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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雪月相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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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杜青都认识,不过很意外的没有一个是南宫门的人。
为首一身雪色水涟降纱袍很眼熟,还有那金犀玉环依旧闪耀无比,东丹族的公子,东丹茂带着那日杜青躲在隔层中见过的三人,还有估计是随从之类的七人把杜青和子非围在了中间。
他身后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不知道从哪搬出了一张藤花木椅,东丹茂长袖一甩,稳稳的坐了上去。对着杜青他们面露亲切的微笑,“两位好,在下东丹茂,有点事情想请教两位。应该说,是要请教一下子非公子。”
杜青一惊,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子非的身份的。
子非眼睛都没眨一下,从杜青手中拿过那些碎片,转身走向远处的墙脚。他背对着东丹茂说:“叫我子非就可以了。”
杜青全身有点发软,连东丹茂的目的都没弄清楚,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这子非承认得也太迅速了点吧。
东丹茂笑容满面,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阴霾,“子非兄果然爽快,那在下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垓珠是不是在你手中?”
“垓珠是什么?”子非拍掉手中的糕点碎屑,侧身看着东丹茂。
东丹茂坐直身子向前微倾,面露狰狞之色,“你不要妄想隐瞒什么,我可知道的清楚,你也确实厉害,竟然先我族人一步找到了垓珠的下落,并拿到了其中的两颗。”他轻蔑的一笑,“没想到啊,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垓宫早已被远古北沙洲王族的后裔们遗忘了,只剩下我们玉守两族默默履行着当初的誓言。他们竟然把那三颗王族才能持有的垓珠当成一般珠宝赏赐给了别人,哼,真是愚蠢!不过也幸好如此,我们才免去了许多麻烦。可是你的抢先也给我们制造了不少的障碍呢,子非兄。”
东丹茂斜眼盯着子非,神情凌厉。子非面无表情的任他打量,杜青想走到子非身边的时候,却被东丹茂带来的人给拦住了。“你们想做什么,快让开!”杜青有点担心,因为东丹茂对那个什么垓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看子非的样子会老实交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东丹茂望着杜青很客气的笑了笑,“杜公子不用紧张,你是南宫门重要的客人,在下是不会为难于你的。在下只是希望和子非兄商量事情的时候可以不被打扰而已。”
杜青试图硬闯过那两个把他拦住的人,“那可真谢谢你了,可我比较喜欢跟子非待在一起!”
很显然的,东丹茂自是不会让杜青如意,他使了个眼色,又过去两个人把杜青的胳膊架了起来,把他向后拉开。“看来得让杜公子稍稍委屈一下了。”
杜青愤怒的看着他们把他自己绑了起来,还在他嘴巴中塞了一团布。他奋力挣扎着,使劲的扭动,可是这么做只是让他被绑得更牢而已。杜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恨恨得瞪着东丹茂。
东丹茂虚伪的笑着,对子非说:“这下我们便可安心的谈话了。”
子非后头看了看被绑在不远处廊柱上的杜青,杜青还在那里不甘心的挣扎,说:“别乱动了,很吵。”
杜青看子非依旧一脸淡然,稍稍安心了点,不再徒劳的挣扎。
“那么,子非兄你能否把你从沙家堡人手中拿到的那两颗垓珠给我呢?我保证,你给我之后,你和杜公子可以马上得到自由,而且也不会有南宫门的人再为难你和钱兄弟。”
从杜青这个角度看不见子非的表情,只听他说:“这可真是一桩好交易呢。”东丹茂刚要露出笑容的时候他又说道:“只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东丹茂脸色一沉,恶狠狠的说:“你不要不知好歹,现在你人在我手中,你还是主动交出来比较明智,否则,哼!”他挑了挑嘴角,右手长袖一挥,一团雪白柔和的亮光缠绕在他的右掌上。杜青凝目看去,一把精致秀丽的半月形只有一掌大小的弯刀被他握在了手中,锋利的刀刃荡漾出清亮的光。
“雪月刀么,你们族长竟然把它都给你了。”子非低低的说着话,暗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诡异。
东丹茂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认识这雪月刀,一惊,“你怎么会认识这刀的,难道你认识族长?”
“看来你不记得了,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我曾经去拜访过你们的族长,不过那时你还很小。”子非顿了顿又说:“那日在三合屯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总会找上我的,毕竟连我都找不到的人,你们也不可能找到。”
东丹茂虽然对于子非认识族长显得非常惊讶,但他也不会就此放过子非,该拿到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到,这本也就是他们族长大人的命令。他站起身,一脚踢开了之前坐着的藤椅,“你还说不知道垓珠是什么!你要找的那沙家堡的二小姐难道不是最后一颗垓珠的持有者吗?”
