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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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银辉，散落几点繁星，街边梧桐飘下几片枯黄树叶，平添几分秋意寂寥。
漓潇转头，眼神戏谑：“是睡不着还是不能睡？等着夜半会佳人。嗯？”
张阳一个寒颤，望进漓潇通透的眼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仅仅是个玩笑？”
漓潇仰头，墨青色的发丝流泻一地，遥指天际北斗：“看，文曲生不逢时，命犯桃花，宫位主凶。”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今夜文曲星相较于另外六星光芒黯然许多，隐隐黑雾盖主。那女子是你的带煞桃花。”漓潇看着张阳疲倦萎靡的面容，嘴角微弯。
张阳摇摇头，并不认同：“为何这样说？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她也不至于来害我啊？而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漓潇一只手肘抵着膝盖撑起下颚，清亮的眸子直视张阳：“那我来问你，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天前，午夜。”
“她来做什么？”
“开电脑，上网。”
“你们多久不曾相见？”
“两年，分手以后便没有联系过。”
漓潇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眼底也盛着笑意，步步紧逼：“那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也许。。。是其他同学告诉她的吧。”张阳迟疑道。
“那她是怎么通过店门，上楼，打开你的房间进入你的卧室？嗯？”
张阳独自租的一幢二层小楼，上面是住房，下边是门面。要想进入卧室必须开启店面从楼下书架后面的楼梯上去，打开防盗门才能进入二楼内室。一直是独居，家里的锁都是搬来以后自己换过的，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钥匙。
张阳想到这里脸色泛白，他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忽略的到底是什么。这么明显的漏洞，但是从刘青青第一次出现便一直觉得是理所当然，没有丝毫讶异。盖再厚的被褥总感觉身体发寒，越来越觉得精神困乏，神色萎靡。每次见到她总是昏昏沉沉，说不到两句话便不由自主的陷入昏睡。刘青青从没有在白天来过。除了电脑温热的主机和那一根长发，找不到任何有人来访过的痕迹。
“这。。。这。。。”张阳精神一顿，脸色泛白，额头沁出冷汗。喃喃不知所云。垂首逃避漓潇如利刃般直刺心房的目光。
漓潇敛起眼中的锐利，笑出声来：“因为呀，她不是人，准确的说，不是活人。”
张阳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带着些惶恐。
“其实你已经隐隐猜到了吧，只是抗拒这样的猜测。呵呵。”漓潇笑的时候眼角上挑，虽然还是一脸久病菜色，却带出几分俊逸。张阳作为一个生在国旗下，长在新中国的青年党员，高举红旗的坚定无神论者。从小到大一帆顺风，没病没灾。虽然个性保守，生活方式古老了一些，平时也翻翻聊斋野史，但当这种匪夷所思的鬼怪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身边，实在难以平静对待，安然接受。简直是挑战自己24年建立起来的人生信仰。
“看不见，不代表没有。”漓潇说：“没遇到，不表示没有发生。”
张阳沉默半晌，身后，三途馆内依然人声鼎沸，杯盏交错不绝于耳。神秘的老板，古怪的小童，死掉的刘青青，还有自己，到底有什么联系。
张阳打量着神态自若的漓潇，困惑的道：“你究竟是谁？”
“我么？呵呵，不是说过了吗？漓潇，三途馆的老板。”他笑。
“三途，三途，火途、血途、刀途。佛语说，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你这里根本开得不是茶坊，而是。。。。”张阳下意识捂住嘴，一脸惊恐。难以置信，佛经道典中的黄泉路居然近在眼前。
漓潇依旧但笑不语。
浓稠的雾气弥漫整个街道，三尺开外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一盏悬空的白灯笼摇摇晃晃穿过浓雾而来，恍惚跟着一道人影。走近了，看清，是逸斋画廊的胡伯。此时的胡伯，一身寿衣，满头银发，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将死之人的暗沉死气。
老爷子眯眼笑着向张阳点个头，小童打开门，让他跟着白灯笼进入馆内。
张阳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世间，到处都充斥魑魅魍魉，一抬头就是满天诸佛。原来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白灯笼，引黄泉，过奈何，渡忘川，轮回一转，沧海桑田，徒留谁？尚在人间。”张阳忆起昨晚刘青青唱和的歌谣
漓潇幽幽叹气，自嘲似的说道：“徒留谁？尚在人间。呵，可不是只有我了么。一直在人间。”站起身，步上台阶，推开门：“回去吧，该面对的始终会来。”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限凄凉和落寞。
恍若一梦
张阳记不得自己是什么走回家的，当回过神来，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的棋盘还摆着昨夜的残局。冲了杯浓茶，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凝神以待。午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