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随云卷云舒》天籁无声

5、第四章

　　B大其中一个操场有一边围了一道平缓斜坡，斜坡上刚长出了嫩绿的新草，春寒料峭，操场上只剩下几个男生在踢球。在微弱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可见斜坡上坐着两个身影。身边摆了两个半满的啤酒瓶。
　　“这里难得有这么宁静的夜晚啊，居然还可以看见星星！”
　　“是啊这几天天气看着都不错，我还以为自己回到S市了。”说完肖子佩转头看向叶舒，好像是在等待她说些什么。不过久久没有下文，又感到有些无奈，拿起身边的啤酒又喝了一口。
　　“子佩，谢谢你。”良久，叶舒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似乎是没想到叶舒会这么说，肖子佩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真的，何其有幸今生有你为友。从大到小你都陪着我，一起闯祸，一起欢笑。你明明不喜欢辩论可是却因为支持我而多次帮我训练小朋友们的口语。还有最近这一年，在我身边支持我的只有你。你明明比我年龄小，可是关键时刻却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一直守护我。”
　　“都说了要一辈子做好朋友的，你就不要介意这么多了嘛。”
　　“嗯，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看着叶舒残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睛，肖子佩觉得今晚的叶舒比平时更加动人，身为女性柔软的一面在暗弱的灯光下更为突显，连肖子佩也晃了神，只是呆呆问了一句：
　　“叶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喜欢林世衡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肖子佩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明明知道是叶舒的痛处还去戳，然后立刻又补了一句：
　　“算了很晚了不如回宿舍吧。”
　　可是她刚想起身却被叶舒拉住了。
　　“子佩，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等你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肖子佩摇了摇头。
　　“每次我们比赛赢了，我们都会来这里喝酒。这也算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吧。”
　　肖子佩突然有些伤感，原来她的舒舒也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虽然早已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但真正到了揭晓秘密的时候内心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了魅力，知道他也是S市的人之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了。
　　“其实他真正触动我的地方，是他改变了我。”
　　“从小到大我都在按部就班地做每一件事，从来没有想过要怎样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我最为人所称道的就是我是所有大人眼里的‘乖乖女’，所以我一直觉得像哥哥那样是很离经叛道的表现，我从来很抵触向他学习，以至于我报学校都不报他的学校。”
　　“那天被菁菁拉去看了场英语辩论赛，他在演讲台上的风采让我震撼了，我第一次觉得也许成为那样的人才是人生应该要追求的目标。所以我加入辩论队，努力练习，我那时觉得自己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所以绝对不能放弃的。”
　　“后来成大妈告诉我其实他那时不想要我，因为他觉得我经历很无趣，人更无趣，是世衡跟成大妈打赌说他有把握改变我的。于是他对我进行了专门的训练，他亲自带我。从在练习赛都垫底到各大校际赛冠军。渐渐地，我的思维方式被逐渐改变，连我本身不喜欢的法学都让我找到了可爱之处。我跟人聊天时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当然气场也越来越强大。”
　　“我更喜欢这样的自己。在他改变我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把他当成自己纯粹的搭档，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觉得，”肖子佩小心地打断了叶舒的话，“他不是改变了你，他是发掘了你原本的内在，叶舒本来就应该是一个自主独立有思想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地看见了你的内在。”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跟他表白呢？”
　　“因为我怕。他与我相处时就像哥哥一样对我好，但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把他当成哥哥了。而且每次看见他温和地对着我笑，我就觉得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就会摧毁这个笑容，我很怕失去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情。”
　　说完叶舒自嘲地笑了笑，“其实说到底，还是我对自己没有自信……”
　　“舒舒别说了。”肖子佩一下子抱紧了叶舒。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把这些事情憋在心里了，好吗？”
　　“……”
　　“……”
　　“好。”
　　“舒舒，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谢谢你，”叶舒突然哽咽起来，“谢谢你，子佩。”

　　之后的整个四月大四的学生都在准备毕业论文的最后定稿和五月份的论文答辩，叶舒和肖佩也不例外。不过肖子佩是保研读B大的MBA，保研成功后一边在世界著名商业银行H行实习一边准备毕业论文，所以四月初论文就定稿而且老师也审批通过了。
　　至于叶舒，因为之前一直在忙着考研，所以一直到三月底才开始动笔，加之导师廖教授虽然为人温和但实际要求严格，叶舒为了论文就只好整整两周与世隔绝天天泡馆了。幸好四月底的时候终于定稿，廖教授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反应看来也是满意的。
　　论文答辩毫无意外地优秀通过，不过意外的是叶舒在论文答辩上又遇见了乔纳森教授。乔纳森教授还很热情地邀请叶舒去哈佛参加一个暑期的国际法学交流会，于是在乔纳森教授的热情邀请以及廖教授的积极鼓动作用下，叶舒不得不抽出时间到美国领事馆办理了签证。
　　另一件意外的事就是最后叶舒和肖子佩都以外获得了各自学院授予的“优秀毕业生”称号，B大向来多才子才女，法学院和管理学院更是称得上是盛产才子才女，所以这一称号对于她们两个来说都是得来不易的。
　　终于，要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