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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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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飞行员的恋歌
“黄濑！！！！”
恼怒地甩开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火神愤愤地转过身子，冲着恶作剧的金发男子嚷嚷道。
“呜啊小火神真没趣~~”被叫做黄濑的年轻男子撅起嘴，把双手背到身后，“本来还想捉弄捉弄小火神的，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废话！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你会这么干了！”火神翻了翻白眼，“说来你不去开飞机跑回来干什么？”
“好过分诶小火神，别说得好像飞行员就不需要休假似的好吗？！”黄濑把双手抱在胸前，叹了口气，“特别是在我有很多私人事务要处理的情况下……”
“譬如？”
“譬如搬家啊。”黄濑朝那堆箱子努了努嘴。
“原来这堆东西特么都是你的啊！！！！！”好不容易稍微消了消气的火神再次怒发冲冠，“赶紧给我收拾干净啦！很碍事的诶！”
“我知道我知道，可那也得小火神先把门打开才行啊~~~~”黄濑一脸困扰地挠了挠头，“我可是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等着小火神回来了~~~~~~”
“哈？为毛要等我？！难道你的房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走入了死胡同，火神一瞬间噎在那里，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将头转向在一旁傻笑着的黄濑，“莫非你是要搬进……”
“来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黄濑凉太，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黄濑笑着伸出一只手，“请多关照，小火神！”
“关照你个大头鬼啊！！！！”抓曱住黄濑的手，火神狠狠向反方向拧过去，“我可没有同意你搬进来啊！！！！”
“疼疼疼疼小火神放手啊要脱臼了啊啊啊啊啊！！！”黄濑凄厉地哭喊着，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团，“反正小火神你急着找新室友我也急着找地方住咱俩互利共赢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嘛！！！！！”
“说，”听到黄濑的哀嚎，火神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找新室友的？”
“啊咧？在59同村的那条广告难道不是小火神打的吗？”
“广告？”火神松开黄濑的手。
“你看，就是这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黄濑在屏幕上滑了几下，然后将手机举到火神的眼前——
《跪求一起合租的新室友，可随时入住，急！》
“辰……也……”火神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我一看到是小火神这边的地址就果断地点进来了，然后一看价格公道，也没有什么严苛的要求，就让搬家公司直接把东西送过来了~~~~~”黄濑得意地说道，“所以在这件事我不负主要责任嘛~~~~~”
“不，这件事怎么看都应该是你负主要责任吧？！”火神狠狠地在黄濑的脑后来了一记手刀，“哪有不跟别人打个电话通个气就想着能直接搬进来的道理啊？缺乏社会常识吗你？！”
“矮油我还不想到既然对方是小火神你，大家都是熟人比较好讲话嘛~~~~”黄濑挠挠脸，“而且我也想给小火神一个惊喜嘛！”
“对不起，”火神撇撇嘴，转过身去，“正是因为跟你是熟人，所以格外不想跟你合租。麻烦你带着你的东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吧！”
“哇啊啊啊啊不要啊小火神不要赶我走啊！！！！！！！！！”
“喂，黄濑！松手啊！！！！”
感受到自己的大曱腿突然间被人紧紧抱住，火神也跟着惨叫起来。
“呜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整个世界都联曱合曱起曱来欺负我！”掀起火神的衣襟，黄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本来我被前男友甩了还被要求卷铺盖走人就已经够伤心了然后又跟万恶的资本家斗智斗勇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终于讨到了三个月的假我已经彻底地身心俱疲了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只想赶紧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休养身心而这其中正好小火神是熟人所以我就来了可连小火神都不肯接纳我我都这么惨了难道小火神你还忍心赶我走吗！！！！！！！！！！！”
“是！”火神一脸嫌弃地拖拽着步子向前迈进，“我特别忍心！”
“我发誓我会做个好房客的！我会按时付房租的！——就算是我不在时候房租也会照付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火神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腿。
“而且一年的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不会呆在这里的！如果不休假我回国后也是呆在东京的！”
“嘛……”火神停下脚步，“既然是这样的话，让你有偿地堆放东西……也不是不可以的……”
“耶！”黄濑一跃而起，紧紧地搂着火神的脖子，“小火神同意了！！！！！！！小火神最好了！！！！！！！——那么我先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啤酒~~”松开火神，黄濑狡黠地眨眨眼睛，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跑下楼梯，“这些箱子就拜托小火神了~~~~~”
“黄濑你这个混曱蛋！！！！！！！！！”
怨念的咆哮声响彻整栋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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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是不是有这样的风俗？”啜了一口手中的啤酒，黄濑一屁曱股坐在沙发上，“酒饱饭足后就要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哈？”将最后一个洗好的盘子立在碗架上，火神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有这样的说法吗？”
