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欧冶 七

11、第 11 章

　　王赓以后没再找过她，她也知情知趣，乖乖的守在家里，仍然自得其乐。
　　所以艾玉想，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不能成为过去，幸好幸好，什么都过去了。

　　王赓被艾妍喜的事闹得焦头烂额，但这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舅舅也来过几次，先是劝他不成家何以立业，随后妍喜就跟上门来。

　　王赓以前倒见过这妞，草原上奔腾的烈马似的，腰是腰腿是腿，做起来一定非常的带劲儿。
　　可性格却是养熟了的猫，往旁边一坐，也不爱说话，笑眯眯的看着王赓，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眼光，何况她是艾玉的侄女，总有那么一点点像，血缘这东西实在太神奇了。

　　王赓也就不冷不热的跟她搭着，他不相信艾玉得不到消息，戏是要演给别人看才有意思，自娱自乐，那叫做闷骚。

　　然而艾玉按兵不动，王赓觉得这个女人也很有点意思，像以前她教过他的舞步，他退，她就紧追，他往前走两步，她就躲得不见了人影。

　　王赓不喜欢这种伎俩，然而并不代表他不擅长，那个女人也说过，他四肢修长，体态灵动，具有舞蹈方面的天份。

　　艾妍喜也是其中高手，她踩的是伦巴的舞点，热烈，奔放，步步生莲。

　　舞伴当然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好，带得出去，上得了台面，摆得到人前，娶个女人是贤内助，换其他的女人呢？王赓从来都没想过。

　　妍喜喜欢看戏，来到本土的一间老戏院，墙皮剥落了，四周黑丝绒的帐幕，给人以残花败柳的印象，但因为是唯一的戏剧场所，还说得上当红。
　　高处设了贵宾席，两两相望，犹如辩论时的擂台，底下演什么倒没了关系。

　　妍喜倚在王赓身上，天气热，这种姿势腻的发黏，空气中充斥着变质的糖的气味，馊而甜，手沾上去就是丝丝缕缕，王赓连拔丝的香蕉都不肯吃，嫌那种东西黏牙，甩不开，拔丝的女人就更没兴趣。

　　他倒对底下的戏台产生了无限的爱好，眸光紧盯着，仿佛漏了一眼都是罪过。

　　妍喜轻笑了一声“我小姑姑！”

　　妍喜的小姑姑当然就是艾玉，王赓现在听不得这个人名字，眼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艾玉也瞄见了他，两个人相视一笑，隔着一层看台，意味深长，然而又不能点破，倒仿佛是多年不见的小情侣，只因为严厉的父母，不能够拥抱，只好眼睛里装着彼此。

　　王赓不动声色，从妍喜的肩上冲艾玉比了下小指，动作不大，但足以让她看得清楚。

　　艾玉却笑了，眉眼如斯，缓缓的竖起一根中指，晃了一晃。

　　王赓也笑了，把中指往下一倒，拈蚂蚁似的。
　　艾玉微一拱手，王赓哈哈一笑，看得妍喜莫名奇妙“你们干什么？”

　　王赓暗想，这女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却见艾玉靠进钟澈基怀里，恶狠狠的瞪着她，王赓发现艾玉的手指搭在钟澈基腰上，手指微扣，完全是一副亲密无间的姿态。

　　钟澈基哼了一声“那家伙又搞什么鬼？”

　　艾玉仿佛觉得很有趣“他说我是他的那个……”
　　“哪个？”
　　“家里养的小的。”
　　钟澈基噗的一声，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过在口舌上艾玉是不会吃亏的，以前被他挤兑，那不过是让着他。
　　“姐姐……”钟澈基几乎凑到了她脸上“你跟那家伙在一起，是不是……”

　　艾玉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坐起来，他立刻又扑了上去，牛皮糖似的：“姐……”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艾玉，很多人都说她和王家少爷有一腿，但不过是玩玩而已，他试探过艾玉，完全没有答案，可是他看得见，她跟王赓……她跟王赓，居然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钟澈基忍不住呆呆的盯着他楞神。
　　艾玉算不上个顶漂亮的女人，但气质清爽，看着让人舒服，妥贴，像穿久了的衬衣，未必有多么光鲜的外表，但最上心的却还是这一件。

　　钟澈基穿过许多件衬衣，也是别人的衬衣，他唯一的一次挣扎和选择给了艾玉，于是只剩下了这一件衣服，没有换洗的余地。而这衣服太小了，捉襟见肘，他想方设法能让她大些、更大些，他不敢太心急，毕竟弹性有限。

　　他想自己缺的只是时间，阅历，他未必会比王赓差。况且他有他的优势，艾玉不防他，把他当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子，无限制的纵容，这是值得利用的。

　　钟澈基把玩着她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的咬出一圈牙印儿，他牙齿很工整，那牙印儿也是整齐的，他又去咬她的手背，肩膀，一点点的延伸到耳垂。

　　艾玉耳珠圆润，用舌尖卷住，是一个满圆。
　　钟澈基有些急燥了，用身子微微的挤她“姐姐……能不能……也让我做一次……”

　　座位对面摆着瓜果，艾玉随手捡了个拳头大的李子，塞进他嘴里，这家伙闹着要来看戏，真的来了，又不安份。

　　钟澈基叼着李子呆呆的楞神。

　　妍喜忍不住笑起来“你看那男孩多好玩啊……”
　　王赓轻哼“你这小姑姑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养了个姘头。”

　　妍喜看了他一眼，暗暗稀奇，这话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轻蔑挖苦。可是从王赓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透着股酸味儿，妍喜的目光落在了钟澈基身上，那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太漂亮了，让人觉得不放心。

　　妍喜对王赓是志在必得的，艾玉为了家族方面的利益，就曾在明面上告诉过她，只要她嫁了王赓，就不能再姓这个艾字，她竟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看这情形……

　　“不过去打个招呼？”她伏在王赓肩上，用的是软棉棉的腔调，男人大多是喜欢这种腔调的，可惜王赓不卖帐，早五年他或许会喜欢这种女人。

　　“怎么？跟我在一起很无聊？”
　　“不是”妍喜捶了他一下“讨厌……”

　　王赓明白她的意思，和艾玉走得近些，日后松了口，她也好回娘家，只是王赓完全没这个打算，他接近艾玉有他的用意——这辈子没让人涮过，不得不承认艾玉有种，竟敢在他身上动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