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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七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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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药材准时到达,跟着药材一起到达的还有阳明。
阳明请来了一个老者,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阳明称呼他叫为“药圣”。
阳明和药圣一起留在了村子里。
药圣带来一种药,专门针对这次的疫病。
此时天气也开始一天天变冷了。这是好兆头,冷天可以抑制病菌进一步繁殖。
一切开始有了转机。
我们发现这种病只要挺过了要命的一次,就不用担心会在和病人的接触中再次被传染上。
这就如同天花一样,得过一次天花的人会在身体里产生抗体。
阳明请来的世外高人果然不同凡响,按他配置的秘方,病情较轻的人只要连续服药三天就可基本痊愈。
即使是重病垂危的者,经他医治,不出七天,也可下床。
不过药圣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在他给垂死病人医治时,绝不可以有外人在场。
我这次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起死回生”,药圣的手段与其说是神奇,到不如说是神秘。
我问阳明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等神人,一向无所不知的阳明却破天荒的表现出无知,他说是半路上遇见药圣救人,药圣自己说要和他一起来医治病人,阳明当时一方面要筹集药材,一方面还要寻找大夫,心急如焚之际碰到药圣上门自荐,便将他带来了。
我失笑:“你说的跟药圣是你打半路捡来的一样。”
阳明突然靠近我,神神秘秘的小声说:“这老头儿邪乎着呢。”
“怎么邪乎了?”
“我遇见他的那天,正赶上一群乞丐在大街上抢吃的,抢到后来就动起了手。混乱中有人把其中一个小乞丐捅了一刀,那一刀下手真狠,一下子就把肚子捅穿了,血红的刀子从前面进,背后出,鲜血沥沥的流了满地……”
“得。”我赶紧打断阳明,“我这里不需要你做口供,你不用跟我描述的这么仔细,直接讲重点。”阳明卖关子先说一大篇开场白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还真佩服他的语言表达能力,讲解的犹如现场直播,又是捅穿了又是满地鲜血的,听的我浑身不自在。
“别急,重点马上就要来了。”
又是这句经典台词,我无语。
“那小乞丐眼瞅着就没气了,恰巧此时药圣经过,扶起小乞丐,一把就将插在肚子里的刀抽了出来。”
我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刀拔出来,血流不止,小乞丐不是死的更快。”
阳明摆手道:“这刀拔出来,非但没带出一丝鲜血,连原先流个不停的血也瞬间止住了。”
我盯着阳明看了半晌,直盯的他疑惑的摸着脸问我:“干嘛盯着我瞧?”
“阳明,你就继续忽悠我吧。”
这次换阳明瞪眼睛了:“你不信!”
“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人家是‘药圣’,不是茅山道士。是看病的,不是捉鬼的。”
阳明见我不信,连忙道:“这是我亲眼所见,可没骗你。”
我正想丢给他一句“整的跟真的似的”,可看见阳明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行了,管他是不是邪乎,能救人就成。”
阳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光猛瞅着一处。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见了药圣,他医治完一个病患,刚从屋里走出来,正在洗手。
洗着洗着,他抬头瞧了我和阳明一眼,很轻很淡的一眼,似乎是看见了我们只当没看见,继续低头洗他的手。
那是种很奇怪的眼神,但具体怪在哪里我却说不上来。
洗完手的药圣缓步向我们走来。
看着他一步步接近,我居然开始紧张,待他走到我面前,我才努力挤出一句:“药圣辛苦了”。
他又用那种飘忽的眼神看了看我:“老夫姓袁,袁独鹤。”
“恩?”我一愣,他怎么突然自报起家门来了。
还是阳明反应快,立即接口道:“袁老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能起死人,生白骨,尊称您一声‘药圣’也是应该的。”
“老夫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什么‘起死人,生白骨’不过是旁人胡诌。”袁独鹤转而对我说,“而且老夫只医活人,不治死人。”
干嘛专门冲着我说这句,我心中纳闷,嘴里还是回着他的话:“那是,能救回垂死的病人就算得上是起死回生了,哪有人真能把死人救活,不过是别人编出来的噱头罢了。”
袁独鹤突然神秘一笑,幽幽道:“那到不一定,纵是气已断,身已僵,只要这人命未绝,便救的回来,真正的死人不仅是气已咽,更是命已绝,那样即便是去和阎王抢人也是抢不回来的。”
气都断了还不算死?
身体都僵硬了还不算没命?
“死了”不等于“没命了”?
这是什么逻辑。
他说的玄乎,我听得晕乎。
袁独鹤说完这几句天书般难懂的话,就潇洒的一摆衣袖离去。只留我和阳明两人傻傻的站在原地。
彼时一阵风乍起,让人浑身一哆嗦,顿生凉意。
“阳明,你听懂了没?”
“似是懂了,又似是不完全懂。”
“那就是似懂非懂了。”
阳明略一点头,算是赞同。
我白他一眼:“你就直接说你没听懂,似懂非懂也是不懂,懂不懂?”
我说的跟绕口令一般,阳明只得苦笑。
随着康复的人越来越多,帮忙照顾病人的人手也多了起来。
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许多患病的老百姓听说了这里,都纷纷赶来寻求救治,我们自然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所以虽然有不少人加入照顾病患的行列,人手依然有些吃紧。
这天我正在给一个病情严重的患者喂药,春红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声嚷道:“主子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
我忙问:“谁打起来了?”
“是守在村子外面的官兵和一群不知从哪儿来的人打起来了。”
无缘无故打起架,还嫌不够乱吗,我把病人交给春红继续喂药,连忙往村口赶去。
半路上遇到阳明,还没等我俩跑到村口,就听到一阵阵呼喝声,咆哮声,看来是真的在掐架。
待我们到村口一看,就看到我们的士兵和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混战在一起,正打的热闹。
那些人穿的破破烂烂,手上还操着树枝棍棒做武器,我琢磨着该不是和丐帮的对上了吧。
不管它是不是丐帮,在这里打架不是存心生乱吗,我立时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