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徐茉茉

7、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十四走后的4个月，瑷珏来找我说有给我的书信，信是两层包，外层是给瑷珏，而里面另一封是为我，我一看笔记便知是十四，他在信中提及到苏州后皇帝说拨给水患的银两被关关扣押，最后那么一点费用到修提拔时已剩得极少，当地官员只好偷工减料，才导致决堤，而后又提及姨夫很有可能入京为官，皇帝的想法他不敢猜测，信中还到京中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和吃的，盼望我早日去京，信封里还留了一片小小的茉莉花瓣，他说是他熏香的花瓣，希望这气味如他在身旁一样。还提及了他和十三哥在京的生活等，足足写了几十页，而给瑷珏的不过是十三写的。不知让瑷珏白了我几次眼。
　　而姨夫也变得闲暇起来，经常亲自教育完颜煜，完颜煜也不知怎会事，像痛改前非一样，由此去找他玩耍，他却拒客说他还有一堆书籍要看。至此以后，我们便很少出去玩。只是学堂还是依然上的，潘德宇也常常缠着完颜煜，完颜煜有时候看书进入佳境，就狠狠的瞪了几眼潘德宇，潘德宇问我和瑷珏完颜煜怎么了，我们皆是不知道。
　　一天下学姨母匆匆叫我回到家中赶紧来她的房间，在途中遇上葶姐姐，便一起相邀去。我知很有可能是他回来了。
　　一进门便看见一身穿月牙色长袍挺拔的翩翩公子坐在椅子前和姨母说笑，我见到他，当即跑上前抱着；“卫哥哥，你可来了！”
　　男子回抱住我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姑奶奶，来让我好好看看，长俊些没有。”他轻轻放开我，左右的打量我。然后拍拍我的头到；“熹儿真是长好看不少，我走的那会，真个人就像豆芽一样，又小有瘦，还黑，现在大了，到变了些。”
　　“卫哥哥，你说什么呢，熹儿一直都是像大姨母，是个美人痞子。”葶姐姐走了过来，挽住我看着面前这男子。
　　“熹儿，你怎么还那么爱穿男装啊，你该和婷婷学一学，老这样可不好，你不是要选秀？怎一点规矩都没有。”男子故意板着脸似训斥我一般。
　　“卫儿，你就别吓熹儿了，你母亲可还好。你要在杭州呆多久。”姨母在旁边微笑的看着我们。
　　“母亲很好，母亲也很挂念姨母，还特地让我带了好些东西来，她和我父亲将那边的事物处理完了就会一起来，大概要呆到熹儿去选秀跟着去北京，我也好去捐一个官来做，母亲说，在杭州的这个家里什么都不缺，主要还希望姨母劝劝姨夫在捐官的事上帮卫儿一把。”
　　“自是可以的，卫儿你也和瑷珏熹儿他们一起。这样也有个伴。”
　　姨母亲亲的点点头。
　　“行了，卫儿，你先和熹儿葶儿去亭子玩，等你姨夫回来，我们就一起吃晚饭。”
　　“好的，那姨母，我们走了。”卫哥哥牵着我们就往外走。我们在亭中说笑，吃茶点聊书籍，好不开心。
　　这个人离开了我1年，名唤李卫，是母亲亲妹的儿子，他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一个，不过他从来没有大哥哥的架子，对我和瑷珏好得出奇。尤其对我迁就都了极致。从没有凶恶的言语相向，反而有时候我们给他开一些过分的玩笑也一笑置之。
　　“卫哥，你是不是要在杭州呆6年啊？”我一遍看着手中的《三国演义》一遍和他说。
　　“是啊，不过今年正月会回去过年。然后和你姨夫姨母一起来杭州定居。你要不也和我回家一趟，你姨母想你想得紧。”李卫笑着看着我。
　　“哈哈，等我和祖父说一声，有机会就和你去，我也想姨母。当然还有姨母做的松花饼和百果蜜糕呢”
　　“卫哥哥你看熹儿还是那么爱吃。”葶姐姐打破以往的矜持，一个劲的说着话，我知他是真真的高兴，也只有卫哥哥在的时候葶姐姐才开朗活泼一些，就索性和他打趣起来。
　　“葶姐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诗云 ，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
　　“好啊，熹儿，你就欺负我没怎么看你那些文人的书。卫哥哥你看她，又来酸我。”
　　“哈哈，葶儿说的没错，熹儿还是跟小时候那么爱吃，不过一年不见，读书到是长进了，葶儿也要多多看看着些酸人写的书。”卫哥总是说让两个人都舒坦的话。
　　“卫哥哥，你跟这熹儿来欺负我，我可不依，那些儿个书根本就不该多看，阿玛说女孩就应该了解《女戒》，要明白以夫为天这些正经道理，那些文人墨客什么的是外面男人的事。”完颜葶掩面笑着看着我，好个完颜葶，又开始拿我之前无聊看的诗书打趣。
　　“也是，熹儿也要多多和你葶姐姐学习学习。你也少去学堂了，在家学学刺绣女红也好。”
　　“我可不，卫哥哥就宠着葶姐姐，葶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假装生气。转身不看他。正巧看见瑷珏和完颜煜。

