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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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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城位于清峰岩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远远望去,但见一座巍峨城池隐于山间,隐隐可见其恢弘之势。
阮荀持剑远眺,神色肃然,右手骨节却已捏得发白。
一名蓝衣少女快步走来,道:“阮大哥,今晚便要攻城了,你且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可好?”
阮荀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回走去。
沈夕边走边打量着阮荀面色,忽道:“阮大哥,若是柳姑娘之计成功,我们便可轻易擒下那个大魔头,到时候却要如何处置他才好?”
阮荀道:“那也要等拿下才是。”
沈夕没趣地道:“我不过问问嘛。”
阮荀缓缓道:“他这些年在江湖上,实是为祸非浅,若能擒下,自然不能再留。”他说到最后,竟颇有些悲愤之意。
沈夕心知他定是想到了阮因之事,不由道:“阮大哥,此番不论如何,我们都定可将阮公子救出来!”
“嗯,我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决不能再教他待在那里,”阮荀双眉一拧,神色忽又有些凄怆,“其实这些日子里,我明知他在那里,却无法救他……我实在不是个好哥哥。”
沈夕忙道:“这也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责。”
阮荀摇了摇头,再不答话,心中却道,倘使这回救得他回来,定要好好补偿他,他若有何心愿,也定要竭尽所能替他完成才是。
(省略)
夜半时分,秦风丞睡得正沉,忽觉身侧之人慢慢坐了起来,他想问:“你干什么?”却不知为何只困得厉害,全问不出口去。
朦胧间,仿佛屋里燃起了灯,一股甜香之气飘了过来,直蹿进鼻中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轰天喧声,有人在急拍房门,喊道:“城主!武林盟攻进来了!”
秦风丞却只觉得困得厉害,困到无法理解门外之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然后秦风丞做了一个梦。
梦中却是江南小雪方停不久时,西湖湖心停了一艘精致画舫,舫上有一人临风而立,他着一身灿烂红衣,更衬得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秦风丞不由心道,好一个俊俏的少年。
那少年这时似也瞧见了他,竟朝他微微一笑。
他一怔,只觉刹那桃李灿然,那片笼了白雪的苍茫山水都为之一亮。
他于是兴致一起,便踏水而去,一下跃上了那少年的画舫。
那少年有些惊诧,旋即笑道:“这位兄台好俊的功夫!”
秦风丞也笑道:“过奖。敢问兄台姓名?”
“阮因,因果的因。”
秦风丞眼珠一转,道:“哦,我姓秦,秦晋之好的秦。”
阮因道:“秦兄方才的轻身功夫,却是精妙得很呢。”
“也算不得甚么。”
“秦兄真是过谦了,这等功夫,怕是已可比肩武林盟盟主了。”
“阮兄认识武林盟主?”
“还算认识,我哥哥与他很是相熟。”
“你哥哥?……你姓阮,你哥哥便该是阮荀了罢?”
阮因讶道:“啊,正是,莫非你也认识我哥哥?”
“阮荀一门碧水剑法,江湖上谁人不知?”秦风丞笑得眉眼微弯,“相逢即是有缘,我请你同饮一杯如何?”
……
“阮兄,我与你一见如故,想邀你去我住处一游。”
“不知秦兄住在何处,若是就在附近,倒是无妨,远了却恐怕不行。”
秦风丞沉吟道:“哦,这倒是有些远,我住在清峰岩。”
阮因皱眉道:“那里……不是无忧城所在之处么……难道你……?”
秦风丞微微一笑:“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姓秦,双名风丞。”
他话音未落,阮因已将桌子连带桌上杯盏菜肴掀了过来,同时猛然起身急退,欲从窗户跳走。
秦风丞不慌不忙拂开那桌子,忽的身形一闪,已挡在了窗前,一把擒住他的手道:“你跑什么?”
这时却听得刚上得二楼的店小二叫道:“天呐,这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啊!”
秦风丞双眉一皱,忽的拿起窗边桌上一根筷子,往那店小二一掷而去。
那筷子去势迅捷如电,一下竟穿透了那店小二咽喉,从后颈直飞而出,当真是劲力骇人。店小二立时毙命。
阮因见状惊得怔住了,道:“你、你……”
秦风丞浑不在意,只微微一笑:“我邀你去我无忧城住上一住,你不愿意么?”
阮因道:“我不去……你杀了我吧!”
“你生得这个模样,我可真舍不得杀你,”秦风丞一指点了阮因穴道,将他横抱而起,笑道,“但那无忧城,你是不去也得去了。”
(省略)
秦风丞觉得自己这一觉仿佛睡了极久,久到醒来之时眼前还是一片迷蒙漆黑。
他一开始以为尚是黑夜,然而过了片刻,忽觉有些不对。
因为他才动了一动,手腕足踝便是一阵钻心剧痛,更有沉重冰凉的铁链声响起。此时他的眼睛已能在黑暗中视物,低眼一看,竟发现他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而手足已皆被粗重铁链所缚。若在往常,便是再粗上两倍的铁链,他也不放在眼中,当下便欲催动内劲一挣,岂料居然丹田空空,浑似没半点武艺在身,霎时心下冷如寒冰。
他又四下一望,就见这是个极小的屋子,四面全没见一扇门窗,应是个密室。
秦风丞突然觉得十分荒唐,心道这定是个可笑的噩梦,否则凭他之能,又如何会陷入这等境地中来?
然而这梦未免太长了,长到终于教人再无法当它是个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无边的死寂之中,忽有足音传来。那足音不紧不慢,似在一条漫漫长道中渐渐行来。那个人似乎走了很久,才走到近处,然后他听见铁锁开启之声,便往那声音响起之处凝神望去,突然就见一团光芒。
秦风丞被刹那间的光明刺得睁不开眼,慢慢才重新往那团光晕看去。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手执一盏明灯,向他走来。
那人一身鲜红衣衫,俊俏的脸蛋被昏黄的灯火映着,竟透出几分森寒阴冷的鬼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