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雪》喜善大人

25、第二十一章

　　胤祯走到近前也有些吃惊，原以为是个小丫头，却原来是位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姑娘，最奇的是她的双眼里似乎带着崇拜之情，是对自己？
　　“姑娘还在等你的朋友？”
　　“嗯。”她在和十四阿哥说话！
　　“她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我们约好的。”喜冽的心里并不是非常肯定，但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她的朋友。
　　“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这是胤祯真正关心的，难道她们有什么企图？
　　喜冽脸一红，其实刚才就红了，喃喃说道：“因为就想起这里。”
　　“这又是为何？京城里有的是茶楼酒肆。”
　　“因为当时我就想起你。”喜冽真是大脑当机了，连谎话也想不出一个。
　　“啊？”胤祯想不到是这个答案。
　　喜冽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解，忙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起你而已……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的偶像……绝对不是呕吐的对象。”
　　“呵呵。”胤祯笑了，这姑娘真是有意思，说话有些浑了，但看来绝非假话。“好吧，那你在这里慢慢等吧。”说完便向等着他的胤禟走去。
　　喜冽心想：“没想到十四阿哥这么客气，竟然批准我在他家门口等人了，那我也不能失了现代女性的面子。”忙在后面高声说道：“十四爷您老慢走。”
　　胤祯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晚上，喜冽回到客栈，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倒在了床上。今天和往常一样，除了在十四皇子府前蹲点外并没有做别的，可她还是觉得很累。不只是因为仍然闷热的天气，还因为迟迟等不到韩冰雪的烦燥。所幸见了十四阿哥一面，也算了了一点心愿。
　　“冰雪啊，你到底在哪里啊！”睡不着的喜冽在床上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呐喊，也不管会不会遭到隔壁客人的投诉。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喜冽惊得立刻坐起身来，低声喝道：“谁？”再定睛一看，窗前似乎有个黑影。“我、我没钱也没色……你、你要是不走，我可叫人了。”
　　黑影没有消失，而是走到了桌前，“划”的一声，桌上的油灯被点燃了，火光中闪出了一张盈盈笑脸。
　　“冰雪！”喜冽惊呼一声，跳下床便扑了上去，把那人抱了个满怀。“冰雪，真的是你！”眼前的不正是失踪了半个多月的韩冰雪，不过好像又有些不同。过去的韩冰雪不会这样对她笑。
　　韩冰雪没有理会喜冽的疑惑，轻轻地和喜冽的怀抱分开，似乎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
　　“快说，你这些天都跑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了。”喜冽可是一肚子的疑问。
　　“还能去哪儿，不就是跟在你的背后。”
　　“什么？你一直在我后面？”
　　“嗯。”其实那天韩冰雪顺着痕迹寻下山来，很快就找到了被喜家父子相救的喜冽。后面的路大家都是用脚走，所以也没有被落下。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和我相认，白让我替你担心了！”喜冽生气了。
　　韩冰雪又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说道：“你自己也说过我被认出来的机率比你大，搞不好还会牵连到那对父子。我在暗处不但可以免了这层担忧，也可以暗中保护你们。”
　　“那进城后为什么还要躲着？你知不知道蹲在十四皇子府门前有多难受啊。”
　　“要不你怎么见得着十四皇子。”
　　“你……”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么做确实有我的目的，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你。”
　　喜冽虽然对韩冰雪的隐瞒有些不舒服，但能和朋友重聚终归是件好事，很快便又高兴地说起自己最近的遭遇。
　　“想不到大苗哥他们居然是我的先祖，真想能再去天津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让后人过得好些，只要你们过好了不就是他们过好了，又何必一定要眼见为实呢。”
　　“嗯，你说的也是，我一定不会让老祖宗们失望的！”喜冽肯定地说道，而后又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才能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呢？”
　　“查。”
　　“怎么查？总不能拉着太子妃或四福晋问：‘请问你是不是穿过来的？’。”
　　“那也未尝不可。”韩冰雪满脸不在乎。
　　“大姐，别开玩笑了。你还告诉我记得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不是小说、游戏，搞不好就没命了。”
　　“既是我说给你的又怎么会忘了。你不用担心，也不用你出手，此事我自有办法。只是要先给你找个地方，这里以后就不安全了。”
　　“那是，那是。可我能上哪儿去藏呢？”喜冽也没意见，她一不会飞檐走壁，二不会偷鸡摸狗，帮不上什么忙。至于这个客栈，怀里的钱都快没了，以后肯定不安全。
　　“十四皇子府。”
　　“……你又开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现在想抓我们的人主要是朝庭里的，他们怎么会想到你会躲在皇子府上呢？再说，将来要真遇上麻烦，我不在的话，十四皇子也许能救你一命。”
　　“还说不是开玩笑，我欣赏十四阿哥，但绝对无心YY他，虽然他真的长得很帅……真的是个英俊少年，当然比九阿哥差些，但不像他那么邪气，不愧是我的大将军王。”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暂时呆在十四皇子府，天天望着他，直到我来找你。”
　　“啊！……可是我怎么进去啊？”喜冽暗想：“我又不是韦小宝。”
　　“你没看过《唐伯虎点秋香》？”
　　“不是吧！你要我也来段卖身葬小强？”可她也不是周星星啊。
　　第二天，喜冽一大早就被无情的韩冰雪踢到了老地方，守卫一见她就皱起了眉头。
　　“嘿嘿。”喜冽讨好地笑笑说：“大叔，请问贵府招不招人啊？”
　　“哼，就知道你别有用心，不过不用想了，皇子的府第是你说进就能进的？”
　　喜冽正想说出一大段解释时，忽见一顶轿子从轿门出来，而后大门对开，涌出一列随从、侍卫，走在中间的正是十四皇子胤祯。
　　守卫立刻丢下喜冽，跑向自己的主子。喜冽也不甘落后，挤到旁边说道：“十四爷早上好！”
　　“哦，原来是你。还没等到你的朋友？”
　　侍卫们正想把喜冽赶走，却听见胤祯答她的话，便不好动手，而是紧紧地盯住她。
　　喜冽脸一红，说道：“等到了。只是我二人都是来投亲的，现在亲戚都不知搬哪里去了，所以、所以想问问十四爷府上缺不缺人手。”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喜冽也等着十四皇子的嘲笑，却不料听到一句：“好啊。”
　　胤祯把喜冽交待给一个管事，便坐上轿子走了，留下一群呆立的人。喜冽张着嘴暗想：“靠！这么简单！还真是我说进就能进啊。”

