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分离》你不胖

24、番外之金俊成

　　我是父亲年轻时在法国留学与当地的一个女学生生下的。父亲回国后就再没有找过我们。用爷爷的话说，我是父亲一时冲动留下的孽种。父亲走后，母亲独自抚养我直到我15岁那年在潦倒中病死。于是，我混迹于市井中。
　　后来，父亲与正妻的儿子，也就是家族正统继承人夭折。父亲的那些情人也没有生下一儿半男，我就成了爷爷心中克死亲弟弟的孽障。再后来，父亲油尽灯枯，仓促离世。爷爷为了家族事业不落入旁系手中不得已接我回来，于是16的我就又成了飞上云霄的太子爷。可是金家家族不需要那样一个废物的我。17岁那年我又回到了法国，倒不是因为那里的管理学或者金融学有多卓越，而是作为继承人适应一个新的国度需要时间，而家族形势又迫在眉睫，节省时间。。在这方面，爷爷真是煞费苦心，而单单从孽障转变成继承人的爷爷强大的心理承受与接受能力让我觉着这一切只不过是一盘棋，我就是那个最可笑的棋子。我的心理没有一丝关乎金钱的荣耀，或者关于人生逆转的荣幸，有的只是母亲不值得的付出与仇恨，在宽泛一点就是还有那么一缕我之于世界的存在的意义在哪的迷茫？
　　我以金俊成的身份进入法国贵族学校学习金融学，管理学，英语，等等，奥，这其中还包括可笑的贵族礼仪。挺安逸的日子，不用为一日三餐儿浪荡于各种流浪汉之中。日子就这样这样混沌的，迷糊的过去。对于我的懒散与不上进，爷爷恨铁不成钢，只得将留学时间延长。而我愚蠢的认为，什么都不必做也可以继承家族事业，为母亲报仇什么的自然轻而易举。
　　我遇到她正是一个我瞒着贴身管家，从窗口溜出去的夜晚。那个夜晚，寒冷，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扬扬洒洒。溜出来后，我一如既往的回到以前和母亲生活的贫民窟。我虽然是个薄情的人，过往的人儿我一向都抱着冷淡的态度。只是，母亲是个可怜人，为了所谓的爱丢掉了一切，孤苦的守着我这样的一个连笑容都吝啬的废物。我爱怜她，敬佩她，怀念她。
　　世态炎凉，人生惨淡都不足以形容我苍老的心。
　　小的时候我见过各种无以言说的肮脏的事，吸毒，滥交，暴力，交易，死亡。母亲的爱在这样的环境里，始终没能温暖我的心。
　　只有来到这儿，才能感觉到人世间还残余了温情。我还有那么一丝活着的感觉。
　　我就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遇到了她，她无力的趴在黑暗的巷子里的污水旁，满身满脸的血。可是却还是费力的往前爬，爬到我身边的时候，她没有向我求救，只是灿烂的笑了，那样干净的天使般的笑容。
　　我不明白她为么笑。我什么样的凄惨事情都见过，拔刀相助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可是这样凉薄的我居然救了她。我安慰着自己，总得弄清她为什么笑吧。
　　回去后，我对管家说我看上了她，愿意用3个硕士学位换她在我身边。爷爷欣然允许。
　　她身上6处刀伤，最严重的是腹部的那刀，最明显的是脸上的那道。
　　她是个话特别多的人，总是叽叽喳喳不停，法语与英语交替使用，有时还有用上了身体语言。我冷眼旁观她滑稽的表演，不置一词。可她乐此不疲，从她的出生说到法国留学。她爱提一个叫姜博的男孩子，每次说到他，她的眼睛都是亮亮的，会发光的那种！
　　聪明的人，我见过很多，也有很多种。可是她的聪明是最特别的，最睿智的。她对于她的遭遇以及受伤经过缘由绝口不提，对于过往凡是开心的事喋喋不休。这是治疗期间最好的止疼药，也是人生最黑暗最难熬时刻里最好的精神支柱。她最擅长的是记住并传播爱。
　　休养了3个月后，几经生死，她终于痊愈了。但是，我也只是知道她是中国留学生，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和一个名叫姜博的小男朋友这点信息，仅此而已。我本就是个话少的人，可是她的阳光给我带来安心的感觉，为了留下她，我拼了命的学习。
　　她康复后，一直带着面纱，跟在我的身边，为我打点衣食住行，说白了就是仆人。
　　她会做各种吃食，很美味，有阳光的味道。她很聪明，跟着我学习各种知识，有时为我答疑，最重要的是她让我有一种除了安心还有开心的感觉。
　　我答应只要她呆在我身边2年就把她送回中国。在这方面，我卑鄙了一下。
