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受罚赏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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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女突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既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别说。”
“可……对小女来说是件大事。”
“说。”
“那日在桃花林，有只特别可恶的蜜蜂咬伤小女，我想要它。”
东方蒲墨正襟危坐道：“要它做什么？”
“要它酿蜂蜜，我家钟离最喜欢蜂蜜。”
东方蒲墨道：“你所说的是不是很大而且颜色鲜艳的蜜蜂，那可是神蜂。你得罪它，它才咬你的。”
“原来是神蜂。”雪星葵心里嘟囔着难怪跟你一样，蛮狠无理。雪星葵也没想能如愿以偿，只是说点话吸引东方蒲墨的注意力，让他忘记刚刚不高兴之事。
雪星葵本想再认一位哥哥，脑子里出现冷若冰霜的脸还有对着自己充满杀气的眼睛。赶紧闭嘴不言。
在蜡烛还没燃烧殆尽之时，司隐总算来了。雪星葵看着司隐面无表情的脸，对他挤出一个笑脸。雪星葵拉住清舞一块上神车，清舞面色柔和，一点也不像生过气的样子。
他们坐上神车，回天宫。一路上沉默不语，雪星葵只好用睡眠来打发这段时间。她觉得在天宫的生活越来越无聊，还是赶紧回雪女谷吧。
重华宫内，四人依旧沉默不语，只顾吃饭。雪星葵在这压抑的气氛里难以忍受，尤其是东方蒲墨的黑脸。但看着司隐和清舞两人神情淡定，哎，他们还不清楚真相，或许东方蒲墨会暗自惩罚他们。
“清舞姐姐，你先回去。我与殿下有点事。”雪星葵道。
司隐惊诧看她，清舞道：“早些回来。”
东方蒲墨放下茶水，一言不发，这雪星葵葫芦里卖什么药，平时是能离自己有多远就有多远。此时主动接近自己莫不是太奇怪。
东方蒲墨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着。步伐缓慢，犹如散步，闻着花香。雪星葵亦步亦趋，不敢发声，生怕扰了他的兴。这些树木花草已经几万年不曾改变，外表终日开着，内里早已凋零。这莫大的天宫，日日夜夜的清冷笼罩着他。他何时有这种闲情逸致转悠呢。
东方蒲墨感到身后的气息。雪星葵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舒坦。那个在自己面前无畏的丫头为何如此安静呢。今夜的月色不像往日那样寒冷，甚至光亮温暖。
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两人走了约半个时辰。这条路的风景还从未关注过，往日都是匆匆而过，这不慌不忙的步子也有些收获，那雕栏处的花色竟然是桃花。
东方蒲墨想起那满园绽放的桃花里，雪星葵天真无忧地奔跑着，追逐着。从未听过那样欢快的笑声，经常回荡在他的耳边。那自由自在的身影，随风而舞的发丝和衣裙，曾几何时，清舞也是这样向他和司隐跑来。曾几何时，自己也能奔跑在风里，也能骑着快马飞奔。
东方蒲墨走到寝宫门口对着雪星葵道：“还要跟着本君？不怕本君杀你？”
雪星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道：“殿下杀小女如掐死蚂蚁那么简单，然，殿下答应过司隐哥哥留我一命，殿下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小女不担忧。”
东方蒲墨直直盯着雪星葵，向她一步一步靠近，直到雪星葵顶在墙面上无处可去，他缓缓道：“君子是什么玩意？你若惹本君生气，照杀不误。十个司隐也救不了你。”
雪星葵不敢看他的眼神，低下头道：“小女多次救殿下于危难之间，想必殿下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仙，况且小女不敢轻易惹您不高兴。”
“轻易是何意？难道说你在万不得已之时要得罪本君？”东方蒲墨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锋利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
“小女不敢。只望能消解殿下的怒气。小女跟随至此便是这个目的。”雪星葵声音微抖。
“哦？你怎知本君不高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殿下高兴之时，身上有温暖的龙眼香。生气时这股味道便散发冰冷的香气。”雪星葵道。
“那你可知本君为何如此？”
“想必是因为清舞姐姐和司隐哥哥。小女愿意替司隐哥哥受罚，他不该与清舞姐姐亲近。不该让……您生气。”
“原是如此。”东方蒲墨松开她的下巴，冷冷背过身。
雪星葵感到他似乎更加生气。她快速转动大脑，是哪句话出了纰漏？他是在吃司隐哥哥的醋，是清舞姐姐刚才表现出的淡然，还是现在自己愿意为司隐哥哥受罚？
“那你在此看一夜上月亮。”说完，他走进寝宫。
雪星葵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罚，这月亮看一夜多无聊。她老老实实坐在走廊边上，这里的月亮，也没什么特别的吖，大小相同，明亮程度也差不多，难道说半夜会出现恐怖事件？这像是东方蒲墨那样的性子使出的招。