　　“卫哥，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到了？真是想死我了。”完颜煜比瑷珏快一步上前来，夸张的提高八度，假装作了个揖。
　　李卫白了完颜煜一眼，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
　　“好呀，那么久不见，完颜煜你还是这般，一点没瑷珏有出息。连你妹妹也比不上。”李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着完颜煜道。
　　“卫哥，你来了啊。”在完颜煜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瑷珏已经上前和李卫招呼。
　　“是啊，刚刚到，正和熹儿他们聊天呢，你和完颜煜来得正好，进来功课如何，走，去你书房我考察考察你们。”李卫起身，点点瑷珏的头。转身对我们说到：“葶儿熹儿，你们要去书房吗？”
　　“不了，卫哥哥我回房了，我还有刺绣要做呢。”完颜葶当然的回绝。
　　“我我也回房了，卫哥哥晚间十分见吧。我去房间里看《太平广记》还有好多呢”我也委婉的回绝。
　　“卫哥，我也不去了吧。诶额诶痛痛痛痛”完颜煜正想着拒绝，李卫却是练过武功，一把抓着他的辫子，力度刚刚好。
　　“那我们走吧。”李卫拉着完颜煜，带着瑷珏去了书房。
　　我们都心知肚明，完颜煜肯定会被一顿好骂。虽李卫对我们很好，但在瑷珏和完颜煜学习方面却很是严格，甚至要严苛的程度，从前他和我们一起学习的时候，总是会考察完颜煜和瑷珏，姨父和祖父很是开心。因为李卫不仅学圣人道理上面有成，在某些治国之道上也颇有简介。况且李卫又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容不得一点瑕疵，姨夫和祖父自是觉得走得近也会近朱者赤，也很乐意我和李卫一起。
　　我回到房间里，随意翻看《秦观词选》正巧是那《鹊桥仙》，脑中便就一直徘徊着那少年的身影和鲜衣，他虽来来回回寄了三次信来，我却都没有回，前两次都是被耽搁，但是我绝对不比他的想念少，我心念念的少年啊，梦里都是他拥抱着我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道。所以还是决定写信告诉他罢。
　　想着就做，便唤来莹池姐在旁边研磨墨，拿出宣纸，准备开始写，可是看了半天，写什么呢？
　　“呵呵，格格真是的，想那么久，你看十四爷写得那么些，格格却一字都不给写。”莹池在旁边笑呵呵笑着。
　　“哎呀，莹池姐，我真是不知道写些什么好呢，写家里的事也无事，学堂的事儿，他定觉得没趣，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有趣儿的事啊。”我苦闷了，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写起。
　　莹池姐手拉了拉我的手臂：“格格真傻，十四爷喜欢您，您说什么他都是欢喜的，您哪怕挤兑他几句，他都乐呵多久，总好过您没个音讯啊。”
　　我心里把莹池的话想了一遍，也对，我有什么不敢写的，只要不要太露骨就行了，虽说在雷峰塔上已把话说得十分露骨，可是心里总得含蓄一些。于是便提笔写道：

　　十四爷，见书安好。我一切安好。完颜煜也安好，在学堂也较之前用功许多。我表兄从苏州来家中探望姨母。带来了地道的苏州特产，寄予你一些，缓我挂念。前些日子翻诗书打发时间，看到一句，有些难理解，又对吾兄难以启齿，特此来请教大智若愚的十四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写好信后，又选了几样精致的苏州刺绣和杭州小点心装入包裹中，按着来信的地址寄过去。完了这事，也实在是舒口气，心中难免感慨，原来思念一个人，若无处表达去，那才真真难自在啊。我知十四一定懂得那诗，那有我的思念有我的欢喜。

　　那日之后，我总也收到十四的信，他也乐意说趣事给我，我也乐意听。就这样的日子久了。心也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