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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八章 ...

  •   白玉堂跟着无痕走出大街,沿着蜿蜒的小路继续往城西南的方向走。无痕所住的地方本就已是延州城的南郊,没走多久,就隐约可见以为城界的山脉的影子。
      “咱们得趁着天还没亮上山,要是大白天你还在城里转悠就太危险了。到了山脚下远离城区就安全了,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帮你换药,夜里这一折腾估计伤口会裂开,我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金疮药。”无痕边走边说。走到山脚下的村落天已蒙蒙亮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敲开一户早起的人家的门,灌满了水,又用钱换了些干粮。
      “出城的路很不好找,要顺着山路转换多条岔道,曲折来回,从延州城的西南转向西北再折回东南,才能绕过围城的工事走到城外去,一天估计是走不到的。每条岔道都长的差不多,夜间视线不明容易走错,所以我们天黑后就不能再走了,要在山上找地方过夜,这季节找水源或食物都不易,所以带些吃的和水是必需的。”无痕望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白玉堂,笑着解释道。
      白五爷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铁匠准备一切,不得不从心里暗暗佩服他的细心和周到,从小屋出来的时候其实很匆忙,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把伤药和水袋都拿上的。自己和展昭是误打误撞凑巧闯进他家,出城更是仓促间的决定,他却仍能思虑周详带齐应用之物,且说话间谈笑风生毫不慌张,自然非是常人可比的冷静。白玉堂低头看看自己除了手中的一把刀之外什么都没想过要准备,甚至没想到打听山路具体的情况就跟着人家走了,暗暗埋怨自己的粗心,自愧不如,嘴里却轻描淡写道:“你还想的挺周到,出门在外,忍饥挨饿是小事,哪都像你这么娇气麻烦。”
      “哈哈。”无痕听了笑着说,“一个人在外面过日子,不想周到怎么行?忍饥挨饿是小事,但要是什么都不准备,遇到点特殊情况岂不束手无策?吃吃喝喝的东西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细致的生活习惯,要学会照顾自己呀。我一个干粗活的,又孤身在外没有家人照料,可不比白五爷锦衣玉食有人疼爱,事事都有人思量着。”
      “谁要别人照顾!白爷爷一个人这几年也过来了。”白玉堂狠狠瞪了铁匠一眼,小声嘟囔了两句,却也无可辩驳,没有再说什么。
      顺着盘山的小路慢慢往山上走,果然是宛转曲折,山间遍布叶子落的差不多的干枝树和枯黄的野草,越往高处走风越大,冷烈得有些刺骨。灌木从中横七竖八许多岔路,走不远就遇到一条,称得上百转千回。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后,白玉堂已经全然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心里惊叹无痕是如何记住这些弯弯曲曲十分雷同的岔路的。
      不知不觉中已日暮西沉,两人开始留意可以住宿的地方。
      “我们走了多远了?”白玉堂问。
      “一半的路程吧。”
      “走了一天才一半?”白玉堂有些急了,“就算我们中间吃饭休息耽误了点时间,脚程也不慢呀!这些小路弯弯曲曲绕来绕去的,你是不是耍我带着我绕圈玩呢!”说着话用手指着无痕,眼神犀利,话中带三分怒气。
      铁匠见状也不恼,淡然一笑,说道:“早就告诉你一天到不了了,就是在山里绕岔路迂回才能拐到城外去。这不,咱们已经从南城绕到北边来了,能望见山那边的开阔地吧?”说着用手一指。白玉堂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眺目远望,山峦起伏间可见一片空地,隐隐似有水流。
      “那就是三川口,延川,洛川,宜川,三川交汇之地,位于延州西北,自古多有战事,兵家必争。”无痕在手指向的同时,也伫目凝望,不经意地说。待反映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心中陡然一惊。遥顾四周,看罢多时,反复回想许久,仍是没有头绪。这绕向城外的山路虽然曾经走过,却从未特别留意中途周边的风景,崇山峻岭之间遮挡甚多,更不记得有谁给自己讲过从此处望去便是三川口,甚至三川口这个地方都没有去过,只知道在城西北而已,具体位置不清楚。然而刚才,却像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肯定地指向那个位置,毫无犹疑,似乎有地图在心中,脑海中浮现出三川汇流的画面,一山一水都那么真实,一马平川之上仿似有人马涌动,似是活动的画册在眼前翻过,待眨眼定睛再望,峰峦叠宕间天色已昏暗,烟雾朦胧,远处景观只能看个大概,哪里有鲜活的影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喂!有什么好看的!看这么半天。这有个山洞刚好可以休息,你要是愿意在外面吹风我可不奉陪了,冷死了!”
