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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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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放我出去!”灵惶恐的哀求着,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被放出去的希望完全破灭了。四周的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完全推进了恐惧的深渊里。她不敢睁开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摸到了一面还算光滑的墙面,顺势滑落到地上。头埋在了蜷起的双腿里,仍遮掩不住低低的抽泣声,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乘机一点点磨灭着她的意志。
同样是这样的黑屋子里,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墙角。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随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屋子里的一切渐渐清晰,这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地下室,杂乱的堆放着一些琐碎的杂物,有的上面甚至依稀可见一些陈年的血迹。
女孩的眼睛还没能适应突然降临的光线,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吃饭了!”说着就把一个托盘放在了地上。借着室外的光线可以看见,那里面盛放的仍是两块焦黑的面包和一杯水。女孩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个有光的世界,但还没能看得更清楚一些,那厚重的木门已经将她和那个世界再次隔绝。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母亲,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四岁以前,她其实是住在外面的房子里的,有两个阿姨照顾着她的起居饮食,那时的她们其实对她很好。她很喜欢吃面包,那时她们总会烤出很新鲜很柔软的面包权当她的早餐,给她换上漂亮的裙子,让她住在很舒适的房间里,那时的她甚至那样喜欢漆黑而神秘的星空。她常常使性子,看到阿姨为自己的任性而忙成一团就会很开心,她在感受阿姨们对她的宠爱。每年她生日的时候,她都很开心,因为蛋糕很好吃。但是阿姨们却显然没有她那么开心,总是很焦急的像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她四岁生日的那天,蜡烛烧完了又换上新的,她们就是不让她吃蛋糕,直到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敲了十二下,她知道她的生日过去了,但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童年的快乐也过去了。阿姨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她们似乎在做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最终她们告诉她,要带她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现在回想起自己那时的反应,真的很可笑,却怎样也笑不出来。
女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那有好吃的吗?”她得到了很肯定的答案。最终她决定跟她们走,她相信阿姨们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但仍决定抱上她的蛋糕。她被带到了地下室,那会的她仍以为是个新奇的游戏,很开心的跑了进去。接着身后就是那声把她带进噩梦里的沉重的木门合上的声音。黑,四周仅剩的颜色,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哭着,喊着,她不要再玩了,她只想回去,她可以用蛋糕来和她们换这个游戏的结束。最终蛋糕掉到了地上,嗓子哭哑了,拍打木门的手已经疼到麻木了,力气也用光了。她颓然的滑坐在地上,有东西在她脚上爬!她吓得忙往旁边挪去,结果就顺着石阶滚了下去。昏迷前的那一刻她笑了,太好了,一觉醒来又回到我的大床上了,我一定要告诉阿姨们我讨厌这个游戏。
可惜这个游戏并没有结束。她被她们救活了,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又被送到了那间密封得很严实的地下室里,不同的是这次她们更加有恃无恐,连哄哄她都省略了。
那时的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她试着在阿姨给她送饭的时候给阿姨认错,那是她唯一能见到她们的机会。可是没有用,阿姨们甚至越来越不愿意搭理她,看她的眼光也越来越鄙夷。她渐渐不再说话了,阿姨们送来的食物也越来越难吃,不是焦黑的面包就是些沙子多过粮食的米饭。她想出去,她在房子里到处找除了那扇门以外的出口,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不知道这原本就是用来存放葡萄酒的酒窖,她得到的,就是那一身的摔伤。于是她也不再在屋子里乱转了,脚蹲麻了,就扶着墙走走,困了,就钻进自己用麻袋搭起的“被褥”里。整个世界,只有扶着墙是安全的。
不要!灵捂着头拉扯着头发。为什么终于让我有机会离开却还要把我送回来?为什么?!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我再也没有力气逃出去了。眼前一黑,灵的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好像有什么声音越来越近,不管了,不要再醒来了。
那些曾经的记忆片段一段段的回放起来。
雷灵抱着膝盖坐在由大幅的落地窗围砌的阁楼上,下巴埋进了怀中,褐色的发梢被风轻轻吹起,那双盈盈的眸子眺望着远方。窗外是环绕的山,一片一望无垠的树林,雾很大,但还是可以看见另一座阁楼的楼角,阁楼的风铃清脆的响声伴着她走向沉思。回国那天她没有见到他,现在的他会担心自己么?
是的,她是雷灵,雷家唯一的小姐,父亲雷霆靠着高超的盗墓技术发的家。她的父亲是个只会伤害女人的男人,他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却得不到他最爱女人的心,在强行要了那个女人之后,女人生下了她,而她在父亲眼里只是一个用来锁住母亲的工具。现在的雷家在□□也是让人敬让三分的厉害角色,但是父亲似乎还是不满足,这次,他要她嫁给□□第一家族宇文家的大公子,旨在进一步巩固他的地位。
自己被那两个女佣关在雷家别宅的地下室接近两年。而她们则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接到了那里,两家人开始了他们幸福而奢华的生活。
直到那两个男孩子好奇的接近了地下室,直到他们在他们的母亲为自己送饭时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从他们惊艳的眼睛里,自己才看到了出去的希望。所以自己很小心的把握每一次他们隔着木门和自己交谈的机会,赢取他们的好感。其实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懵懂的觉得或许自己这张脸可以为自己挣来自己想要的。
终于,也许那两个她曾最信任的“阿姨”敌不过儿子的百般纠缠,将自己放了出来。自己可以在阳光下生活了,可是从此以后,自己极度的害怕黑夜,害怕没有光线的空间。就这样,以类似于两位公子的玩具的身份,又过了一年。这一年里,自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挑拨离间,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在自己七岁生日的前一天,那个原以为除了自己外不再有人记得的日子的前一天,一个男人来到了这所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