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异世行》池墨乱

17、17.至少举得动

　　虽然如花对学剑很有热情，但事实证明惊鸿的教学比她想象中的要无聊的多。
　　如花看着那天惊鸿舞出团团光影甚是好看，惊鸿却只让她每天举着墨曜站在太阳底下或是绕圈跑或是蹲马步。
　　一开始如花连墨曜都拿不起来。墨曜是万年寒铁所至，剑身墨黑厚重，其上有高山剑纹，剑末刻有“墨曜”二字，剑气四溢而浑厚，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级，在如花第一次拔剑出鞘差点被剑气所伤之后，惊鸿就让她连带着剑鞘一起举着了。
　　其实惊鸿倒并非戏耍她，只是他觉得如花之前整天花街柳巷地跑，身体必然虚空已久，要教她剑法之前自该让她先把筋骨练的强健一些。
　　如花老老实实练了几天，渐渐地倒是会用将灵力灌输其中，动作之间倒也不那么狼狈了。
　　三日之后长生把光明系的灵气修炼功法交给如花就搬回了平安居，也未再出现在如花面前，这让如花有些微惆怅。虽然长生似乎有愈加腹黑的迹象，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温柔让如花分外留恋。
　　第十日的时候，惊鸿决定教如花一些简单的剑招。
　　“我演示一些简单的剑招，然后你来试试。”惊鸿轻松握着墨曜，略带欣赏的眸光看着如花，她似是真的不同了，这段时日这么折腾也不见她抱怨喊累，真是非常难得。
　　如花点点头，两眼发亮，仔细地盯着惊鸿。有人教导是比自己领悟要来的方便许多。这段时日虽然惊鸿不知道她可以使用风元素，但言语之间还是传授了许多关于风元素使用的术法窍门，配合着藏书阁里的风元素术法，如今那些简单常见的风系术法如花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随手拈来了。
　　惊鸿这次放缓了速度，让如花能好好观察他的剑招，不过饶是如此，仍是轻快迅敏，若游龙飞凤，身姿矫健俊挺。
　　如此一遍过去，惊鸿把剑递给如花，如花将灵气灌于剑内，小心控制着剑气，照着惊鸿刚才所做的开始练习。
　　“你的身姿轻盈，却没有势。”如花停下来的时候，惊鸿如是评价，“你练得是剑法，不是剑舞！你虽然有灌输灵力于其中，却使不开剑势，如此你的灵力有什么用？”
　　如花像个受到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瘪了瘪嘴，忍不住顶嘴道，“有用的，至少我能举得动剑了。”
　　“……”惊鸿额角一跳，瞧着她故意顶嘴的模样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们去参加大比，别人不会看你剑招漂亮就不攻击你。”惊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的剑招之间没有势也没有杀气，造不成威压，这样难有大成。”
　　如花本就来自那个和平的时代，自然体会不到杀气什么的，有些心虚地偷眼看了惊鸿一眼，发现这孩子最近经常被自己惹毛，越发不淡定了，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太放肆了一些。
　　可是看到他那张少年老成的脸，她实在是忍不住要顶上那么一两句。
　　不过毕竟他的年纪小，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有剑势嘛……”如花讨好地靠近惊鸿，一脸谦逊好学的表情。
　　惊鸿闭了闭眼，睁开时一双星子般的眼眸淡淡地看着她，“个人自有个人的势，你的剑须得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剑随心动，如此自然能令剑招带上你独有的势。”
　　这么个既玄奥又抽象的东西让如花有些头疼地锤了锤脑袋，正自烦恼间，小手被一只大掌握住了。
　　如花回过头，却见那人一身杏色外袍，洒然挺立，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极其温柔的笑容，目光专注而火热地看着她。
　　如花眼睛一亮，开心地叫了起来，“长生！”
　　“不要太着急了，惊鸿对于剑法一道已经钻研了十数年，自然认识要比你深刻。”长生轻笑着搂过如花的腰，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脸蛋，柔声安慰，“况且，也有可能是惊鸿的剑太过霸道，不适合你，自然发挥不出你的势。”
　　如花有些沮丧地低应了一声，突然发现长生未坐轮椅，不由又是一声欢快的大叫，“长生！你的腿好了？”
　　长生在她脸上印下一吻，语气更加温柔，“恩，练习了几天，是可以走一段路了。”