      听到喊声,无痕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思虑间没注意白玉堂已经不在身边了。转头循声望去,见他正站在不远处一个山洞口招呼自己,原来这小子还挺机灵,找了个不错的栖身之地。回头再看一眼三川口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微叹息,转身笑呵呵向白玉堂走去。
      “看什么哪这么入迷?叫你半天才有反应。幸好找到这个山洞,这山里晚上真冷,快把我冻死了!”白玉堂嘟囔着抱怨。
      “我看看方向辨辨周围的路,后面就好走点了,转过这个山头岔道没这么多了,明天早点出发,下午就能到城外了。冷啦?我的衣服给你穿。”无痕边说边动手要解衣服扣子。
      “不要!我才没那么娇气要你的衣服穿。咱们拣点干树枝来生火吧。”白玉堂眼见铁匠穿着粗布的短打衣装,似是比自己的还单薄,怎忍再要他脱下来给自己。
      说是山洞其实只是山壁上风化凹陷的一处低洼,并不十分宽敞,却也够容纳几个人围坐避避风雨。二人点起一团篝火,并排靠坐在里侧洞壁旁,山洞被火光映照得红亮,也渐渐暖和起来。前夜里一番打斗奔跑,又走了一天的路,白玉堂已经十分乏累,吃了几口干粮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无痕仰头靠着洞壁睡了一会,迷迷糊糊又梦见了那个清秀纤瘦的白衣青年,梦境中似乎下着雪,雪花在他周围飞舞飘动,雪白的衣装纤尘不染,彷佛与银色的大地和漫天零落的冰晶融为一体。与以往梦境不同的是,那青年的身影渐渐清晰,可以大致看清身上所穿冬装衣领和袖口处的团团毛绒,披着同样雪白的毛绒外氅。面貌仍不十分真切,却隐约已可见大致轮廓,在他身后,那淡灰色的城楼也愈发清晰了,上面两个大字,真真切切写着:汴梁!

      恍惚间感到身边的蠕动,从梦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原来白玉堂睡的迷糊,偎靠在自己身上轻轻下滑,头枕着自己的胸口,犹自未醒。火光映着沉睡的脸庞,红彤彤的,少了平日扬眉跋扈的硬朗,难见的安静,闭合的双目勾勒出美丽的弧线,薄巧的双唇嘴角微微上扬,俊秀的脸庞,白皙的脖颈,领口用银色丝线描绣出精巧的鱼鳞图案,配上一身雪白的素衣,更显得秀美精致。不见了白日里张牙舞爪生龙活虎的劲儿,倒像只乖巧的兔子安静地趴伏着,睡的毫无防备,堪惹人怜。真是个极漂亮的人呀!无痕不由得赞叹一声,静静看了半响,想起自己梦中的那个人,也是一身如雪的白衣,清高淡雅,该也是这般的俊秀风致吧,却不知为何,同样的美丽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尽管如此,仍觉得自己的心比往常跳动得快了几分,像是抓住了梦中百千萦绕的感觉,手不由自主地有种想抚上那美丽面颊的冲动。瞬间意识到这念头的可怕,坐直了身子一个抖动,想把白玉堂晃醒。谁料白五爷确实疲乏了,睡的正酣,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头转了个方向又继续入梦了,并且双手本能地移到头下垫枕着,竟成按抚在铁匠由于常年锻炼而宽阔厚实的胸膛上,且下意识地调整着舒适的垫枕位置,缓缓地蠕动磨蹭,手胡乱地抓着。火光映照下的安详睡颜竟出奇地可爱。
      无痕晃了晃并不十分清醒的头,使劲揉了揉眼睛,突然用双手扳住白玉堂的肩头,用力往起一拉,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恢复到坐在身旁的姿势,同时脱口而出一声惊呼:“白玉堂!”
      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加喊声把白玉堂从熟睡中惊醒,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睛下意识用手胡乱在身边找自己的刀,急问道:“怎么了!”
