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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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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不是说中午不回来?”梁黄秋看到是关暝,招呼着他过来,“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关暝瞟了眼茶几上摊着的相册,翻开的是他躺在田埂上的照片。这是他小妹在三楼阳台上拍的。照片里的关暝,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双手枕在脑后,右腿曲起,穿着白衬衫,校服和书包被他随意地扔在一边,微微眯着眼睛,好似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田埂上的他,有少年身上淡淡的忧郁,又有年少无所谓的不羁。
从初中开始就会以卖哥哥照片赚取零花钱的小妹,这张照片是她重复洗印张数最多的一张。
关暝的视线从相册转到傻傻呆呆地看着他的倪飒。今天她长发披肩,脸上依然清汤挂面,但因为微微泛起的红润显得不会暗淡,局促不安的眼睛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没在看他。
“你的眼镜呢?”关暝盯着倪飒的眼睛问。
“啊?”倪飒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没戴眼镜。
“小飒,你近视?”梁黄秋问,看着倪飒的眼睛说,“不像啊。”
倪飒笑笑,说:“两百度左右,一般都是工作、看电视、用电脑的时候戴。我妈说我戴眼镜不好看,所以在家里也很少戴。早上估计洗完脸给忘了。”
“那看得清吗?”梁黄秋关心地问。
“看得清。”其实刚刚她看关暝,有点没对到焦点,但能知道那是关暝。
关暝睨了她一眼,说:“以后都把眼镜戴上。”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关暝问梁黄秋,“妈,你做什么了?”
经关暝一提醒,梁黄秋弹了起来,叫着:“我的鸡公煲!”边往厨房跑边对关暝喊,“你陪小飒。”
关暝走进客厅,坐在刚刚梁黄秋的位置上,瞟了眼相册,然后把视线定在倪飒脸上,说:“挺有本事,哄得我妈这么开心。”
“……是妈脾气好,照顾我……”倪飒不知道为什么一面对关暝,就忍不住紧张。再因为昨晚亲密接触了,更不好意思面对他。刚刚关暝在门口站着还好,现在一坐在她旁边,她觉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关暝挑眉:“噢?妈?”
倪飒怯怯地看向他:“有什么不对?”
关暝双手展开,搁在沙发靠背上,脑袋微微后仰,说:“没什么不对。”后又想到什么,转头问她,“身体还好吗?”
倪飒被关暝突然的问话弄红了脸,有羞的,有高兴的,有难为情的……
关暝看着倪飒扭捏的反应,说:“脸红什么,昨晚你什么地方我没摸过,什么地方没碰过,什么地方没看过……”
“别、别说了,我没事……”被关心是令人开心,但倪飒可不习惯这么赤果果地谈论这种事。
关暝好像觉得逗弄倪飒有点意思,微微倾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喷了口气,故意放沉声音,颇具挑逗地说:“你没事,我可有事。昨晚谁做到一半昏过去了?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
倪飒耳朵一热,一把把关暝推开,大白天的,梁黄秋就在一边的厨房里,这个关暝也太大胆了吧?
娘家省亲需在结婚三日后,所以这三天,倪飒对关家,也有更深一步的了解。越相处,她越觉得自己算幸运的。因为听过不少结婚的同学、朋友说起婆媳关系的深痛无绝,她幸运地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因为梁黄秋待她就像亲身女儿一样。而姑嫂问题,也没在她身上发生,因为关暝的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而且都不在本镇,很少回家。
关暝的妹妹年龄都比倪飒大。倪飒记得第一次来关暝家,关暝小妹活泼地拉着她的手说:“你比我还小,我竟要叫你嫂子,好不甘心啊!”笑盈盈的声音,让人顿生好感。而关暝的大妹妹就比较沉稳,毕竟她已经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了。
至于关大为,倪飒每次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乐。因为他不高的身量,身材发福地有点圆圆滚滚,脸上除了笑呵呵就没别的表情,让倪飒总是忍不住想到弥勒佛。后来倪飒无意间知道,原来父亲的毛毯厂是转手给了关大为。因为当时关大为正急需一家毛毯供应厂商,正好自己父亲要脱手,他就接手了。关大为就自己做自己的上游厂商,这么几年,经营地有声有色。知道这个事的倪飒并不难过,那个厂子父母不留恋,她也不会留念,在她心里,父母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梁黄秋怕倪飒知道这个事以为是他们家抢了她家的厂子,还好一阵安慰倪飒,让倪飒更觉得梁黄秋体己。“你可能没印象,之前因为厂子的事到你家,我们见过你。”梁黄秋会慈爱地对倪飒说起那一面之缘。
最后,当然不得不提的是关家大家长关爷爷。关爷爷八十二高龄,虽然曾听关暝说老爷子生病了,但现在他可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爷爷没和他们一块住,住在老家农村,婚后第二天倪飒随着关暝、关大为、梁黄秋去探望爷爷的时候,才发觉原来关暝的老家和她同一个村。老人一见到她,两眼就弯了,拉着她的手呵呵笑。倪飒算是知道关父弥勒佛的笑脸是从哪遗传过来的了。可是,怎么都不见关暝这般笑呢?老爷子一直念叨着她太瘦,生娃要累的,一直叮嘱媳妇要给倪飒多炖点补品吃,让他好早抱上孙子。这一通说,让倪飒倍感亚历山大,生孩子的任务对她来说太艰巨了,她可不想在她和关暝什么都还不稳定、什么都还不明朗的时候就贸贸然地要孩子,但老爷子的企盼,她又不忍狠心拒绝,只得先应承着。眼睛飘到一旁事不关己的关暝身上,倪飒牙痒痒,难道这生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事不成?