　　※ ※ ※ ※ ※ ※
　　虽说杜韶风一再叮咛，但程笑然和叶紫两人一个是不甘寂寞，一个是不会低调，一不小心就打得火热。无心人就当叶紫是撞了大运，先得太子妃相助又得四福晋赏识，可看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十三弟，有个叫紫芸的宫女你还记得吗？听说曾为了你而投湖，还是你救起来的。”
　　胤祥淡淡一笑，说道：“四哥也信这些胡话？不过是刚巧碰上了。怎么想起说这个？”
　　“嘿嘿，你那个‘四嫂’最近和她走得很近，我不能不防着点。”
　　“哦？她原先是个洒扫宫女，前不久去了毓庆宫，但也只是个小宫女。四哥担心什么？”
　　“我听说她落水之后就失去了记忆，性子也有些不同，这落水的日子又和那女人来的时间相近，我怀疑她们是一伙的。要不然堂堂四贝勒的嫡福晋和一个小宫女套什么近乎？”
　　胤祥想起紫芸失忆后自己就见过她一面，没能看出有什么变化，但以前的紫芸不过是个爱慕虚荣却又肤浅的女子，怎么会和有些散漫的程笑然一见如故。他也开始明白四哥的担忧。
　　“那四哥的意思是……”
　　“如果来的不止一人，那就不太可能像程笑然所说只是个意外，又或者还有别的同伙。这事实在太过诡异，不能不查，但又不能让外人知晓。”胤禛看了看胤祥，说道：“那宫女以前不是对你有情嘛，四哥想让你借机接近她，探个究竟。”
　　“啊？四哥，你、你这不是……”胤祥没想到四哥会让他对一个小宫女使美男计。
　　“呵呵，我是想着程笑然不是很精明，她的同伙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再说，如果她还是原来的紫芸，即使忘了你也不该忘了对你的情意，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也免得将来枉杀无辜。”
　　“四哥……”
　　“哈哈，十三弟莫非担心会被冰柳格格误会，要不要四哥先替你说一声。”看见弟弟无奈的样子，胤禛难得地开起玩笑来。
　　“四哥……这事就别提了……”胤祥脸色却突然一变，神情有些郁郁。
　　“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胤禛想起最近得到的消息，心里犯难，一个是感情最好的兄弟，一个血脉最亲的兄弟，叫他如何取舍。
　　“好了，不提这些。”胤祥很快恢复神态，说道：“四哥既要我帮忙，也要有些报酬才是。就要你请我去品香楼饮上一壶好茶。听说那里新近请了个歌女，确有绕梁三日而不绝之艺，咱们一定要去瞧瞧。”
　　“好，这茶四哥请定了。”只要能让十三弟开心起来，多请几次他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