　　“那真是太好了。”如花在他怀里垂下脑袋，小脸从他亲吻的地方开始泛出一片红晕，显得更加娇俏可人，“惊鸿在呢，你收敛着点。”这句话是从如花牙缝中挤出来的，真是轻如蚊呐，若不是长生就在她的身边，还真不一定听得清。
　　虽然已经跟长生有过亲吻，只是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又有旁人在，她还是有些害羞。
　　长生好笑地看着她那蹿红的脸，觉得即是新奇又是可爱，再一次觉得她的失忆是一件好事，至少如今会害羞脸红了，说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相信。
　　“惊鸿早走了，”长生闷笑，见如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更觉好笑，“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似是故意招惹她一般，长生凑到她耳边，吐气轻柔，薄薄的嘴唇擦着她的耳垂，轻轻摩挲。
　　如花有些痒痒地笑着推开长生的脸，想要跟他生气，又觉得心中甚是温暖，只好张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却不知明眸流盼更是惹得长生想要欺负逗弄她。
　　好在长生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从腰间储物袋中稍一划拉，长生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长剑。
　　“这是我早年得了九华玉炼成的，本来前些年打了准备作我的嫁妆的，不过，”长生见如花脸色微微一变，反而笑容越加灿烂起来，“不过那些女人看不上我，只有你个傻子拿我当回事，所以就便宜你了。”
　　往年那些议亲的女人要么是看中东方家的家财要么是看中他的一手炼器之术，只是那些女人只要看了他畸形的双腿，全部跑了个精光，这把剑早年已经炼成，却缺少了最后的赋形精炼，他也没了继续炼造的兴致，一直扔在熔炉里。
　　前几天回了自己院子，想到如花要学剑法，长生就从熔炉里把这剑捞了出来，没想到这剑不仅没给毁了，反而受到炉火和各样原石精铁的滋养，变得愈发清敛莹润起来，经过他精炼之后竟成了一把极品灵器。
　　如花珍而重之地接过长生手里的剑，却没有先打量一番，反而双目盈盈地看着长生，语气安慰中带着坚定，“那些女人没眼光，长生那么好的人，失去了是她们的损失！”
　　长生心中一阵熨帖，只觉得往日觉得伤心愤慨的事情在如今看来都不算什么，也许那些女人是命中注定与他无缘，而他命中注定会等来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救赎他，爱护他的人。思及此，长生释然一笑，如玉长指轻点如花的鼻尖，“好了，好好看看这剑喜不喜欢吧。”
　　如花听话地低下头，长生却作弄一般一口含上她的耳垂，“我以后都不会在意那些过往了，早说过便宜你了，不管是剑，”看着如花又开始泛红的脸颊，长生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还是人。”
　　此时如花只恨不得一双眼睛黏在剑上，这样才好无视掉身边这个越发没脸没皮的男人。
　　手中的剑约有三尺长短，玉质的剑身清薄，其上有流水纹路，刃若霜雪，剑光清冽若寒潭流澈，又似有团团光华敛而不发，只觉一团莹莹润泽之气拢于剑上。透明的剑柄不知是何材质，雕刻着日月星辰，琉璃剔透，晶莹璀璨。最令如花欢喜的是剑柄尾端还缀着一串玲珑可爱的七彩珠，于精致优雅之中又透露出几分可爱来。
　　如花抱着剑，颇有些爱不释手，长生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满足之意，嘴唇顺着她的耳垂到了嘴角，语调暧昧地明知故问，“还喜欢吗？”
　　“当然……”如花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小脸一板，转口道，“也就一般般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长生神色一僵，张开嘴就在如花粉嫩的脸上咬了一口，留下几个淡淡的牙印来。
　　如花嫌弃地抓起长生的衣袖，使劲在脸上擦了擦，直到觉得把口水擦没了，才举着剑抬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长生纵容宠溺地笑道，“它叫含光。我想它会跟你的光明元素契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