拿出手机，拨打他家的电话，四眼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