不过总的来说,倪飒很喜欢关家人,他们都待她如亲生子般,让她真的有种多了一个家的感觉。人都说,结婚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倪飒是赞同的,门当户对虽说有点封建糟粕的味道,但是接近的生存、生活背景给了彼此更相近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对婚姻生活、家庭生活都是裨益高于损害。倪飒觉得自己现在是嫁对了一个家庭,但以后真的能不能幸福,就要看她能不能继续好运下去,抓住那个让她有点怕又有点心动的男人。
那天关暝虽然嘴上说“要她补偿他”,但当天夜里并没有碰她,接下来几天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就真的只有纯睡觉,按理说倪飒应该开心的,可她在松口气的同时,心里的某一角却莫名地失落,难道她是希望关暝碰她?
三日后,关暝陪着倪飒回娘家省亲。徐娟看到气色不错的倪飒,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饭桌上,倪大庆一直给关暝倒酒,囫囵说着要他以后好好待他女儿。倪飒看关暝应得很干脆,颇不是滋味。在家人、父母面前和在私下,关暝对她完全是两个态度。当然,她不会把这话说出来让父母担心,只顾尽情品尝许娟做得佳肴。虽然才几日没吃母亲做得饭,倪飒却觉已经好几年没吃到一样,熟悉的味道都让她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倪飒回杭还要搬家,而且关暝的公司好像遇到了一些状况,几乎每天都给他电话,所以两人6号就坐动车回杭州。一路上倪飒带了很多从娘家婆家给的吃的、喝的、以及母亲婆婆亲手做的各种腌制品。倪飒已经让自己母亲少装了整整两袋,却没想到梁黄秋也整了一大袋给她,好在关暝虽然在没有亲属的情况下对她爱答不理,但男士风度还是有,至少大包小包不会让她一个人拎。
两人到关暝位于城西的公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差不多坐了一天的车。刚进门,关暝响了一下午的手机又响了,听他应了几声,难看了一下午的脸色更阴沉了。倪飒拎着东西戚戚地离他远一点,生怕被他的低气压震伤,但看他好像要宰人的眼神,倪飒还是尽一个老婆的责任问了一句:“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不关你的事。”关暝扫了她一眼,刚刚的愤怒已经消失,眼里只有波澜不惊的冷漠。
好心没好报,倪飒不敢顶嘴,只敢在心里碎碎念。
关暝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鞋柜上,说:“密码是六个1,这几天我会很忙,没什么事别给我电话。”说着,抽出一把钥匙,也放在鞋柜上。最后看了倪飒一眼,转身出了门。
倪飒眨了眨眼,什么情况?隐隐听到电梯“叮”到达、打开、关上、下行的声音,关暝回来第一天就把她扔下了?
倪飒觉得有两股小风打着卷儿从她眼前飘过,然后背景音乐响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我是一株无人知道的小草……胡乱想着,到真觉得有点凄凉起来,赶紧挥挥手。
视线转到鞋柜上,那个有圆圆的脑袋,瘦长的身子上满是齿痕,闪着银白色光泽的玩意儿,正静静地躺着和她大眼瞪小眼。倪飒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它的脑袋,放到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瞅了瞅。然后,本是哀怨的眼里,瞬间迸射出惊讶、喜悦的光芒,忍住要放到嘴巴里咬一咬的冲动,倪飒一把将钥匙握进手心里,兴奋地咧开了嘴,把被关暝抛下的凄凉都抛诸脑后。
原来,拥有一把钥匙的感觉这么好!
而且除了钥匙,她还有一张可以不用她还钱的信用卡!