“过来休息一下吧，小火神，”看到火神从厨房里走出来，黄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想小火神你一定对我和小黑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吧~~”
“对不起，我还真没有那个兴趣。”在沙发上坐下，火神从茶几上拿起一罐啤酒，打开灌了一口，“尤其不想听你说……”
“嘛，既然小火神这么想知道的话，”黄濑悠闲地翘曱起一条腿，“那我就讲讲我们之间的故事吧~~”
“喂喂……”火神的嘴角开始抽曱搐。
“那是九月份的一天……”
“得，看来今晚我是不得消停了……”火神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那天我正在执行从东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航班飞行任务，一落地就收到小黑子的邮件，他说我和他的关系被他的家人发现了，于是提出要分手——嘛，这种事情我能理解，唯一的独子居然在和男人在交往，作为家里的人肯定都会反对的，但我想着这也就是一会儿的事，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所以我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只是不断给他发些鼓励、安慰的话，让他暂时顺着家里人的意思来，见机行曱事,等我回去以后再回去跟他一起想办法。”黄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几天后等我降落在东京，我又收到了他的新邮件，他说他已经做了决定，所以要去参加家里人给他安排的相亲见面会了——说到这里，果然有些突然吧，小火神！虽然我说过要见机行曱事，但参加相亲什么的，这简直是太突然了是吧？！”
“恩……很突然……”火神不咸不淡地附和道。
“看到那封邮件后，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涌上心头，所以我连制曱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冲到车站，正好那个点有趟回这里的新干线，我便以最快速度赶回了这里。出了车站，我一路狂奔，想赶紧跟小黑子当面问问明白。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中午，太阳很大，天气很热，我一直跑啊跑，几乎快要断气了，路过一家餐厅外时，我慢了下来，想喘口气。这一歇不要紧，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火神语气平淡地问道，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小黑子啊小黑子！！！！”黄濑仰起头，将易拉罐里的啤酒悉数倒入嘴里，“小黑子在餐馆里坐着，对面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啊啊，这才是小黑子要和我分手的真正理由吧。’当时我这样想着。恰巧在这一刻，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我也抬头看向窗内，于是我们就这样四目对视了。那一瞬间小黑子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嘛，换做我的话也会很愧疚的——然后他拉起对面的那个女孩子，飞奔出了餐馆。看到这一幕，我也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当时我已经很累了，不仅有些跑不动，而且连叫他名字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而他们两个则是精力充沛，跑得很快，尤其小黑子还在这种时候跟我玩misdirection，专往人多的地方钻，所以没过一会我就跟丢了他……”
“原来是这样啊……”火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经你一说我好像终于明白了……”
“怎么了，小火神，你还知道什么吗？”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火神咬着易拉罐的边缘，“你继续，继续……”
“跟丢了小黑子，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希望能够碰到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大概是出于习惯，我还是往我和小黑子的住所走去。这时小黑子已经回去了，我站在门外，希望能够跟小黑子当面谈谈清楚，但直到最后小黑子都没有为我开门。所以我们就……”黄濑皱着眉头，砸了砸嘴，“恩……怎么说……隔着门，然后稍微聊了一会儿……”
“……你确定你俩只是‘聊’了‘一会儿’么……”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么小火神——嘛总而言之，那天晚上，小黑子他说他考虑了很久，觉得不能再和我胡闹下去，要开始过‘这个社会所认可的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正好趁这个机会跟我分手，一刀两断。”黄濑干笑了一声，易拉罐逐渐在他的手中变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说他对那个女孩还挺有好感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恐怕过段时间就会和她结婚了。而且在和那个女孩子会面后，他更加确定了，他是可以和其他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所以他说我和他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也不要去找他了，我的东西他会替我打包好，等到我有像这样的长假就去取走。那晚之后，我就回到了东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从此就彼此过各自的毫无关联的生活了——好了，这就是我的失恋史，我说完了。”
“这就完了？”火神狐疑地挑起一只眉毛。