“我是在找那珠子,我只是不知道它叫垓珠而已。”
子非随意的语气激怒了东丹茂,他上前两步逼问着:“那两颗珠子在哪里?”
“在我这里。”子非缓缓说,杜青苦于被绑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东丹茂越来越扭曲的面孔干着急。
“交出来!”
“不可能。”子非很轻但很肯定的如此说着,“我也要去青渊,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他绕过东丹茂就向院门外走去。
“——”被绑在廊柱上的杜青拼命呼喊挣扎着,却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无能为力的看着子非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半空中雪白的光沾染上妖艳的红如一道闪电刺进杜青心中。有浅浅的灰扬起,模糊了杜青的视线。
东丹茂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狠狠踢了两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子非,“你还想走?我看现在被挑断了脚筋的你还怎么走!快说,你把垓珠放哪儿了,要不然,下一次雪月刀对准的可就是你的脖子了!”
杜青狠命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不顾被麻绳勒住带来的疼痛,听到东丹茂的话,他知道子非不是被杀了,可是子非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他要过去!他得过去看看子非到底有没有事!如果,如果子非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他一定要把东丹茂给……
“你别给我装死!”东丹茂又是一脚踢到子非身上,杜青看见子非的脚踝处有着暗红的血缓缓流出,和地面的土混在一起变得浑浊起来,被划开的布料周围深深浅浅的晕染开层层红色。
东丹茂再加上一脚把子非踢得翻转了个面,子非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沾满了尘土的他,慢慢睁开了眼,那是一双空洞宁静的眼。
东丹茂俯身用雪月刀挑在了子非的咽喉处,慢慢的、慢慢的向上拉开,刀尖上挑起一层薄薄的膜。
“啧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长得什么样……咦,似乎没有你用的这张脸好看嘛!”东丹茂反手一甩,又把那张膜甩到了子非身上。“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最好把东西快点交出来!”
隔了许久不见的子非的真实面孔还是那么平淡,他波澜不兴的说着:“我不会给你的。”
东丹茂转了转那把刀,“你就这么想死么?”
子非平躺在地上就想躺在自家床上般的自然,纠结的黑发夹杂着黄土散开了一地。他闭上眼,如叹息般的说着:“想……可惜……”他重新睁开眼,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那珠子还是不能给你,因为,它们可是很重要的筹码呢……”
东丹茂来不及再说什么,脸色一变,院内的众人也都突然往向院门。
杜青抬头看去,这回来的人倒全都是南宫门的人了。
南宫炎、南宫古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南宫琪和南宫玉,还有上次宴席坐在东丹茂身边的那个肤色偏黑的男子。
南宫炎看见倒在地上的子非,面色微变,南宫古看了被绑着的杜青一眼,眼中一沉。南宫玉惊呼了一声,飞快的跑到杜青身边,反手抽出剑,三两下斩断了绳子。
杜青只觉得全身一松,晃了两下,人往前倒,身上被绳子捆绑住的地方松开后刺刺密密的发痛,好在被南宫玉扶助了。他拿掉口中的布团,对南宫玉说:“快把我扶到子非那里去。”
南宫玉一愣,没说话,马上扶着杜青走向还躺在地上的子非。
东丹茂站到了一边,不是很满意的看着南宫门的人。
南宫炎拱了拱手,说道:“既然东丹公子知道了垓珠就在我南宫门的客人身上,为何不与我南宫门商量就擅自出手。如果传出去有人在南宫门做客时被人所伤……”
东丹茂轻笑两声打断了他,“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在下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能早日找到垓宫着想啊!”
杜青扶着子非,看了看他似乎还在滴血的脚,“你怎么样,得快去找大夫看看。”
子非面色发白,半躺在地上,上身倚着杜青,扫了眼自己的腿,摇摇头,“不用。”
那个杜青不知道名字的男子走了过来,俯身伸出手,在子非脚踝附近飞快点了几个穴位。知道他这是在帮子非止血,杜青侧头向他道谢。他看了杜青一眼,又伸出手从杜青怀中抱过子非,“你身上有伤,我来抱他进屋,这伤得尽快上药。”
杜青阻止他的手顿了顿,他轻松抱起了子非,走向内院。
东丹茂皱眉说着:“熙公子,你在做什么,在下还没有问出垓珠的下落呢!”
南宫熙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说:“他现在已经被你挑断了脚筋,跑不了,但他再不止血就会死。”
东丹茂咬牙握了握拳,哼了一声,不再多话,带着众人离开了。
杜青冷冷的看了一眼东丹茂,跟上南宫熙,南宫玉见状也要跟去,却被南宫古一把拉住了。南宫炎拍了拍南宫琪的肩膀,南宫琪白着一张小脸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