花了不用十分钟就把这两百平左右的四室两厅看完了。主调白色,现代简约,厨房、餐厅、客厅、主卧、客卧、书房……泾渭分明、有条不紊,富有时尚的遒劲与节奏。客厅延展出去的阳台上摆着一张吊藤椅,藤椅上摊着一本书,难得地看到了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有了丝生活的气息,但倪飒仍然觉得,这个房子,少了家的味道。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单身男人家里,有家的味道那就奇怪了。像她自己租的十三平米的小房间,一个柜子一个桌子一张床,就占据了整个房间,平时想要招待个人都怕没多余的地方站脚,对她来说,那也不是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也许,对关暝来说,这么个大房子,也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吧。
边胡思乱想着,边收拾东西。两大袋吃的都整进厨房,虽然一尘不染的厨房看着就是摆设用的,但锅碗瓢盆样样齐全。打开冰箱,上面就只有啤酒,下面是空的,真是浪费了这么个双开大冰箱。空间足够,倪飒一股脑把东西全都放进去。看着瞬间被填满的冰箱,倪飒觉得自己心里也是满满的。
然后是自己的行李袋和关暝的行李袋。把行李袋拖到主卧,主卧很好分辨,因为有关暝的痕迹,床头放着和藤椅上同一系列的书,柜子里整齐排列着关暝的衣服,连空气中都好像有关暝的味道……柜子里没有空余的地方,倪飒纠结了,她是应该睡在主卧还是跑隔壁睡客卧,可客卧没收拾不能睡,而且她算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吧,怎么可以睡客卧,可如果睡主卧她东西放哪,放客卧的话拿拿放放也太麻烦了。
倪飒跑到客卧,看了看那个空荡荡的柜子,想试着移动它,但它纹丝不动,才发现它是做进墙里的。倪飒沮丧地回到主卧,盯着柜子旁的一块空间,想了想,好像自己出租房里的柜子正好可以放在那。反正这个房间这么大,多她一个柜子又不会怎样。打定好明天就搬家的倪飒,赶紧联系了搬家公司,然后东西也不整理了,跑到洗手间洗洗刷刷,先把自己一整天的疲劳洗掉。
洗好澡,倪飒走到厨房淘米、做饭,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家里做的腌肉,扔在电饭锅里,和生米一块煮。绝对的懒人以及不会烧菜的人的做饭方式。电饭锅开始工作,倪飒就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一直都幻想着能坐在长长软软的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52寸镶在墙上的超高清大彩电,现在一切都像梦一样实现了,虽然不算靠自己的本事,但倪飒还是止不住地高兴。不一会儿,就闻到一股饭香混着肉味飘来,饿得倪飒使劲吞了吞口水。
竖着耳朵听到电饭锅开关跳动的声音,倪飒赶紧窜起跑到厨房,用抹布捧着电饭锅里的锅端到了客厅,直接对着锅开吃----这是懒人为了少洗一个碗才会用的吃法。倪飒吃得一点都没有淑女可言,更有点屌丝女的味道,一边吃还一边对着电视哈哈大笑。
吃完饭、洗完锅,倪飒才想到还没给家里报平安,给娘家、婆家都打了电话,唠嗑了有快一个小时,然后倪飒就没什么事儿干了,只有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倪飒会不时地看看时间,八点、九点、十点……关暝一直没回来,难道今晚不回来睡了?
坐了一天的车,倪飒实在累极,而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呵呵傻笑,都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倪飒觉得怪恐怖的,就赶紧爬上床,睡觉。
一觉好眠到天亮,倪飒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超强的适应力让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是在关暝的公寓,想到自己是在他的床上,倪飒控制不住地就脸红,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不过昨晚,关暝确实没回来。想到自己今天还有任务,倪飒一骨碌爬了起来。
刷牙、洗脸、煮粥、吃早点……一个小时后,倪飒就出门了。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公交车,到了自己租的地方。其实,在回家结婚前,倪飒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就还有一些小东西还要再收拾一下。本来这柜子她不打算带走的,但现在她却最需要它。
“来收拾东西啦?”住倪飒隔壁的女孩穿着睡衣晃出来,靠在倪飒门边,酸酸地说。
倪飒这屋本是个套房,被二手房东改成了六个房间加一个卫生间,每个房间单独出租,倪飒就租了其中一间十多平米的房间。虽然房间小,但因为地段好,所以每个月房租要一千多。倪飒她的三分之一工资,就全都贡献在了这。这屋是倪飒在杭州租的第三个地方,比起第一个杂乱的不像人住的地方、第二个连转个身都没有的地方,这个地方算是倪飒住得最好的地方了,虽然那个华而不实的飘窗都被她用来放了杂物,但是当初会舍得花血本租下它就是因为那个飘窗。
倪飒突然想起,关暝的房间,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飘窗。冬天,她就可以躺在飘窗上晒太阳了,想到这,倪飒不禁好心情地笑起来。
“喂,问你话呢。”门口的女孩不乐意了,看着傻笑的倪飒,就好像在炫耀她的幸福似的,深深刺激着她。
倪飒好像真的才发现她,赶紧回过身,说:“啊,不好意思啊,刚收拾东西呢没听到。”
“听说你结婚了?”女孩八卦地问。
倪飒红着脸点了点头。
“恭喜你啊。”女孩说得一点也不走心,继续八卦,“是回家,还是继续留在杭州呀?”
