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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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十阿哥生辰这天，虽说这样的场面应该打打酱油更安全，可毕竟是去给明玉撑场面的，我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
由于我的长相和德妃有七八分相像，所以即使是去赴宴，我也不敢穿的多么华贵，还是走得清秀佳人的路线。选了套藕色栀子花暗纹的宫装，梳了小两把头，除了一朵同色绒花外再点缀两支秋蝉玛瑙簪子，略用了些胭脂。我让嬷嬷帮着检查了下，看着都和规矩，就去四福晋那里等候了。
八福晋这段时间身子不大爽利，也不知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心病，是以四福晋和我到得略早些，先去了八福晋那里探望她。
明玉不在八福晋这里，听说已经去了阁楼等着开席，我抬头看了一眼八福晋的神色，似乎是有些萎靡。见两位福晋要说些话，我不好待在这里，便起身告辞，叫了个小太监带路，去寻明玉了。
正是初秋，傍晚时分，一阵风袭来，和煦轻柔，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虽说现在花木还都枝繁叶茂，路两边也已经摆上菊花、石榴等应景的植物。我一路走来，并没碰上什么人，想来是时间还早的缘故。
这里有南北两个阁楼，南边的是备给贝勒阿哥休息用的，北边的是给女眷休息的地方。一进阁楼就看到明玉带着丫鬟坐在里面，看神情，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怎么一个人先来了？”我问道，“在这等着多没意思！”
“没意思也比在姐姐那里待着好！”明玉托着下巴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我心里闷得慌。”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大概就是明玉现在对八福晋的态度吧！
八福晋向来是个强势的女人，她的脆弱像是精心勾画的妆容下憔悴的脸色，我这样的外人是绝不会看到的，但作为亲人的明玉却能发觉到，只是发觉到了又不能点明，就更担忧。
我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道：“前几日听说福晋身子不大爽利，精神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我今日瞧着福晋气色其实还不错，想来已经大安了，只是病去如抽丝，再将养些时日，精神头才能回来吧！”
明玉神色依旧恹恹的，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姐姐，于是顺着我的话说：“希望如此吧！”
我笑道：“你真心关心福晋就少闯些祸，福晋也能安心些。”
明玉装出恼怒的样子，叫道：“我什么时候闯祸了！”
我故意说了些事情羞她，她不干了，我们两人便笑闹起来。
闹得正欢，忽听有人进来的声音，我们转头看去，之间一位穿红色宫装的少女正走进来。她年龄不大，生得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虽不是极美的美人，但在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中，已经算得上翘楚了。
明玉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吃惊，转而又不屑的撇撇嘴转过头去。
见明玉的态度，这个少女的身份我大概猜到八、九分，看明玉不想理她，我也不好有所表现，又看了她一眼，也转过头去。
那少女的丫头上前行礼，明玉不理不睬的依旧和我说话，我怕她们两个因此争执，连忙免了那丫头的礼。
看着那少女转身上了二楼，我问明玉：“这就是马尔泰若曦？”
明玉点点头，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知道劝也无用，也不再劝，指着窗外的几株百日红说：“那花开得不错，我去折一枝给你？”
明玉情绪不高，可又不好意思拂了我的好意，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我出了阁楼，捡着开得正盛的花折了几枝，想了想顺手编了个小花篮出来。正待回去，忽然听到男子的说话声，我不敢耽搁，连忙退避。
我想这些人只是经过这里去南阁，他们说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只是听到没了声音就走了出来。谁知正看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站在那里抬着头向北阁望去，我下意识地顺着他们的视线转头看去，也许是视角不同，我倒没发现什么。收回目光再像他们看去时，正看见十四阿哥狠狠地瞪着我。我一愣，他不会还记得我吧！真是我一个酱油党的荣幸了！
十三阿哥也站在那里，我不想多事，向他们福了福身，便快步走进北阁了。
天色渐暗，点灯后不久八福晋的丫鬟过来找我们入席了。我和明玉并不坐在一桌，同桌的人我也不认识，和身边的姑娘略说了两句话，大家便安静下来听戏了。演到《珍珠塔》的时候，来了个小丫头叫我，我以为是明玉派来的，便起身跟着她去了。
那丫头引我到了湖边，等我的不是明玉，而是十三阿哥。
远处连成一片的灯火隐约照出他英挺的轮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心里却认定他现在露出的笑容一定十分温暖。
“怎么找我出来？”我问道。
“出来醒醒酒，看你在那无精打采的，想到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就叫你出来说说话。”他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点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到，刚刚张嘴，却又听他问道：“之前你编的那个小玩意儿扔了？”
我想到那个小花篮，回答道：“给明玉了。”
“你对她倒是不错！”他语气有些酸，又问道：“她不是个好相处的，没受委屈吧？”
我本想问问他若是我受了委屈他是否会为我报仇，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们是朋友嘛！”我低下头，一边拨弄着手里的帕子一边说道，“朋友不就应该明知道对方缺点还包容她吗！她偶尔是会耍些小脾气，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就好啦！”
他低低地笑起来，说道：“听你这样说，我倒觉得能和你成为朋友，也算一件幸事！”
天上只有一轮半月，我却仿佛能看到满天的繁星都落到了他的眸子里。我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想到对他那些算计，心里酸涩不已。
“若是……”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可似乎失去控制一般问出来，“若是有一天我犯了错，你可会原谅我？”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期许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若他说不会，我大概会失望，但心里总会少几分愧疚；若他说会……我想，我大概是希望他说会原谅我，即使如此恶劣，我还是期望得到一个保证。
“哦？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他笑着问道，装模作样地紧紧盯着我。
他是在开玩笑的意味如此明显，我知道我应该玩笑以对，但我实在笑不出来。一开始我的确是存心利用他的，但他这个人好像对我全无防备一般真心以对，甚至像今天这样故意为我打圆场。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我心里对自己更是不齿。
“嗯。”我含糊的敷衍道。
戏子咿咿呀呀的吟唱传进耳朵里，我知道我必须说些什么，哪怕是做戏，比起那飘忽不定的前程，我现在更在乎十三阿哥这个朋友。
“天凉了，你刚刚又喝了不少酒，莫要站在这里吹风了，当心着凉。”我轻声劝他，却并不敢看他。
“嗯，回吧！”我听他答道。
我们两个就这样借着月色和远处朦胧的灯光慢慢往回走，我略微走的慢些，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有些心慌，觉得这个人下一秒就会完全融进夜色中，再难找到了。
“十三……”我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若是日后你发现我有错，不用原谅我。”
他回过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轻笑道：“你们这些女人的心思我可真是弄不懂，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跟上，我等你呢！”
我点点头，说道：“你先回吧，我看你坐下了再回去。”
毕竟我和十三男女有别，还是需要避讳的。
十三点点头说：“你也别去别处，一会儿就回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