寝宫内，雅鱼等候已久。
东方蒲墨坐下来，雅鱼帮他宽衣解带。他平躺着，雅鱼动作轻柔地按摩他的双腿。
“雅鱼，你说这笼子再囚进一个，可好？”东方蒲墨微闭双眼道。
“殿下是指雪星葵？”
“恩。她就像一只猫，有时听话乖顺，有时逆反挠人。”
“这样的她，倒是天宫里的另类。殿下留她在此，也少几分寂寞。”
“可又觉得她本来是自由的，囚她在此很残忍。”
“雅鱼倒认为这是她的福分。”她坚定的声音让东方蒲墨张开眼。
“你认为留在这天宫是福分？”
雅鱼已然明白殿下是在问她，是否觉得在天宫里是福分。她回答得更加斩钉截铁：“雅鱼一直这么认为。”
“你留在天宫多少年了？”
“一千三百三十三年零5个月”
“哦，这么久了。”东方蒲墨悠然道。
雅鱼永远不会忘记。衣衫尽破的她被绑在木桩上，那个面目丑陋的男子朝她走来，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然后狠狠进入她的身体，横冲直撞，不管她的死活。她被折磨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直到她晕厥过去，他们把她扔进大海里。
等她有意识之时，四周了无人烟，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屈辱地死去。她四肢爬行，狼狈不堪。几天几夜滴水未进，米粮未食，但她不肯死去。最终脱水而死，在冥界里，她不愿意忘记此生的仇恨，绝不喝孟婆汤。任凭冥王使何种方法折磨她，她也不求饶和屈服。
东方蒲墨便是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时她骨瘦如柴，犹如被榨干的水分冬瓜，又瘦又高。她挣开抓她的小鬼，扑倒东方蒲墨的脚下，紧紧不放。冥王不得已砍下她的一条胳膊，她连声也没出，用剩下的手臂拉着他。
满脸哀求，泪水浑浊。东方蒲墨在她的头上伸出手来，金色的光芒里有她的前世今生。此后她便被带回天宫，成为今日的雅鱼。
“草原上的刺客查得怎么样？”东方蒲墨打断她的回忆。
“他叫夕阳，是狮魔。不管对凡人还是神仙，妖魔都下手凶狠，毫不留情。”
“他跟雪星葵有何关联？”
“雅鱼无能，并未查出。夕阳跟一名叫云朵的花神有一段情事。听说那花神违背天规与夕阳相爱，遭天罚在人间投胎三世，但是这三世都没修成仙，且每一世都与夕阳有感情纠葛。她回归天界后还不肯回心转意，执意要与夕阳在一起，最终魂飞魄散，却也保全夕阳一命。”
“生死相隔，终是悲情之事。夕阳来找雪星葵，看来雪星葵与云朵是有些关联的。夕阳不会收手，还会来寻雪星葵。你再继续查着。”
“你可查出是谁杀了雪女？”东方蒲墨又问。
“根据司隐仙官所说那刺客脸上挨了青龙剑，那末夕阳便是那刺客。至于为何杀雪女？这里面的原因很难查，据魔界的暗首来报，夕阳来天宫之前到魔宫见过魔后。所以有可能是魔后要杀雪女。至于原因，还得再等等。”
“恩。新一批的暗首训练得如何？”
“一切顺利。里面有几个资质较好的，可以重点培养。”
“都交给你。这些年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派到白云山的暗首一定要找来历清白的。”
“有一个人非常合适，长相出众，行事干脆利索。”
“好，就让他进入人间历练，洗白出身。明天我便去安排他投胎事宜。”
接着道：“你可服绝情丹？”
“雅鱼不敢忘，这已是第9颗。”
“雅鱼，本君看重你，故不想你再沾染情`事。”
“雅鱼明白。定不负殿下的期望。”
“好，你去吧。”雅鱼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仿佛美出现过。连在走廊里的雪星葵也没听到一丝动静。
东方蒲墨已经好几次犹豫是否服用绝情丹。连服十颗绝情丹，再不会动情，便不怕情劫。情劫？他的眼前出现清舞和司隐。他最信任最亲密的两个伙伴，手心手背都很疼，舍去哪一个？不管是哪一个，总要舍去的，有舍才能得。
东方蒲墨的双腿隐隐作痛，虽然已经痛了一千多年，但依旧折磨着自己。“进来”，东方蒲墨喊了一声。
赤玄大仙拿着药箱毕恭毕敬走进来。按照惯例，他手脚麻利拿出细细的银针插在东方蒲墨的腿上，由于这些针都在毒药水里泡过，每一根插进东方蒲墨的皮肤里，都会有千万只毒虫在吞噬他。他青筋暴起，手指嵌进掌心里，这种常仙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却一声不吭。
五十几根银针笔直立在他的双腿上，毒性发作，疼痛难忍。雪星葵在看月亮，毫无闲情逸致。看到赤玄大仙走进东方蒲墨的寝宫，好久未出。
她按耐不住好奇之心，飞到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片，正看到这个场景。她顿时手脚冰凉，那白皙的双腿为何插满这么多长长的东西？
难怪东方蒲墨不能骑马？他的双腿有毛病，这是怎么回事？她把东方蒲墨忍痛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居高临下的殿下，那样的隐忍，在疼痛交加里也不叫喊。先前里风风光光，背后如此凄惨。平日里盛气凌人，此时看上去好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受罚赏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