倪飒撑在袋子,边往里扔沐浴露、洗发水、吹风机之类的东西边说:“在杭州。”
“老公杭州人呀?”
“不是,他在杭州有房子。”
“哟,了不得呀。”
听到有人夸奖关暝,倪飒比听到夸自己还高兴,笑着点点头,说:“他是挺厉害的。”
女孩在心里嗤了一声,不懈地想,炫耀什么呀,就你那平平无奇的样儿,估计老公一定也长得歪瓜裂枣的,估计是有几个钱的糟老头吧。
“就你一个人搬家呀,你老公呢?”女孩刻薄地问。
倪飒手下的动作顿了下,想起关暝回来第一晚就彻夜未归,心里还是有点小介怀的,但也不好对外人抱怨,只是说:“他有点忙。”
“是哦,男人最会说的借口就是忙了,谁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谁知道是忙工作还是忙女人……哎呀,你别介意,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继续收拾,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女孩仰着脸,像是一只斗胜的母鸡似的走到隔壁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倪飒被说得很不是滋味,但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搬走了,也懒得和她计较,只顾埋头收拾东西。
倪飒知道,她的婚后生活一定不比普通夫妻。她和关暝只见过五次面,就定下终身契约,在这场婚姻里,也许她是弱势的、是将会被欺负的、也可能是会被抛弃的,但是,她觉得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当初会答应关暝,除却那些自己在意的、关心的原因,藏在最心底的,就是对关暝的一点点喜欢。
是的,喜欢。
可以说她肤浅,被关暝冷俊的外表吸引;可以说她势力,看上关暝不俗的物质条件;可以说她庸俗,想借关暝的力量摆脱困乏的生活……但是,她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孩,真的抵挡不住这样一个男人,所以,就算她将会被欺负、可能会被抛弃,也是不值得同情。这些倪飒都知道。
既然抵挡不住,既然老天莫名其妙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倪飒就贪心的想要试一试,她不怕爱上关暝,因为她没谈过恋爱,如果能让关暝爱上她,那是她赚了,如果不能,她顶多就是回到从前,还是一个人罢了,没什么可输的,大不了就是丢了一颗心吧。
那时候倪飒不知道,丢了一颗心是什么概念,她不怕、跃跃欲试,因为她还没经历过刻苦铭心的痛。
连心都丢了的人,那还算是人吗?
搬家司机看到倪飒,黝黑的脸上现出憨憨的笑容,问:“就你一个人,你弟弟呢?”因为倪飒之前搬家,都叫的这个司机,所以司机对这个小女孩都熟悉了。
“他们忙着呢。”倪飒的俩弟弟一个是在杭州工作,一个是在杭州读大学,两人比倪飒早几天就回杭州了。本来倪飒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忙,现在还是在假期,他们一个还没上班一个还没上课都应该有空,可倪飒不想叫他们,因为怕他们会问到关暝,怕他们会担心,所以倪飒干脆就自己一个人来了,“我一个人可以,到时就是麻烦您帮我搬一下到楼上。有电梯,您放心。”倪飒笑着说。
“没问题,还是要坐后面吗?”
“对,后面风景好呀。”说着,倪飒就爬到卡车后面,和她的那一袋袋一箱箱还有一个柜子坐在一起。
“好嘞,你坐好。”司机说着往车头绕,嘴里不经意地说着,“希望下次你找我搬家的时候,能看到你男朋友啊,一个小姑娘多辛苦……”
“轰轰轰”,卡车启动了,周围的事物开始往前飞驰,不一会儿,那个倪飒住了有两年的公寓就看不到了。
司机不经意的话一直在倪飒脑海里绕啊绕地盘旋着,然后她自己脑子里蹦出一句话,像是自己安慰了自己,又像是把自己弄得更委屈: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搬家,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