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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秦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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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是秦枫的妹妹,今年十四岁,说好听点儿是天真烂漫真性情,说难听点儿就是少不更事缺心眼,性格上也是刁蛮任性,泥人都有三分性情,但往常蔓萝一直看在她是爱人的妹妹的份上忍让迁就她,但若是她还和上辈子一样,谁也救不了她。
“小姑小声点儿,不要打扰到娘。”蔓萝走上前,轻声说道。
秦梅如她的名字一样,钟爱红梅,梅花簪子,玫红色的绒花,还有玫红色的窄袖罗裙,她不屑地笑道,“你凭什么管我?”
蔓萝心里很无奈,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自己母亲都不顾的人,也难怪会被人哄骗利用,不过自己的人生,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只能让她自己明白。
“我们出去说吧,暖玉找下人去抓药。”蔓萝轻声说完,就自顾自地出了秦夫人的卧房,秦梅冷哼一声,迈着步伐也跟了上去。
“大夫说娘头部有淤血,必须要针灸才能化解淤血。而最擅长针灸的便是蓉城的康大夫了。”蔓萝哀愁地样子让秦梅正视起这件事,“但是,康大夫现在并不在蓉城。”
父亲确实不在蓉城,但蔓萝知道他已经在回蓉城的路上了,必须要找机会见父亲一面。
“啊?嫂子,那该怎么办啊?”秦梅一下子抓住蔓萝,就像是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娘脑中怎么会有淤血呢?”
蔓萝叹口气,“现在只能让人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擅长针灸的大夫了。”看到秦梅煞白的脸色又安慰道,“放心吧,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对,娘不会有事的。”秦梅慌乱中抓住蔓萝的手也松开了,“娘什么时候能醒?”
“娘劳累过度,大夫已经开了安神药,相信很快就会醒来了。”
秦梅呼一口气,“那就好。”接着又恢复到以前那种颐指气使的状态,“娘醒了就来梅园告知我。”
之后,秦梅就带着丫鬟回了梅园,没看到身后的蔓萝对她皱眉摇头。
戌时左右,秦夫人终于醒了,听丫鬟说蔓萝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欣慰地笑了笑,对于毛毛躁躁的秦梅无奈地叹气。
也说起了自己的头痛之症,不过,秦夫人的言辞之间没有一点儿对过去的惭愧,直到蔓萝表示只有蓉城的康大夫能医治好她的头痛之症。
秦夫人惊诧地张了张嘴巴,“康大夫?”
“是啊,不过,以前听父亲说,康大夫被流放边关了呢,唉,恐怕……”蔓萝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秦夫人,看到秦夫人有些目光闪烁,“娘,放心吧,媳妇定然找到其他大夫给娘治病。”
秦夫人还是呆愣着的,对于蔓萝的话也是无意识附和。
在安神药的作用下,秦夫人睡得很安慰,但醒来之后还是有些恹恹的。
绿影和绿柳给蔓萝更衣梳洗,之后便由绿凝给蔓萝守夜。
蔓萝辗转反侧,心中牵挂着父亲的安危,心想一定要在秦枫衣锦还乡之前见到父亲。
“少夫人,要不要奴婢点一些安神的香。”蔓萝从不喜欢这些香,所以绿凝只能小声征求蔓萝的意见。
蔓萝眼睛亮了亮,轻声道,“绿凝,进来说话。”
绿凝心中一顿,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抬起头来,我看看。”蔓萝将枕头靠在身后,仰在那里,目光平静,尽管心中有许多疑惑。
绿凝把头抬起来,蔓萝就看到一张娇艳的面孔,只是这时候的绿凝娇艳中透着稚嫩,心下叹口气,就这张脸,是谁都会把她当成狐狸精。
“你家是哪里人?”蔓萝原不指望绿凝能说出点儿有用的话,只是绿凝咬咬嘴唇就说出自己是蓉城人的事实。
的确是事实,只是蔓萝对于这个地名有些惊讶,“蓉城?你见过我?”
