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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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下】
“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梳着黑人式发辫的男子一边揉着自己被撞麻的胳膊，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个拼命向他鞠躬道歉的年轻男子，不知为何这个男子的道歉不仅没让他的心情愉快，反而使他愈发地烦躁起来。
“我说，你！”他推了一把那个正在道歉的男子，后者险些跌下楼梯，“别特么站这里道歉了，烦死了！”
“呜啊啊啊对不起我太烦了，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就是虫子我就该死！！！！！！”
“啧！”他翻了翻白眼，决定无视这个奇怪的家伙继续前进——不能让这个家伙把自己今天难得的好心情破坏了不是么？
……说来刚才那个家伙似乎拿着的是跟他一模一样的小皮包啊……
……难道……
“怎么可能？”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个皮包，耸了耸肩，“就凭他，没那个种吧！那家伙怎么看都是这家保险公司的小职员罢了，我肯定是紧张过度了，呵呵……”
迈出正邦保险公司的大门，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今天一扫往日的阴霾，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这种天气啊，”他舔曱了舔嘴唇，“就应该找几个好女人，上哪家店坐坐，晒晒太阳……”
“是么，那你想不想上我们那里坐坐？”
“哈？”
被莫名其妙的家伙搭了话令他颇感不爽，正准备二话不说先一拳揍上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围上来好几号人了。
“喏，我们还有车接送呢，”为首那个皮肤黝曱黑的家伙扬扬头，示意了一下“车”的位置，“怎么样，服务周到吧？”
“喂喂，各位JC叔叔，饶了我吧，”充分地认识到来者的身份后，他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过是代我那可怜的堂兄来拿他的保险金罢了！”
“然后再带着那保险金远走高飞么，花宫一护先生——哦不，”黑皮肤的男子咧开嘴笑道，“灰崎祥吾先生？”
“哈？”他扬起一只眉毛，“你在说什么啊？”
“灰崎祥吾，男，23岁，19XX年11月2日生，静冈县X市人，大和族，无业。”黑皮肤的男子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20XX年X月X日因犯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期5年执行，20XX年X月开始脱离监管，不知去向。”
“诶~~”
“少跟我们装蒜了！还记得石田警官么？这些都是他告诉我们的，他现在正在从静冈县那边专程赶来的，”见他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着四周，皮肤黝曱黑的警官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啊对了，我劝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且不说我们这边占有人数优势，就算是你手中的那个皮包，我们刚才也已经掉包了。”
这个不知是叫花宫一护还是叫灰崎祥吾的男子顿了一顿，掂了掂手中的小皮包，然后淡淡一笑：“喂喂你们这又是干嘛？太过分了吧！我那个堂兄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花宫一族的人都是坏蛋啊！而且那个什么灰崎是谁啊别乱给人换名字……”
“今年11月X日，花宫真在正邦保险公司分别为他的车和他自己各购曱买了3份保险；”不理会对方的辩驳，黑皮肤的男子径自说了起来，“11月XX日凌晨1时45分，你破坏了X丁目XX路的照明系统，按照计划，花宫驾车途径此路并顺利地故意撞上了树木并导致了骨折；11月XY日花宫与你来到正邦保险公司理赔；11月XX日至12月X日，这期间你在准备虚假的X光片，模仿绿间医生的笔迹并制作了虚假的诊断书，然后多次出入秀德综合医院，成功地调换了所有这些档案；12月Y日，花宫同你来到秀德综合医院‘探讨’理赔事宜；而今天，你获得了花宫的授权，来到正邦保险公司替他领取保险金，但这次你不打算乖乖照办，而是带着钱赶紧远走高飞——要是我上面说的哪部分有问题，麻烦你纠正补充一下吧！”
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精彩啊！这故事还说得挺像是那么回事呢！”被包围在中间的男子鼓起掌，放声大笑道，“不过呢，还是有些细微的瑕疵：首先，花宫本来只是想弄坏车的，而他之所以会骨折是因为我在刹车片上做了些手脚，人身意外保险也是我以万一控制不好力度怎么办为由怂恿他买的；其次，模仿笔迹这么low的事情我才不会干呢，我啊，不过是夺取了他的书写方式，然后又按照花宫那个混曱蛋的意思随便写了份诊断书罢了；最后，‘带着钱远走高飞’什么的，呵呵……”灰崎冷笑了一声，“这说法实在太难听了啦，我啊，不过是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罢了~~”
“夺回来……是复仇么……”黑皮警官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为什么你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形象，脱离了监管，来到我们的城市，假意投靠花宫赢得他的信任然后一举拿回自己被骗走的那份钱的原因么？”
“假意投靠？这种事情花宫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穿啦！”灰崎舔曱了舔自己的拇指，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来了这里以后呢首先单刀直入地就让他还钱，他兜兜绕绕地知道了我有案底，就鼓动我加入他，和他一起干，说什么到时候不仅我的那份能够拿回去，还能翻倍地赚。结果么，他说得确实没错，我还赚了挺多的，但我一直总是觉得自己赚的永远只是自己赚的，别人夺取的东西果然还是应该从别人那里拿回才对啊！”
“原来如此啊……”黑皮警官点点头，把手插进裤兜里，“对刚才你说的那些我首先要表示感谢，没有你的坦诚我们很多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但我有必要纠正你一点：就算是保险诈骗所得，你包里的那些钱也应该是花宫的东西，你从他那里‘夺取’了也是一种犯罪！别以为是‘黑吃黑’我们就不会管了啊！”
