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烂花迷眼

6、（六）

　　我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以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从高二那节体育课后，我发现自己越发的管不住自己了。虽然之前我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已经够多了，但是从那以后，我明显觉得注意着你的时间越来越多。很多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你看了半天。午休时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你的脸，我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平常勾肩搭背打球活动的肢体接触，也会让我控制不住的脸红，一次次找个借口逃离。
　　你或许也有所察觉的吧，但是什么都没说，依旧只是像以前一样。我费尽心力想回到之前那样，但是发现会这样想的自己真的很不自量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现状，死命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压抑住越来越遏制不住的感情。
　　但最终还是被打破。
　　暑假前一个多月，天气渐渐热了，穿的衣服也单薄起来。一场篮球赛后，体力消耗加上时不时的肢体接触，早已让我汗流浃背脸色通红。猛然搭在我肩上的胳膊加上笼罩着我的你的气息，我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下腹升起，整个人都眩晕起来。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喷在我脸上的气息让我根本没办法认真思考。
　　“没事，有点低血糖，我先去洗把脸。”我急忙推开你，保持距离。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你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尴尬。我只能窘迫的找着理由离开，还没走一半，就被一句突然蹦出的话硬生生定在原地。
　　“子臻，你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你对我们程彻同学感‘性趣’了起反应了，急着去解决？”一起打球的朋友随口胡乱开着玩笑，却一语中的。
　　我回过头，看到你的脸色已经从尴尬恢复到平静。我努力克制住被看穿的恐惧，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再像初中时候那样，那种后果，一次就够了。
　　“这都被你们发现了啊，我还以为我藏得够深呢。我可喜欢小彻了，没看见我们每天形影不离的么。”用着调侃的语调，说着认真的话。而你，依旧是笑着和周围的人打闹，只是抬眼对上的那一刻，我却读不懂你的眼神中隐藏的情绪。
　　足足用冷水冲了五分钟的头，我才平静下来。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仅仅是保持现状都已经不足够了，我决定和你保持距离。
　　第一件事，自然是在每月一次的调座位中，选择了和你分开坐。然后尽量的减少和你的相处时间，不找你聊天，不和你同进同出。在你几次找我一起吃饭我都抵死不从之后，你也就放弃了，我又恢复到了每天靠泡面过活的日子。我能确定，你感觉到了我的刻意疏离，因为你也好似默认了我的行为，也配合的和我保持距离。

　　我本以为，和你保持距离了，那种无法言说的喜欢就会淡去，而事实上，我却是更加烦躁。一边小心翼翼的克制住将要溢出的感情，一边自暴自弃的后悔当初住校的决定。要是不住校，或许就不会成现在这样。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但是却乐此不疲的从中来找安慰。
　　在一次一夜春梦，梦中都是你，以至于我不得不第二天一早趁大家还没起来，跑到卫生间换洗内裤后，我决定搬回家去住。而刚好那时候，班上一个女生向我表白，我考虑一下就答应了。对这个女生，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对于她，我虽然不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喜欢，只是当时急需要一个人或者一样事物来让我转移注意力。我除了不会和她接吻、拥抱之外，还算是个称职的男友。和她的关系一直到高考前平静的结束，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我并不喜欢她，而她也有了她喜欢并且也喜欢她的人。她说他们会考同一所学校，然后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除了祝福，也说不出其他什么。
　　之后的备考，我也开始漫不经心。不是没想过考同一所大学什么的，只是心里太清楚这个不可能性有多大，我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是个空想主义者。我从来都不会轻易地对什么抱有期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更何况这种，一厢情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