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王子和吸血鬼的故事）》血腥蓝

9、第八章

　　“这种感觉和对之前那个男孩的不同吗？”我插嘴到，虽然夜对于那个琥珀色眼睛男孩的描述有些轻描淡写，但他应该非常喜欢他才对。我可以感觉得到。

　　“那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他的心永远属于‘那个人’，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进自己的爱。对我来说他确实特别，但是我并不爱他。”

　　“那么，你爱上青了吗？”我问。

　　“我不知道那是否是爱。但我有一种想保护他想搂着他的冲动。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怎么会……对一个伤到我的人有这种感觉。”夜有些费解的拧紧了眉头。

　　我猜……是因为青的举动吧。很少有人会有他那样的举动，很少会有人不被打动……夜活了这么久，可是也许并不曾遇到青那样固执的人。这些仅是我的猜测。爱这种东西就是没有道理的吧。

　　“你让他留下了吗？象那个男孩一样？”我猜测到。

　　“……没有。他有自己的家，而我也有我的生活。况且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以后，就更不想拖累他。因为再怎么喜欢，最后总是要失去的……”他紫色的眼里透着一种忧伤。

　　……因此而拒绝去爱别人吗？我了解夜心里的悲哀。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死，可是心是会老的。知道结局是离别，可是爱人的心是无法抑制的。因为害怕面对离别，害怕再次伤心，害怕承受不起再次的孤独而宁愿选择逃避和永远的平静和孤独吗？如此矛盾的一种心情，夜是怎样独自体验承担的？

　　“我不想再见到他，出于某种复杂的考虑…我是个自私的人，怕承受不起被他爱上的危险。但是对于他所提出的那个要求，我还想考虑一段时间，所以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这段时间里，他常常不请自来。”夜继续说，声音很轻微，脸上说不清是否有表情。

　　“每一次来，他都带着一大捧花，每次都是不同的品种和不同的颜色。‘好看吗？这种花是什么颜色的？和以前的颜色相似吗？’他总是笑着问我。那双红色的眼睛出神的盯着花瓣，努力想象着它们的颜色。每当这时，我总是感到莫名的心痛。那么漂亮的眼睛，却分辨不出色彩，他的世界一片黑白；可是他却那么渴望看到颜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自己的眼睛给他。对我来说，世界只有一种颜色——血的红色……

　　‘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好看吗？’有一天他问我。我却不忍心看他的眼神。‘你的眼睛是纯净的褐红色，有些像血的颜色，非常美。’我说。‘是吗，血的颜色…那一定很美吧…夜，你喜欢血吧？我的眼睛是夜喜欢的颜色吗？我好开心。’他非常开心的笑了，仿佛自己拥有了一件世界上最好的宝贝一样。看到他这样的满足，我却难过的想哭，心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他看到我的样子，担心的走过来看着我的脸。
　　‘不，没什么……你开心我就开心了。’我无法向他说明我这种莫名的感觉，只好无力的微笑。
　　‘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他轻轻的坐在我身上，整个身子贴上来抱着我。他的身上有一种花的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暖暖的温度。
　　‘我想，夜眼睛的颜色一定非常漂亮…我好像亲眼看一看…’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忍不住搂住他，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这种感觉已经强烈到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不，我的眼睛并不好看，那是一种邪恶的颜色。看不到反而更好。’我说。
　　‘可是即使看不到，我还是好喜欢你呀。’他的面颊贴在我的脸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和甜蜜。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我眼里的悲伤和孤独。我想开心起来，可是又不知怎样才能放松，因为我心里无时不刻不想到未来……想到失去他的种种可能。我真的很累，越喜欢他就越觉得悲哀。”

　　这种矛盾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是我确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怀着这样的心情，岂不是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幸福了吗？明明幸福就在身边，却时时刻刻为失去他的可能而感怀悲伤。人是目光短浅的动物，只看得到眼前的幸福，但至少有一刻拥有完完全全的真切的幸福。可是夜的明智却换来了永恒的痛苦。

　　“这样下去确实很痛苦，我被一种无力的忧伤深深的包围住了。我爱的人在眼前幸福的笑着，我的心里却在流血。再这样下去，我宁愿以死来获得解脱了。”夜无助地抱住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西莉娅的心情——她每天用那样的笑脸面对着我，可她的心里，是否也承受着和我现在一样的痛苦呢？就这一点来说，她比我坚强。……我想到了那个我还未提出的要求…也许是我提出的时候了。”夜缓缓地说。可以看出他当时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这个外表看起来如此智慧，坚强的生物，却被自己的心深深折磨着。我明白他爱得多么痛苦，若继续痛苦不如选择了断这份感情。虽然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