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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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苏晨雨早早就起来了，坐在窗边发呆。又到愚人节了，苏晨雨不禁叹息，难道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所以一到这一天就总成为别人整蛊的目标？现在回过头好好想一想，她好像还真的是每一年的愚人节都会被人耍。
去年不也是这样吗，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去年的这一天她认识了季仲楚，自然而然奠定了她俩那段难解难分的……呃……孽缘？！
想起那段令人费解的“星路历程”，苏晨雨还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呢？季仲楚当时的表现也没太怎样啊，怎么就上当了呢，真是没天理。
她还记得季仲楚总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别太高估自己，其实什么想象不到的蠢事都会发生在你身上。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挺对的。
所以她今年可得多防着点，绝对不可以再被人整了，尤其是她——季、仲、楚！她总说自己笨的像猪一样，今天她要是会轻易放过她才见鬼了！
抬眼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算了一下距离上课的时间，苏晨雨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刚走到她家住的小区的大门口，就看见季仲楚背对着大门站在那里。
哇嘞，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整她吗？都已经堵到家门口了。不行，得更加小心才行。“季仲楚，今天怎么这么好等我一起上学啊？不过我记得你好像是住校才对，一大早就过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作者君：= =你都说出来了，人家就算有企图也得换种方式了。）
季仲楚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了平时懒洋洋地表情，换上几丝认真。“我来……是有话对你说的。”
“你说。”哼，装的那么平静，更说明她不安好心，得更加留心才行。
季仲楚理了理被风吹的有些乱的长发，吸了吸鼻子。“你知道我这个人平时野蛮任性惯了，对什么有都无所谓，尤其是这个社会认为是正确的价值观，我更是不屑一顾。我只想做我想做我要做的，不只是从你认识我开始，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其实我并不排斥大家谈虎色变的□□，所以对于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毫不在乎。直到认识了你……”说到这里，季仲楚停顿了一下，凝望着苏晨雨，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是你的看法我却不能不管不顾。我不想成为你眼中野蛮、暴力、冷血的一个人。所以当你希望我读书，我就认真学习，把自己的成绩搞上去；你喜欢平淡的生活，我就再也没和王大明他们出去打架，乖乖的天天出现在教室陪你一起上课；你不喜欢我讲粗话，我尽可能变得淑女……虽然有时候我的脾气上来这些可能都会原形毕露，但是那些你在乎的，我就没有办法把它们当做空白。我说过，我会慢慢变得让自己配得上你，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努力够不够达到你心中的那个标准，但是为了你，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直到达到你的要求。”
“季仲楚，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苏晨雨越听越不对劲。
“你怎么说？”季仲楚没有回答她，相反又抛出自己心里的问题。
“什么怎么说？”她、她要说些什么，这么深情的表白她不是天天都可以遇到的，换句话说，这是第一次啊。
季仲楚闭了一下眼睛，“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明白些吗，那句话，我曾经说过一次，今天我就再说一次！苏晨雨，我喜欢你。”
“……”虽然在季仲楚的那本记事本中自己被她嫌弃情感接受能力为负值，但是季仲楚对她的心意，她还是知道的。不仅是她，恐怕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姐头喜欢她了。可是自从许圣贤事件之后，她就决口不提喜欢她的事，天天与她打打闹闹的，就跟没说过那句话一样。
可是今天！她特意挑了愚人节来再次提起这件事，其背后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并不是她多心，关键是大姐头连“恶作剧之吻”那样的玩笑都开的出来，现在要借示爱之名实施恶作剧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季仲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仲楚看着苏晨雨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禁苦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只想知道这么长时间我的努力到底有没有达到你的要求，够不够让你接受我。抛去我们都是女生这一不可逆转的事实，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到底也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只想得到你的一句肯定，我想留下来，真的很想……”
看着她诚恳的表情，就是因为太诚恳了，完全和她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不一样，让苏晨雨犹豫了。“喂，你今天很奇怪诶，怎么搞得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说实在的，大姐头真不适合这么伤春悲秋，突然间这么忧郁，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如果我说就是这样呢，你会不会舍不得我离开？”
听到这里，苏晨雨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啊，大姐头原来是想用生离死别这一招把她唬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再反过来嘲笑自己傻吧，哼，这次她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我干嘛要舍不得你啊，我恨不得你赶快走呢，你要去哪里就赶快去吧！”
季仲楚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难过，“是吗，你就那么恨不得我赶快走？”
“一路顺风，好走不送，我不会想你的！”
季仲楚鼻子一酸，忍了半天泪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中流出，划过她的脸颊钻进衣领。她就这么潇洒地将“不会想你”说出口了……在她那么努力争取过后，还是这个结果，她在她心里，难道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苏晨雨，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就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你要我走，还是留？”