      无痕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没事。”
      “没事你大半夜叫唤什么!”白五爷的眉毛一下子立了起来,怒气冲冲责怨,却借着火光看到对方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面上的肌肉似乎还有些紧张,于是问道“做恶梦了?出这么多汗。”
      “啊,是啊。”铁匠含糊地答道。
      “我正睡的好好的,让你给搅了。”白玉堂喃喃地说,靠在洞壁上,伸了个懒腰。
      无痕伸手拣起旁边一根树枝,随意往火堆里捅着,白玉堂也顺手拾起一根,同样无聊地拨弄着篝火。良久,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往对方那里瞥了一眼,刚好四目相对,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无痕丢下了手里的树枝,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洞壁上,然后转头看着白玉堂。
      “有话跟我说?”意识到他的视线,白玉堂转头问道。
      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五爷突如其来发问,未等及回答,又继续说道:“别跟我说是个打铁造兵器的之类,我看的出来,你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知道的,我只是个寻常铁匠;不知道的。。。我也没法告诉你。”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凝视着火堆。过了一会,说道:“我和展昭到你家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你没有亲人吗?”
      “至少现在,没有。”
      “那总该有老婆孩子吧?你这年纪可不小了。”
      又是笑笑,没有作答。白玉堂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给你说个笑话吧!”无痕用手肘碰碰旁边的白玉堂,“我可能喜欢的是男人。”
      白玉堂听了扭头望了他一眼,像受刺激一样迅速向火堆另一侧挪动了一两米的距离,做远离状,然后看着铁匠手足无措的惊恐表情放声大笑,又移回他身边,喘笑着说:“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哈哈,你不是一向沉着冷静吗?刚才那样子,笑死我了,哈哈!”
      无痕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刚才确实被白玉堂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笑,说:“你这不是挺会逗笑的吗?干嘛平时总摆出一副冷冰冰气哼哼的架势?”
      “白爷爷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你刚才说喜欢男人,是真的吗?”
      铁匠把眼眉一挑,笑着说:“我干嘛要骗你?当然是真的。”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半信半疑,“你真的没娶老婆?那你现在,”
      “我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不等他说完,无痕就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有没有相好的男人?”白玉堂嘟起嘴巴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
      “你又没有相好的,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
      “我如果说是因为做梦,你会觉得好笑吗?”
      “哈哈,你还学人家浪荡少年做春梦呀?老大不小了。”白五爷大声笑着,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神色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正经,也就收敛了笑容,沉默不语。
      “十几年来我一直反复做一个梦,梦到同一个人,我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地告诉我,那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就是那种称之为情爱的感觉,好亲近。”他自顾自地说着,像是说给旁边的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白玉堂没有答话,静静地听着。
      “那人跟你挺像的,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感觉着也有股子骄傲的劲头,长的应该也跟你一样好看。”无痕继续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遐想,一丝回味,一丝心酸,一丝悲伤,隐隐的很复杂的味道。
      白玉堂注意到这一切,调侃了一句:“跟我像?那得是多漂亮的人呀!你哪有这样的福气?别想好事了!”
      铁匠看着他一笑,没再说什么,像是从那种复杂的心境中解脱了出来。
      白玉堂收敛了神色,正定地说:“我想听你的故事。”
      “你,真的想听?”无痕也一脸正色地问道。
      “嗯!”白玉堂使劲点了点头。

      “我没有骗你和展昭,从第一次见面我说的就都是实话,我说不知道的。。。是真的不知道。”
      白玉堂轻轻点点头。
      “你信我吗?”
      “我信!”白玉堂正定地望着他,表情很严肃地说。
      “我所有的记忆都开始于十三年前,再以前的事,全部都不记得了,包括我是谁,家在哪儿,有什么亲人,等等。我现在能想起的最早的事,就是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户人家的床上,全身都在疼痛,几乎不能动弹,一对老夫妻好心地照顾我,喂我吃药,给我治伤。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被他们从河边救回来的,那对夫妻开着一个小铁器店,当家的是延州城里出名的打铁行家。当时的延州还没修筑这么多严密的工事,他们家住的位置是中心偏北一些,离三川口不是太远,我又是从河边被发现的,他们就猜测我很可能是从三川口的矮崖上掉下来的,顺着河水漂了一段路。因为当时我穿着残破的铠甲,又全身都是刀箭等利器造成的伤口,而他们发现我之前不久,宋军和西夏军队在三川口刚刚发生了一场血战,所以我的身份就应该是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吧。”
