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将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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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低头看了下自己披着件外套的睡衣装扮，
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办公座椅上应该是在认真工作的赤司，
随后微微仰起脸开始认真回想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及，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是周末所以昨晚稍稍熬了夜。
事实上现在头也还有点晕晕沉沉。
刚才管家爷爷把还迷糊着的自己从床上摇起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
之后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好像有抬手穿衣服什么的。
与被带到这里的记忆相关的也只剩自己对走廊里挂着的那幅玫瑰长廊偶尔一瞥的印象了。
魅惑的大片红，和古旧破败的废墟。
娇艳而迷人的玫瑰，诉说着热烈的心。
只是，一旦触碰便需要的，血的祭奠。
和睡梦中的红色相似的色度。
宛如出自同一人。
之前有这幅画的吗？
黑子还在发呆的时候，
女佣敲门进来在沙发中间的小餐桌上摆上了早餐。
还有一副将棋。
黑子喝着牛奶想起了前不久自己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挑战的发言。
所以今天，是为了那件事才把自己从厚软的被子里挖出来的么。
不愧是，大少爷作风。
黑子看着认真工作的赤司，咬了一口面包。
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母亲了。
大概早出晚归的和自己时间错开了吧。
虽然今天也还是没有见到她。
慢慢地嚼完了一片面包感觉已经吃饱了的黑子默默地端起杯子。
书房的门咔哒一声被人推了进来。
“呀活~早上好~”
爽朗过头的人进来了。
“哦，弟弟君~艾多，小黑子，好久不见了。”
“早上好。”
黑子打完招呼侧头想了想，
“嗯，是好久不见，离昨晚的晚餐有十二个小时了吧。”
“额，那么认真地回答我的话反而不能接下去了呢。”
黄濑苦笑着坐在了黑子的对面。
赤司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黄濑被赤司安排的客房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别墅。
本来也不必安排的那么远，可惜因为某人有一段时间被女人围攻作死，甚至违反了赤司定下的规矩。
在遭到被迫剪了齐刘海的酷刑后又被禁止踏入赤司家主厅3个月。
门口还贴上了“黄濑与红生姜不得入内”的标志。
于是那三个月水深火热的黄濑。
要知道女人对黄濑的棘手程度仅次于赤司和赤司家喜欢追着他咬的狗狗。
他被三个姐姐从小欺负到大的悲惨记忆就差出本书了。
黄濑忍不住抱怨，
“小赤司，不要笑我么~~”
赤司翘了翘嘴角，不置可否。
黄濑苦着一张脸接过了女佣端来的咖啡。
“小赤司你居然把这幅棋盘拿出来了耶。”
喝着咖啡的黄濑瞄到放在桌上的棋盘时瞪大了眼睛。
黑子也被引起好奇心开始打量起那副棋盘。
简陋的木制棋盘。
上面一格格的棋盘似乎是刻出来的。
有些线甚至有点歪歪扭扭。
角落边还缺了一块。
看上去就像不小心摔掉了似的。
只不过能看出是，
用了心的手工制品。
黄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黑子。
他忽然觉得嘴里的咖啡有点难以下咽。
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赤司似乎终于看完了手头的文件。
黑子和黄濑已经下完了一盘。
因为无聊而且自己借的书也不在身边。
被大型犬的磨磨唧唧不堪其扰，
黑子下了一步扭过头打了个哈欠。
少年纤细的脖颈被拉出美妙的弧线。
黑子的棋路是激进派的。
这和少年纤弱的外表其实有点不符。
快速地攻城掠地后毫不留恋地撤退。
果断而干脆。
黄濑歪着头苦恼着。
自己似乎轻敌了。
可是明明应该严守的时刻却不由自主想着征服。
后果就是掉进对方的陷阱。
虽然有一大半是自己主动踏进去的。
在最后将军的时候，
黄濑摸了摸那个棋盘的缺口，