“完了，就这么多。小火神想听，我也没有更多的故事可以说了。”将手中已经不成形的易拉罐扔到一边，黄濑重新开了一听啤酒，“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心存侥幸，偶尔会给小黑子发发邮件打打电话，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过个两三天就能回心转意。可很快我就认识到了，光是寄希望于小黑子是没有用的——我们的爱的对手，不是小黑子的心意，也不是小黑子的家人，而是这个社会中无所不在的‘规范’。成家立业，就是这个社会对其成年男成员的重要规范之一。小黑子是个很温柔、很负责任的人，作为家中的独子，和男人交往，置宗族和舆论于不顾这样的事，他肯定也是不想的……所以我不怪小黑子，我没有办法去怪他，因为这次分手从一开始注定是不可挽回的——嘛，话是这么说，不过小火神啊，有一件事我还是不太明白，”黄濑闭上一只眼睛，从啤酒罐椭圆形的开口向内张望，“你觉得啊，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小黑子会这么爽快地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小黑子他还是没有喜欢上我？”
“恩……啊……大概吧……”火神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黄濑狠狠地将啤酒跺在茶几上，白色的泡沫从易拉罐里飞溅出来，“不是说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喜欢上吗？！我从初中开始就黏着小黑子，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冷淡，但高二以后他最后不也同意跟我交往了吗？如果不喜欢我他为什么还要跟我交往这么久呢？他绝对还是喜欢我的吧！！！”
“这可说不准，”火神挠挠头，“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某些不发达国家的街道上不是经常有那样的乞丐吗？如果游客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会一直跟着你甚至不放你走，直到最后游客无可奈何地给他们钱才能换得清净……”
“呜啊小火神好过分，居然把人家比作乞丐！！！！！”黄濑拽住火神的袖子，不停地来回摇晃。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小黑子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因为无可奈何才跟我交往的！”黄濑仍然不依不饶地摇晃着火神的胳膊。
“好好好，当我啥都没说行了吧……”火神甩开黄濑，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话说回来，看到这样的你，我还挺意外的……”
“意外什么？”黄濑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
“你这个样子，和平时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呢。”火神将手搭在沙发背上，“我还以为你失恋后一定又要大哭大闹精神萎靡呢……”
“只是小火神没有看到罢了，”黄濑轻笑了一声，“刚分手没多久的时候我还喝醉了酒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边哭边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呢！要不是笠松前辈及时出现……”
“……黄濑请你不要在国外丢咱国家的脸……”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确实比预想中要好得快……”黄濑用一只手支着头，“你看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别说和小火神平静地聊小黑子的事了，就算是立马找个妹子结婚，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你啊，果然和黑子之前说过的一样，”火神摇摇头，“是个轻浮的家伙啊……”
“或许在遇到小黑子之前我确实是个轻浮的人，但如果把这个词用在我对小黑子的情感上，我可真的有些不高兴呢！”黄濑小口地啜曱着自己的啤酒，“我是真心喜欢着小黑子的，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付出这么多的感情。即使分手了，即使能够和小火神这样平静地讨论着小黑子的话题，即使真的和别人交往、结婚，我的脑海里也无时不刻地浮现出小黑子的身影——小黑子的笑容，小黑子喝奶昔的样子，小黑子看书的样子，小黑子靠着我的肩睡着的样子，小黑子在我身下喘息着叫着‘黄濑君’的样子，小黑子高C……”
“停，后面那些东西你自己想想就行了别说出来好吗？！”火神做了个暂停的姿势，“你既然这么想他，去见见他不就好了吗？！仅仅是因为他说了不去见你就真的不见吗？我记得高中时的你可没有这么听话老实呢！”
“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黄濑挠挠脸，低头沉吟起来，“可以说因为我老了吗？”
“哈？！”
“因为这种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撩着头发，黄濑苦笑道，“正如小火神说的，我真的真的很想见小黑子，，哪怕只是瞥一眼我也心甘情愿。回来之前我也打算过在家等他，或者在幼儿园门口等他什么的，可是等我真的踏上了这片土地，再勾起见小黑子的念头，我就莫名地会开始恐惧，浑身颤抖，四肢发软，汗流浃背，畏畏缩缩起来……”
“哈？你这算啥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黄濑抿抿嘴，“失恋综合症之类的？”
“哎，果然搞不懂……”打开一罐新酒，火神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背上，“你们这些人啊真是的，爱恨情仇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一天到晚在那里纠结来纠结去的到底是为毛啊？！”
“小火神你没谈过恋爱当然不懂啦！”
“这种事情我也不觉得我需要懂……”
“啊啊，小火神会说出这句话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黄濑侧过身子，盯着火神的脸，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想，小火神你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怎么会一直没对象呢？明明高中的时候还听说有好多妹子给你递情书的说……”
“情书什么的……你不知道我一向对妹子比较苦手啊？！”火神翻了翻白眼，“况且我对她们又不感兴趣……”
“哦？”黄濑把酒放在茶几上，“说起来从以前开始我就有些在意了——莫非小火神其实也是对男孩子比较感兴趣的那号人？！”
“噗！！！！！！”火神一口啤酒全喷了出来，“突然之间说些什么啊黄濑？！”
“什么都没有哟~~”黄濑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挨着火神坐下，然后用一只胳膊环住火神的肩，“呐，小火神，要不我们来接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