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之归去来》虞定琅

19、第十八章

　　仿佛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失落无助感席卷，再也无法从恐惧绝望中剥离。心中若有若无的怨憎被恶意扩大无数倍，暴虐的情绪就像要压垮所有的清明一样笼罩着我。我知道自己是心智不坚，被诱引出恶念，努力用浑浑噩噩的大脑回忆摆脱的办法，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在我的精神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一声清叱将我惊醒，灵台随之恢复了清明。虽然眼睛还是睁不开，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片刻之后，我张开眼坐了起来，用力揉了揉还在发疼的太阳穴。刚刚的精神大战实在无比惊险，现在我还后怕呢！同时又有些自责，在发现同行者消失之前就应该警惕的……不，应该是发现没有异兽时就要多加提防的，不想竟还是着了道。现在可是糟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是于事无补，我只盼着自己还能出的去——此处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我对自己的眼力极为自信，从灵婉真人的幻影可以看出，她确实是心性澄明、光风霁月的一等一磊落之人，而且石板上的字也有着潇洒豁朗的风度。常言道字如其人，我对灵婉真人的道德水平并不怀疑。既然可以排除灵婉真人有恶意的可能，那么就是——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了。

　　我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起此处所在。

　　这是一片只会在梦中出现的、犹如幻境般不真实的迷濛之地。我正坐在一块天然形成的巨石上，巨石上方极为平坦，躺着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身畔则是大朵大朵的艳丽鲜花肆无忌惮的、自由奔放的盛开着、燃烧着，晶莹的露珠挂在花瓣上欲坠不坠、欲拒还迎，既不失明艳又显得楚楚可怜，我正置身于这一片妩媚又不失清纯的花海中。不远处有一栋大大的别墅，线条流畅、色彩华丽，是典型的浪漫主义风格，正与这一望无际的花海相得益彰。不远处的小溪在花海间绵延前进，被阳光一照，则是粼粼的波光荡漾了。

　　我有点奇怪，这种风格和我、和灵婉真人都不符合啊！咬了下唇，颇有些不知所措。我只好整了整有些凌乱的纱帔和下裳——这套衣裳在我决定来着遗迹时就换上了，先前只是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才用幻术掩盖住，不过幻术在精神角斗中被破了，我也懒得再维持了——转而往别墅方向走去。

　　顺着鹅卵石蜿蜒的方向，走到矮矮的阶梯前。近看这座别墅，更显豪华。我站在门前，欲伸手按门铃，它自己就悄无声息地开了。我略微有些踌躇，但还是款款走了进去——线索就在这里，总不能一直逃避吧？我鼓励自己。

　　进了客厅，我抬首望去，是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的大厅。不过顾不得为这奢华的装饰摆设惊叹，我的目光就完全被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黑色身影吸引。我伫立良久。方启唇轻唤：

　　“库洛洛……”

　　库洛洛背靠沙发，左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右手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放在大腿上的书本。听到我喊他名字，这才抬起了头，对我露出一抹微笑，又低头看起了书。

　　我：(⊙o⊙)…

　　妈蛋！库洛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简直是阴魂不散。知道你对这些新奇的事物感兴趣，得了消息会赶来也属正常。既然已经在这也就算了，为毛明明看见我了还一副要无视我的架势？

　　我心中抑郁，就顾不得探究库洛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懒得理会库洛洛，径自逛了起来。一楼除了会客厅、餐厅之外，就是厨房和卫生间了。我看了下就没兴趣了，转而向二楼走去。二楼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卧室和客房，还有一间起居室，也是看了两眼就拔步走了。

　　到了三楼，我才惊喜地找到了书房——不论在哪里，书房都是线索遗留的最佳之地。我先找到了书桌，开始努力地翻翻翻，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只好把目光投向书架，准备去翻——书——架——了。望着那层层叠叠、整齐排列的书架，我欲哭无泪，好虐的感觉……我刚刚到底是为什么欣喜找到书房的TAT

　　恐惧于这如山如海的书，加上有感觉到灵气的波动，我赶紧闭目凝神，以更快调动起灵力，在书房里搜索起灵气来源。

　　当我再睁开眼时，已经对现状有所了解了。这个是一个用于考验心性的阵法，拥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凶残时间差，目的是筛选坚韧不拔、有大毅力的人。而我刚刚沟通的对象就是掌控这个阵法的灵，我把自己的状况透露了七八分，方问起它之前的精神攻击和现在的诡异状况。灵它虽不至于一问三不知，但回答的也是模模糊糊。

　　我总结了一下，就是灵婉真人在得道飞升前把自己的功法、大部分收藏留在须弥芥子里，又将芥子炼化在一支极品白玉簪中，随后投入三千世界寻找有缘人。在某日白玉簪穿越时空的时候，不慎出了些差错，就无力再进行时空跳转。只好留下以待有资质的人前来通关。或许还出了些别的问题，才会将我这样类似被委托者的修道者卷入。

　　我又从这只灵语焉不详的述说中猜测它要选出的就是能够忍受寂寞、享受寂寞乃至于追求寂寞的人，只是阵法被毁，要求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因此只要在这里待上二十年就可以出去了。虽说是考验——忍受寂寞、抵挡诱惑，但也因此被赋予了极具人性化的设定——可以幻化出你心中所愿，就是不会有活物出现。

　　知道了前因后果，我的心先放了一半。至于库洛洛不理我的原因，也被我猜出来了——专心致志、全心全意地做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就降到了最低，也减少了因孤独而疯狂的概率。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你傻了吧？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像他这种智多近妖、心机深沉的货要挖出真相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有些无奈地离开了书房——避免库洛洛拿书时又撞上，转而到同在三楼的静室中修行——不过二十年的时光，闭关一阵也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