蔓萝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怎么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了绿凝依旧是上辈子那个值得信赖的绿凝。
“见过。”绿凝咬咬牙,其实她不想欺骗蔓萝。
绿凝还不叫绿凝的时候,家中生活窘迫,父亲早逝,母亲缠绵病榻,胞弟年幼,逼债的要把她拉去抵债,这时候是蔓萝救了她,更救了她们全家。
上一世的蔓萝性格上有些圣母,若是这一世她怎么也不会随随便便救人,或许真的是种善因得善果吧。
蔓萝帮她们还清了债务,还给母亲治病,虽然母亲两年后还是去世了,但绿凝真心实意地感念蔓萝的恩情。
后来绿凝在秦府当了四年的丫鬟,有些事她比单纯的蔓萝更加懂得,所以一直都尽心尽力地伺候蔓萝,尽管后来蔓萝疏远了她,她还是不离不弃。
“真是个傻丫头。”蔓萝笑了笑,“当年帮你也只是举手之劳,哪里用得着你这样。”
绿凝摇摇头,“若是没有少夫人,奴婢现在恐怕就在勾栏院……弟弟现在在秦家的米铺当伙计,这些都是因为夫人的大恩大德。”
“唉,我恐怕以后都要自身难保了。”蔓萝叹口气,又不能跟绿凝说的太多。
绿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少夫人可是为了少爷发愁?”
蔓萝轻轻地“嗯”了一声,若不是绿凝听得仔细,恐怕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怪你。”
“奴婢虽然不知道少夫人为何嫁入秦家,但……只能说少爷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他幼年时定下的未婚妻。少爷向来固执己见,少夫人为他付出多少,恐怕都不会令少爷回心转意的。”绿凝说这话其实已经逾矩了,但蔓萝听着真切。
“你说的没错,”蔓萝点点头,接着嘲讽似的笑道,“你可知,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啊,少夫人你……”绿凝只记得蔓萝的长相,但从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就是秦枫曾经的未婚妻康蔓萝。
“没错,的确是我。”
绿凝有些迷茫,“那你跟少爷有没有……”
蔓萝摇摇头,“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打算和离了。”
对于这种事,绿凝很难理解,为什么不告诉秦枫自己就是他念着的那个人,为什么秦枫这么好的人蔓萝要跟他和离,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和离。
在大齐国,虽说和离比休弃的名声好听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齐国虽有这项规定允许夫妻感情不和的和离,但很少有人这么做。
“你以后就会懂了。”
绿凝懵懂地点点头。
对于以后的打算,蔓萝想过很多,比如用秦家少夫人的名义开一家医馆,或是别的店面,但最终被自己否定了。
和离之后,肯定是要回到蓉城的,店面留在桐城不好打理,何况若是遭到秦家的排挤,恐怕维持生计更加艰难了。
把店面开到蓉城更加不现实,自己现在连一个回蓉城的由头都没有,身边除了绿凝也没有可信任的人。
转眼到了中秋,这也是秋闱的日子,秦夫人在忐忑与欣喜中度过,最后还是秦梅表示不如去白马寺给秦枫祈福。
秦夫人也同意了这个提议,白马寺在襄城,离桐城不是很远,三个时辰就能到白马寺,不过第二天才能返回,好在白马寺可以留宿。
一大早,秦夫人就带着秦梅还有蔓萝登上了去白马寺的马车,可能是晚上没睡好,蔓萝的头部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闭目养神。
秦梅是个跳脱的性格,时不时地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场景。
突然马车强烈地一晃,蔓萝地头磕到了马车的内壁,顿时额部有些红肿,而秦梅也倒在了秦夫人身上,车外的马夫极力控制马匹,但马就像受了刺激一样狂躁不已。
蔓萝定定神,扶住又要摔倒的秦梅,秦夫人呼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这时马匹突然被控制住了,三人和马车里的丫鬟都松口气,这时,车外的车夫道,“夫人饶命,不关小的的事,是路上几个调皮的孩子拿石子砸到了马。”
秦夫人撩起帘布,看到车夫弯腰颔首站在一旁,“马车还能用吗?”
“回夫人,车轮子坏了,恐怕……”
这时候,一个年轻公子走上前,“小生陪母亲上香,见夫人的马匹受惊,若是夫人不介意,可与我母亲同乘一辆马车。”
“哦?你们也是去白马寺上香的?”秦夫人打量着这个年轻公子,脸上浮现赞赏之色,“我是桐城秦家人,不知道小公子……”
“在下家住青城,桐城王家当家是在下的舅舅。”秦夫人听后有些诧异,王家她是很熟悉的,也知道王家有个出嫁女,只是没见过面。
“秦家姐姐,原来是你啊。”对方的马车上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那人亲热地走上前,“早知道是熟人,哪还用这么多虚礼呀。梓岩,这是舅母的好姐妹,你喊秦伯母。秦姐姐,这是我家小姑的儿子莫梓岩。”
“原来是世侄啊。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秦夫人也没有推辞,吩咐车夫将马匹换成新的,然后第二天到白马寺接应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