“……”苏晨雨几次想开口，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能沉默地抿着嘴唇。
季仲楚伸出手将眼泪擦干，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也在她深呼吸中被慢慢吐出，她真的失望了。“好吧，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最后看了苏晨雨一眼，“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她便转身向对街走去。
“喂，季仲楚，你要去哪里，上课快要迟到了！”她走得那条路并不是去学校的路啊！
季仲楚像是没有听到，坚决的向前走，没有回头。
那么决绝的背影不断闪进苏晨雨的眼里，她怔怔的站在那里。整人，这的会这么逼真吗？事情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越想越心慌，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苏晨雨拔腿也向对街跑去，可是突然变红的交通指示灯将她拦在了这里无法前进。等到她匆匆忙忙过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季仲楚的身影……
“季仲楚！你在哪里！出来！别整我了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是沿路行人好奇的眼神，以及车道上汽车的轰鸣声。而季仲楚，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姐，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是啊，省了一大笔办白事的钱，真是失望。”季仲楚的回应冷冷的。
季叔秦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恼她，“那你就不要再皱眉头了好不好？”说着，伸出右手放在季仲楚紧皱的眉头上，轻轻按了两下。
季仲楚立刻偏了头闪过她的动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担心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好吧！”
她姐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季叔秦摇头，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你刚才是去找她了吗？”
季仲楚坐在病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淡淡说了一句，“季叔秦，我和你一起去美国。”
“姐，你不要这样，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爸那边我帮你去说！”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多说。”季仲楚态度坚决地回绝了她的好意。
“可是，你走了，她怎么办？”
“她今天又拒绝我了。”
“很坚决吗，如果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已经和她表白两次了，她也拒绝两次了，还不够坚决吗？或许她只是不能接受喜欢她的人是我罢了。”季仲楚脸色很是不好，狠狠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走到窗前用力拉开窗帘，深吸了一口气。
季叔秦心疼的看着她姐孤独的背影，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顾着你自己就行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她已经做过最后的努力，虽然失败了，但是她不会感到遗憾。
“姐，其实你是放心不下我，对不对？我知道你对我从来就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虽然你嘴巴上很倔强，但是你却不容许任何人欺负我。你有好几次打架，其实都是为了我，这些我都知道，也都很感激。所以姐……谢谢你。”
“睡你的觉吧，没见过生病的人话还那么多的！”
季叔秦没办法，只好闭上了眼睛。但是她知道，她姐决定出国，是为了她……
第七天了。
苏晨雨看着自己旁边的座位，仍然是空空的，它的主人，已经七天都没有来过学校了。
愚人节那天早晨见过季仲楚之后，就再也没在学校见到过她，苏晨雨心里那不安的感觉也就更为明显。只不过她还强装坚强地对自己说，今天是愚人节，大姐头在和她开玩笑，要吓一吓她，等她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再跳出来嘲笑她一番，做戏要做足嘛。
可是，她都等了七天，她仍然没有出现，就连她的消息都没有，她手底下那些小弟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然后，班主任进来了，在班上宣布季仲楚即将出国的消息……
苏晨雨原本紧绷的那一根弦，断了……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怎么擦都停不下来。
原来，那天，她真的是向她告别的。可是她却当她是在恶作剧，还祝她一路顺风，说什么她不会想她的……
骗人！她想她啊，很想很想，只是一个星期没见，她就很不能适应没有季仲楚在她身边的日子。没有人对她说话大声，没有对和她交换午餐，没有人送她回家，没有人……像她那么喜欢她……
想起那天早晨季仲楚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心都好疼好疼。
季仲楚说喜欢她，还是那么认真深情的表白，一定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她其实是不想走的吧，她在等她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没想到，最后却等到一句“好走不送”。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她们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说话。如果她知道事情是这样，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后果留下她的，告诉她她也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生命中第一个用真心去对待她的人，被她狠狠地抛弃了，让她远走高飞，从此消失不见——
“大小姐，您在医院照顾二小姐这几天，一直有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说是您的同学，您要不要在走之前给她回个电话，她好像很急的样子。”孟管家在给二位小姐搬行李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来对季仲楚说道。
“姐，是她吧，你要不要去找她，或许她是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去时间应该还够。”
季仲楚甩了一下头，先进到车里，“不必了，走吧！”
“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
“季叔秦，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八婆！”
那是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又多舍不得她啊！季叔秦叹气。
季仲楚侧着头，看着不断移向后面的景物。她只是想对她说句再见吧，既然都决定要走了，见不见这一面又有什么关系？
也许，她变得更优秀一些回来，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这一次分别，竟然会是长长的九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