“呵，说得好像你们真会去管似的！”灰崎冷笑了一声，“是啊是啊，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天天在外面玩的罪犯，被花宫骗了钱也是活该，真去找你们报案恐怕最后也会被无视的吧！就算你们稀罕搭理我，帮我主持正义，可花宫那家伙机灵得很，骗了这么多钱却几乎没什么把柄，搞得你们到现在都没办法起诉他，照这样下去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啊？！所以与其依赖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如我亲自出马，把自己东西重新夺回来呢！”
“哈哈，跟你一比我们这群人确实挺‘废物’的呢，”黑皮警官咧开嘴，那表情似笑非笑，“不过你这说法还是很有一点让我不爽呢！”
“哦？我说得不对么，废~~物~~们~~”
“我们再废也轮不到你这种浑身都是破绽的家伙来说吧？”对方扬起脸，斜眼瞥着他，音量提高了八度，“遇到了问题首先想到自力更生自己解决，你这份独立性我倒还是挺欣赏的。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靠自己解决的，譬如你被卷入的这件事——试想，如果全社会都是靠你这种方法主持正义，那么我们这种机关的设置目的何曱在？当摆设？吃闲饭？”
“可能你们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吧——对其他的好孩子们来说，”灰崎嘲讽地笑道，“而我们这些渣滓败类根本就不需要正义吧？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就算当时真的去跟你们说我的钱被人骗了，你们恐怕也会当笑话置之不理吧！”
“确实，像你们这种有案底的家伙，我们普遍都会对你们说的话多一份警惕呢……”
“所以说……”
“啧，听话怎么听的，警惕又不是说不相信，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么？”黑皮警官不耐烦地咂咂舌，“明明根本就没有尝试去发出自己的声音，就主观臆断地认为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听见，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真是烦死人了！”
“自以为是？咱俩彼此彼此吧~~”灰崎不屑地撇撇嘴，“刚才我有好几次想表达我的意见都被你打断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声音怎么可能被听见？”
“闭嘴啦白曱痴！”黑皮警官朝灰崎的面前迈了一步，他把上半身压得极低，然后扬起头望着灰崎，“那是因为我才是被打断的一方啦！你给我好好回想一下，除了那些之外，我哪次没好好听你说话？”
“是，又怎样呢？”灰崎尖利地笑了一声，“你想通过这些来表达你其实是个靠谱的条子所以我应该毫无保留地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这样我可以少蹲几年班房？”
“你硬要这样理解也是没错啦，但我的意思更纯粹一点，”黑皮警官有些放弃了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想表达的是……麻烦你小子对这个世界稍微再有点信心啦……”
“哈？”
“就是叫你去相信啦！”碰到如此不可教的孺子，警官头疼得直揉自己的眉心，“你这家伙的处事哲学太消极了，很多事情都先从坏的方面去考虑，其结果当然就跟你想象一样糟糕啦……其实呢，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别一听到什么负面的消息就人云亦云地跟着被跑了，尝试着去相信一下正能量又不会少斤肉，你说是吧？所以啊，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定要说出来，不要怕会出现没人听这种事情——要知道，就算远在天涯海角，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会选择去倾听你的声音的……”
“诶~~~~~~”灰崎故意拉长尾音，像是看到怪物似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些散发着浓浓鸡汤味的话从你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JC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违和感满满啊……”
“这种话又不是我打娘胎里出来就会说的啦……”警官把脸扭到一边，“都是那个家伙，是他……”
“这样啊……”灰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呐，你们那里有好妹子么？”
“？”
“难得的好天气，”灰崎转着手中一文不值的小皮包，“我们去坐一坐，说说话，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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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光。
“恩……”
有光。
“额……”
有光，刺曱激着自己的视觉神经，即使隔着眼皮，他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
缓缓地睁开眼睛，火神看见了那线光。它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挤进来，正好投射在自己的脸上。
啊咧，自己房间的窗户是在那个位置么？
这里好像不是他的家吧……
如果没猜错，这里恐怕是医院吧……
可为什么……
“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话……”
火……
烟……
橙色的……
血……
水泥……
灰尘……
红色的……
砸下来的……
重……
“哈啊……”
一旦恢复了意识，回忆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当时火神、木吉和小金井的三人小组正在仓库中执行清理杂物的任务，忽然只听“轰”的一声，伴随着滚滚的浓烟，仓库的顶棚塌了下来。虽然火神没有受伤，但小金井被重物砸到晕倒在地，木吉前辈也因为腿被压在砸下来的架子下面而动弹不得，于是火神的首要任务便成了救助队友。帮助木吉前辈把压住腿的钢架子挪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没有丝毫苏醒迹象的小金井前辈也非常让他担忧。终于在他把木吉前辈救助出来，带着两名伤病员出去时，重新失控的火势将他们来时的道路堵住了。从平时的练习结果看，如果是火神一个人的话，要冲出去是很容易的，可现在他带着两名伤员，逃生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就在他自暴自弃地想着自己会不会到此为止的时候，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木吉前辈抬起了头。