      “三川口之战。。。那时候我还很小。”白玉堂认真地听完,说道,“只知道是一场大败,听说我们大宋驻扎在三川口的军队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三川的水都被血染红了,领兵的主帅中州王庞统战死殉国,时任的延州太守仓惶弃城而逃。”
      “这些我都是后来听说的,脑海中一点印象也没有,大夫说我是因为伤势太重又碰撞了脑袋,导致失忆。不过中州王庞统。。。这个名字倒是觉得很熟悉,第一次听人提起的时候就有种似乎自己早就知道的感觉,不是完全陌生的。”无痕说。
      “这不奇怪,如果你真的是参加了那场战役的士兵,那么庞统就应该是你的主帅了,肯定是认识。况且,依我看来,无论以你的谈吐,武功,或是头脑,你都绝对不会只是个小兵那么简单,。没准你是个先锋或者参军什么的,可能跟庞统很熟,所以即使失忆了还是对他有点印象。”白玉堂分析说。

      “那你伤好了之后,就没想办法打听一下自己的身世?可以到府衙或驻军营地去问问,没准有认识你的人。”
      “三川口战后,西夏军占领了延州城,太守早就带着手下官吏和家眷逃走了,而守城的宋军。。。”无痕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白玉堂点点头,他明白,全军覆没的含义。
      “后来的几年也没少奔走打听,只是府衙等地方不是寻常百姓进得去的,想见到养尊处优的大人们更是难上加难,延州收复之后,新来的驻军也去打听过,站岗放哨的多是入伍的新兵,没有人记得以前的人,而那些有身份的将军的面根本见不上。救我的那对老夫妻没少费功夫托人打听,很多地方是到了门口被人家赶出来根本不让进门。时间长了,我也就认命了,想家的感觉也淡了,因为根本无家可想,就这样一直过到现在。”
      “这帮势利眼的狗官!”白玉堂义愤填膺的说,“难怪你对朝廷的官吏,包括皇上,都颇有微辞。”
      “这倒还只是小事,这些年延州换了好几个太守,不是有了战事逃跑的,就是搜刮了几年民脂民膏打通了京城里的关节调任到安定的地方去。而驻城的守将,也出了几个叛国投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皇上派来的?而杨文广将军,被围困数天,周围城池的驻军竟无人来救,最终只能杀身殉国。所以我对朝廷对官府,不抱有任何希望。”

      听完了铁匠所说,白玉堂叹了口气。“那你就再没有什么关于以前的记忆了吗?有一点线索也可以慢慢找。”
      “就是我之前说的,十三年来,我反复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看上去很秀气淡雅的书生模样的青年站在城门口往远处望,像是在等人。我有种感觉就是我和他特别亲近,彷佛在梦里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就在心里,却怎么也掏不出来。那种直觉就是他是在等我。”无痕若有所思地说。
      “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娶妻的理由?”白玉堂问。
      “嗯,算是吧。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有怎样的过去,所以不敢有过多的牵绊,万一有一天我想起了以前的身份,发现自己其实有另外一种生活,另一个家,那么现在的牵扯越多就越痛苦。况且,我确实放不下那个梦。这些年很多人说媒,我都拒绝了,而且也没有真正想成家的感觉,真的。”
      “那你想不起来梦里的人是谁?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只是确定是心里存在的,有一个影子,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梦里还有没有其他内容?”
      “只是一个画面反复出现,如果说其他的,就是那个城门楼上写着的字,好像是‘汴梁’。”
      “京城?那就是说如果那个人真是在等你的话,你就是从京城来到延州的。那好办,等这次的事了了,我和展昭回京城,我帮你打听,看能不能找到认识你的人。”
      无痕听了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回不回家又怎样?就算真有那样的一个人,与我有过一段情缘,怕是也早娶妻生子有了安定的生活。我想过了,或许这是天意,没有了我的牵绊,他如果能过一辈子平常人的生活,也好过瓜田李下受人指点。”

      “我想你错了!”白玉堂说,“能让你十几年反复入梦失忆了也不曾忘记的人,定是有过一段刻骨铭心了。而这样的感情,是不会被抛弃忘记的。所以我想,就算是你十三年未曾回去,他也一定会一直等着你。就像。。。白玉堂就算变成冷倾颜,也不曾忘记展昭,而展昭,就算以为我死了,也不会娶丁月华。”他说的斩钉截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坚定的光。
      无痕望了望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白玉堂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京城那地方我熟的很,回去一打听准有消息。我不是白拿了你一把刀嘛,又让你带我走这么远的路,当是还你人情吧!”说完,闭眼侧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无痕轻轻推了推他,笑着问:“还敢这么靠着我?不怕我对你非礼?”
      “我白玉堂对朋友,向来没有过防备的想法!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我不是你心里想着的人。”他很认真地说完,继续靠着铁匠睡了。
      无痕望着靠在身边的人,笑了笑,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个嚣张桀骜的少年与众不同,有种很微妙很奇怪的预感。难道,他就是那个指引我回家的人?慢慢地,闭上了双眼,也睡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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