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揣龠

13、附一小文

　　文已终了，承蒙不弃，在此拜谢，附小文一篇，行狗尾续貂之事，止增笑耳。

　　“昔年留学韩国，因课业繁重，三载有余，未曾出得首尔半步。后值归国在即，不愿心中有憾，偷得浮生几日闲，前往济州一游。确是名不虚传，天水交接，白沙碧浪，奇山秀景甚多。然吾独爱一处。
　　此处并生双树，何时所生，何人所种，已不可考。其柯条枝叶无不相抱，果若琉璃，本不多生，且如昙花，只存刹那，故不为人所见。夏有双鸿常宿其上，交颈而鸣，游人至亦不惧。据传树前原存一老屋，有老妇居其中，邻人每以二树事问之，妇只言‘在中树旁，常珉树伴。’宛若童谣。世人遂以中树，珉树名之，并传眷侣于此树前立誓，必得护佑。
　　近日老友揣龠公来访，二人堂上品名聊天，说些旧时掌故。公亦曾求学于首尔大学，常流连于图书馆中，寻访野籍孤本，以为乐事。此人生性凉薄，形单影只，逐浪大化里，浮沉人海中，看似不喜不惧，吾知其内心实苦。言语中谈及双树之事，揣龠茫然若失，良久乃云：‘一寸相思千万缕，人间哪得安排处。心若汉江西流水，梦在济州中珉树。枝枝相当是其意，叶叶相笼是其恩。根下相连是其情，地下流泉是其泪。依依脉脉两相知，生生世世并枕合。’ 韵不美，仗不工，却声声悲切。”

　　选自《梦海拾遗》 黄堂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