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日记》妄影

35、35、决裂

　　偌大的场馆里只有小樱轻轻的啜泣。

　　各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气氛已不再那么一触即发。

　　这场预选赛，香磷始终都是在场的。

　　我不知道我的邀请她究竟上了几分心，这几天和第七班在一起，一直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内心亦是平静如水，什么也感受不到。

　　意识回归之后，我特意留意过她的表情、心理，依旧是一无所获。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安静地看着，即使是蕴含着无比憎恨与恶意的九尾查克拉，也不曾让她有所波动过。

　　现在，也是一样。

　　这种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不曾收入眼底的眼神，其实我很熟悉的。

　　十二年来，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的眼神。

　　虽然非常希望漩涡香磷会是自己一方的人，但是，无论她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最终将会步向怎样的结局，选择已经给出，我，不会再有所干涉。

　　闭眼，定了定神。

　　我一手扶墙站直身体，轻轻挣脱小樱的扶持。

　　“已经可以了……小樱，你也离我远点吧。”

　　闻言，小樱当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质问：“为什么！”

　　我平静地陈述：“没有为什么，我很危险，仅此而已。”

　　“可是——”

　　我淡淡地打断：“没有可是，刚刚的查克拉你也感受到了，很可怕吧？所以，不想受伤的话就远离我。”

　　“开什么玩笑！！！”小樱激动地大叫，音调都变了，“我们难道不是第七班的同伴吗！？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这到底算什么啊！？”

　　回应的是我一如既往的如水清冷：“什么也不算……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而已。”

　　“事实？”颤抖的语调，如同动摇的内心。

　　泪流下，小樱哭泣着叫喊：“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加入第七班！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抢到那个铃铛！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说啊——”

　　……

　　抱歉，小樱。

　　但是，我有我的路，跟不上我的脚步的话，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跟。

　　当初会顺其自然地加入第七班，本就是妥协与胆怯的结果，根本就是个错误。

　　而现在，我所犯下的错误，就由我来终结。

　　不管是自以为是还是别的什么，已经不能，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因为失控而伤害到你们，但是，这不意味着我的危险性就不存在了。那么强大可怕的查克拉，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人柱力的危险性，不是人柱力的人是无法明白的，并不仅止于能力上。”

　　目光转向场上仍然盯着我，杀气腾腾情绪暴躁的我爱罗。

　　人柱力真正的危险，是在心理与精神上啊。

　　“并不是每个人柱力都有我这般心平气和的……贸贸然地凑上去，被杀死也根本就不会有人同情。”

　　视线再度转回小樱，漠然地直视着她。

　　“像正常人一样地从忍者学校毕业，像正常人一样地成为一个普通下忍，像正常人一样地和同伴组成队伍，一起修炼，一起任务，一起晋升……这一切，本就是我没有勇气面对我注定的宿命因而退缩妥协的结果……根本就是个错误。”

　　漠然地看着小樱骤然扩张的瞳孔，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我是一个人柱力，不论我愿意与否，此生早已注定永陷整个忍界纷争的核心，站在这样的我身边，弱者的下场，只有死。”

　　微眯起眼，声音已是冰冷：“与其不断地背负害死同伴的痛苦，倒不如打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过。”

　　“……”

　　无声地流着泪，小樱扩张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无意识地摇着头，脚步踉跄地后退。

　　“看不下去了——”

　　从刚才就在咬牙的井野终于愤怒地大吼，挥开鹿丸与丁次劝阻的手臂，快步赶前几步扶住步履不稳的小樱。

　　“我是不知道人柱力究竟有多么的危险，你又有多么的了不起！但我知道，你这种行为实在让人恶心！小樱她——小樱她可是打从心底里地将你当成重要的好朋友啊！这么地欺负她，算什么啊！！！”

　　平静地等着井野吼完，我才漠然地说：“无所畏惧，只因为你们一无所知而已。”

　　“你——”

　　井野的再次指责未能说完。

　　调动体内残留的尚未来得及还给九尾的红色查克拉，不加控制地放出体表。瞬间，钢筋水泥的墙壁与走廊地面被震出了无数道深深的蛛网般的裂痕。

　　武器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

　　低头，看了看脖子上架着的两把明晃晃的刀，抬头，望向被阿斯玛与夕日红瞬间带离的井野和小樱的方向。

　　不同于刚才九条尾巴时依然保持了原貌，如今的我，猩红的竖瞳，獠牙利爪，脸颊上六道深深的狐须般的痕迹，无一不显狰狞之貌。尽管没有形成妖狐衣，但满含着憎恨与恶意的查克拉脱离了我的意志的约束，无所顾忌地肆意张牙舞爪，气势远比刚才更甚，也更为可怖。

　　漠然地看着井野眼底的恐惧，再瞥了眼周围刀剑相向的暗部，我对她说道：“看到了吗，这才是正常情况下应有的合理应对。”

　　收回九尾查克拉，恢复原状。

　　见此，脖子上架着的两把刀移开了些许，却没有完全收回。

　　“及时发现失控的迹象，在造成无意义的破坏与伤亡之前有效地制止，这才是人柱力合格的同伴。”漠然地扫了在场的一众木叶下忍们一圈，“像你们这种刚毕业没多久的下忍，别说制止，不让我背上杀死同伴的罪名我就谢天谢地了。”

　　收回目光，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转向身前的暗部，我说道：“我神智很清楚，请不用紧张。”

　　“……鸣人阁下，请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像是小队长的那名暗部说，一挥手，一众暗部同时收起了武器。

　　有些疲惫地闭眼，我松缓了语气道歉：“我很抱歉……刚刚九尾暴走的事让我有些激动……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那名貌似小队长的暗部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愿意相信您能够做到。”然后带头向三代火影行了个礼，打了一个手势，带队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