大概，是今天早上的咖啡不合自己口味了吧。
黑子默默地走完了最后一步。
其实自己对将棋并不怎么擅长。
事实上也只是懂得基本规则而已。
父亲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更多，
便永远地去往了天堂。
于是黑子只记得如何攻城，
却忘记了要如何守护自己。
也许，黑子固执地认为，攻击大概就是最好的防护。
赤司过来将黄濑赶到了另一边。
大型犬嘟着嘴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在赤司越发冷酷的眼神中。
黑子侧过头，嘴角却不由地微微翘起。
但很快地被拿起来的杯子掩盖了。
放下杯子黑子看到面前多了一个精致的铁盒子。
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对面的人却在认真地重摆棋局。
笑眯眯的黄濑欢快地凑了过来。
似乎是在说这是赢了他的奖品。
黑子看到铁盒侧面低调的花体英文。
For you forever。
真是不错。
曾经渴望过的永远。
黑子道了谢，把它放在了一边。
赤司很快地开始扫荡战局。
黑子开始为自己半吊子的棋艺付出代价。
只能说毫无悬念。
最后每下一步黑子都会僵持半天。
黄濑在一旁托着腮不知道想些什么。
最后一步依旧将军。
黑子轻吐了口气，坐直了等着对方的数落。
虽然知道赢的机会渺茫但实际上的压力真是不容小觑。
自己能赢黄濑大概靠的还是运气和，
黑子直视着对面看着自己的双眼，
那对待小动物般的纵容。
“你输了。”
黑子点了点头。
“我会养这只猫。”
黑子微微睁大了眼睛。
“但它不属于你。”少年顿了顿，微微前倾靠近了黑子。
红色的眼眸里似有寒冰，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因为它属于我。”
“喵~喵喵~”
绕着圈在脚边撒欢的黑猫。
脖子上挂着一块写着“金枪鱼”的小木牌。
阻止了要拿巧克力去喂猫的某人，
黑子把玻璃杯里还未喝完的牛奶倒进了放在地上的盘子里。
虽然是只不属于他的猫。
但，抚养似乎是没问题的。
真是傲慢呢。
黑子回想起那双红眸里的寒冰，
以及那宣示了所有权的话语。
自己大概，也快要与这里告别了吧。
“呐呐，小赤司，为什么要叫金枪鱼？”
“随便取的。”
“。。。”
黄濑放弃了似的低下头继续逗弄着黑猫。
不过它始终黏在黑子的脚边。
眯着眼睛轻声地叫唤。
楼梯上忽然传来高跟鞋踩踏的脚步声。
是许久不见的母亲。
精致的妆容下难掩的消瘦。
黑子低垂了眼，终究还是不忍。
隔了一个位置的赤司，只是勾了勾嘴角，并没有抬头。
而黄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哲也，到这边来。”
女人温柔的呼唤。
黑子顺从地走过去。
黑猫跃上了椅子，眯着眼似在打盹。
“赤司少爷，我们出去一趟。”
赤司只是笑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在出门的那瞬间，
黑子不由自主回头，
却恰好看到对方抬头，笑着做了一个口型。
“拜拜。”
“哲也，我们去看看你爸爸。”
黑子忍不住惊讶，捏痛了女人的手。
女人轻轻将黑子搂近怀里，
“傻瓜。”
父亲的墓地在一个小小的墓园里。
简简单单的墓碑上，是父亲温和的笑容。
黑子静静地站在墓碑前。
女人轻柔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突然，就落了泪。
“哲也，你是不是在怪我。”
“。。。”
“真是个不愿撒谎的孩子。”
女人将头抵上墓碑。
风里传来淡淡的香味。
草地上开了一朵小小的野花。
在随风摇曳。
只有一朵，却是那么自由。
女人笑了。
“等我。”
飘碎在风里的话语。
女人站起身离去。
却好像带走了整个世界。
黑子忽然觉得有点忧伤。
为女人，也为自己。
自己好像，又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爸爸，我很想你。”
“要开始了么。”
黄濑半倚在落地窗上，侧头看着庭院。
黑猫在那人的膝盖上仰躺着，享受着抚摸。
月光挥洒大地，明晰可见。
赤司比对完两份文件，敲了敲桌面。
“不喜欢扯上关系的，不是你么。”
黄濑沉默。
女佣端上一杯黑咖啡。
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灰暗的色泽。
苦涩里让人欲罢不能的甜味。
今晚，是最后的安宁。
赤司抿了一口。
微微笑起。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将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