　　2年很快过去，我已经长进很大，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这个词形容，5个硕士学位，近身搏击，礼仪更是不在话下。我也该回国了。而她也每天每天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我送她回国。这时候我也已经建立了属于我个人的小帮会，建立的原因在于我想变强，强大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名正言顺的保护她。是的，我爱上了这个女孩，这个我调查过她一切的叫樊颂的女孩。就在我为了留下她绞尽脑汁时，下面传来消息：一个叫姜博的中国人正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她。带她回国刻不容缓。于是我亲手扼杀了她快乐的本性，伪造了姜博结婚，姜恒绑架并暗杀她以及她家里人出卖她的资料。
　　我忐忑的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去找她时，她正在研究婚纱设计，那时候她满心欢喜的等着回国做姜博的新娘，研究婚纱时陶醉的样子，纵使我伪装的再好也想抓狂的美丽的样子。她看了之后，泪水浸湿了面纱，面纱随风而落，露出狰狞的伤疤，也全然不顾。后来我才明白，爱美之心不因相貌如何而有任何区别，只因在乎在乎自己相貌的人儿有轻重之分，那时她哭泣的样子，心里大约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美丑了吧。
　　后来，结果跟我预想的样子差不多。我带她回了韩国，一年后，她整容成功，纯净美好，完璧无瑕。她专心于辅佐我拿下大宝，除去继承大业的障碍，可是爷爷的那些兄弟势力出乎意料的强，我们继而退回了法国休养生息。这期间她很少笑，冰冷决绝的面庞就像是一层假面。7年的时间很长，长的她成了世界级服装设计师尹卿儿，成了与我并驾齐驱的小姐，长的她拒绝我的求婚7次。她每年说着同样的话：我不爱你！简洁明了，杀伤力极强！她是个很善良的人，懂得用事实去挽救更惨烈的事情。
　　可是，对于我来说，她在我身边就够了。
　　她一直爱着那个叫姜博的中国男孩子，是的，男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她每天每天画着那个瘦高的男孩子，虽然一脸的稚气，却帅气的耀眼。是那种很阳光的帅气，全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跟樊颂身上一样的快乐幸福的味道，不似我阴鸷寒冷。
　　他持续找了她8年，废了我很大的心思才瞒过小颂儿。最后的两年，他转换了策略，无休止的等。一直在北京等。
　　我独自承受着禁锢卿儿，不，是小颂儿，看着她痛苦和良心谴责的双重折磨，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从她把我骗到机场的那刻起，我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没有失婚的悲痛，有的只是轻松和被原谅被保护的感动与焦急。
　　等我赶到那时，那儿已经变为了废墟。顿时，我的心脏就停了，她为了除掉我在事业上最大敌人也许是为了报仇故意支开我，而我总是活在自私的世界里，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让我终日生活在自责与悔恨里！失去她，活着也就没意义了。可是当我在废墟前举起枪的时候，红鱼打晕了我。
　　等我醒来，红鱼说她没死，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说，这很好啊。她哭了：您别这样！是啊。我不能这样，她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我还奢求什么呢？我强求了她10年，到头来没被责怪反被保护，还有有什么值得我这样的呢？30岁才明白了爱强求不得！这真是可笑啊。
　　眼前的红鱼继续哭着：您别笑了，想哭就哭出来啊少爷！
　　我笑容依旧：红鱼啊，我要结婚了，赏个脸做我的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