“你似乎还有不能在这里终止的理由啊。”明明已经疼得嘴唇失去血色了，木吉还是露出与平日无异的温柔笑容。
“诶？！”
“脸色，很难看哟，上班的时候……”木吉大口地喘着气，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是对他体力的极大考验，“你啊，一直都拿着手机，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我……那个……”回想起与高尾，与AD钙乳的对话，火神的心有些发沉。
“呐，火神，”抹了把脸上的汗，木吉继续笑着说，“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要‘分开对待’吧……”
“对，对不起，我把私生活的情感带到了工作里……”
“我现在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诶？”
“上班的时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下班的时候再全身心投入自己的生活，这的确是我的本意，”木吉的笑容因为腿上的疼痛有些扭曲，“但也不能将它们的关系完全割裂——说来这也是不可能轻易割裂的……看你在消防站的表情，很难过的事情吧……”
“恩……是啊，”火神轻轻地叹了口气，“前辈别看我块头长这么大，其实却在某些问题上怂的要死，不愿意承认真实的自己，在朋友需要我帮助时拼命地回避那一身份，结果……”
“这样啊……”木吉轻笑了一声，“那你就需要赶紧跟你那位朋友全部说清楚了——不过，首先要撑到下班，是吧？”
……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火神就记不大清了。如果他现在确实是像自己推断的那样躺在医院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全部都安全地出来了吧！
“好了，既然现在下班了，那么就……唔……”
尽管身子还不太听使唤，可一想到“全部说清楚”，火神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曾经一度支撑自己逃出生天的信念，如今却依然让自己感到恐惧。
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之所以专门在网上和现实生活中都慢慢接近高尾，不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全部说清楚”么？而且既然现在高尾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需要做的不过是坦率地承认罢了。
可是，在昨晚最后一次和AD钙乳的交谈中，从身份被突然揭发的震惊中缓过来的火神试图与对方坦诚交流，可AD钙乳似乎依然很生气，甚至还……
“看来就算我现在答应用‘老虎厨房’的账号帮他发关于绿间大夫的事情也不会挽回了……”火神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确实，帮高尾发布一下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以“老虎厨房”的影响力说不准真的能对解决问题起到一定的作用。但那时他的态度异常地决绝，除了不希望自己的博客出现除了料理以外的内容外，更多的则是因为突然被对方揭穿身份而大乱阵脚，不愿意就那么轻易地承认自己是老虎厨房——按照他的预期，他想再等上一段时间，等他充分做好心理准备后再由他亲自告诉高尾，而不是由高尾来做这项工作。
但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预期罢了——如果昨晚没能成功地脱险，那么……
——“良好的人际关系是从相互之间真诚友善的沟通开始的，藏着掖着是害人害己。”
不知为何，火神想起了高尾说的这句话。结合现在的状况，还真不是一般的贴切呢——通过昨晚的事情，他终于意识到了，像他这样经常需要出生入死的人不适合“慢热型”的人际关系建立模式，如果只是因为面子搁不住而把一些关键的问题藏着掖着，说不准就会酿成终身的遗憾。
“让他那么生气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没有答应他发布消息，而是这个吧……”
火神苦涩地笑了笑。他将脸侧向右侧，见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手机，便艰难地从被子里抽曱出手拿了起来。熟练地调到博客软件和AD钙乳私聊界面，火神发现对方在那之后确实彻底没有了联络——包括例行的“晚安”。
“看来他是认真的……”垂下拿着手机的手臂，火神叹了口气。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他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即使如此，火神也决定单方面地把自己关于这件事的所有想法、犹豫、迷惘、困惑与他分享，就算对方不去看不去听，火神的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火神？”
身体的左侧感受到了些许的动静，火神转过脸去。
“高尾？！”
尽管是趴在自己腿边床沿的位置，视线不能立刻捕捉到他的身影，但从那梳着中分的黑发判断肯定是错不了的。
“哎呀火神你可终于醒了！！！”方才还趴在那里的黑发男子猛地站起来，他身下的椅子受不了这般大动作翻倒在地上，“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你会……”
“高尾……”看到高尾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一丝疑惑闪过火神的脑海，不过他现在没空考虑这些事情，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那个，我……”
“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还没等火神反应过来，高尾就如同一阵旋风般冲出了病房。
“这……”
叮！
听到熟悉的提示音，火神赶紧吧手机举到面前。
“这是！”
——AD钙乳：早安。
——AD钙乳：昨晚太忙了。
——AD钙乳：所以这个“早安”这就按“晚安”来算吧。
“噗！”
看到这些话，火神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游走了一番，终于打下了最简洁明了的回复——
——老虎厨房：恩。早安。
叮！
“这次是——诶？”
——AD钙乳：还有。
——AD钙乳：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Chapter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