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停一停

55、梦醒

　　人生就是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当我用尽全力，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的时候，却把我逼到死角；当我已经承受不了，想一死了之，偏偏苟余残命。可笑。
　　恢复意识，张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殷梓琛近在咫尺的脸。没有感到高兴，反倒是难料的失望。
　　我微微开口，竟不自觉的说出“为什么，死不了，总是这样”。我很失望呀。
　　我厌恶这一切，闭上眼睛，翻身背着殷梓琛的方向。
　　他不能了解我的痛苦，我是如此坚强的人，竟也会选择自杀，他能明白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呆呆的想着，也没什么好想的，就是失望，难堪。
　　突然却感受到背后有人将手从我背后绕过，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着紧紧地环抱着我。我慢慢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殷梓琛的侧脸。他将脸与我的脸轻轻靠在一起，我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不说话。
　　慢慢地，却觉得脸颊湿湿的，泪水似乎将我的他之间的脸颊相触的空隙填满。我猜，他大概哭了，可是又怎样呢？
　　他依然抱着我，脸颊边的泪水似乎越来越多，好像两个人抱在一起流泪，但我知道，我的泪水，在梦里已经流完了。
　　我伸手将他推开，他愣了愣，却不放手，抱得更紧。而我却很大力的推开他，我用的是打着吊针的手，因为用的力很大，血液都倒流了。输液管里流淌着鲜艳的色彩，他看到我脸上忍耐的表情，微微抬头撇到那抹鲜艳的色彩，猛然松开了抱住我的手。
　　终于推开了他，我转过自己的身子，将被子拉高，并用手擦去他粘在我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
　　我没有搭理他，依旧一动不动，安静的睡觉。
　　“我，对你一点也不好，做了很多的错事。对你一点也不公平，总是把你对我的好当做理所当然，总是不懂珍惜你，总是漠视你对我的好。”他替我盖好被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你昏迷的几天，我很害怕你会离我而去。半夜做梦偶尔会梦见你离开我，醒来时，赶紧攥住你的手。发现还是温温的，我的心才踏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其实我，一直都爱着你，却总是因为外在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把对你最真实的感觉蒙蔽。我爱你，可是却讨厌你，讨厌你算计我，讨厌你拿怀孕来逼我结婚，讨厌你没玩没了的撒谎，一个谎言接一个谎言。我摸不清你到底要怎样，也不清楚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莫名的固执。可是，不可否认的，我辜负你了。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最后却因为我，你选择自杀。是我，让你彻底失望了。……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对待你，爱护你。可以吗？”他最后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点的哭腔，听起来特别微弱。
　　我却始终一动不动，不做任何回应。他不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安静地躺着，不知不觉，竟然又睡着了。他的那段话，我完全忽略了，这样说，又有何用呢？
　　醒来的时候，老妈妈就在我的床边，给我擦拭身体。
　　“意意，你终于醒了”，她说着说着，竟也哭了。毛巾搁到一旁，俯下身子搂着我。
　　“老妈妈”我慢慢起身。老妈妈帮着我坐起来，拿着枕头垫在我身后。老妈妈坐在我的身旁，一直摸着我周身，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我还活着。
　　“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走了，我一个孤苦伶仃的，怎么办，我要怎么活下去！意意，你是我的心肝宝贝，老妈妈最珍贵的就是你，你怎么可以……”。
　　我慢慢挪动身体，抱着我的老妈妈。不知不觉，就哭了。我靠在她的肩头，用力的说“老妈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累好辛苦，我活不下去了。没有希望，没有爱，没有动力，没有阳光。在这个孤苦伶仃的世界上，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活了将近三十年，真的好辛苦。爸爸妈妈走了，孩子也没有了，处心积虑得到殷梓琛，最终也失去，还坐了六七年牢，一无所有。人生中的痛苦比快乐多得多，只有死，才可以让我喘口气。老妈妈，你懂吗？”
　　“我懂，我懂你有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孩子呀，那么多条路可以走，你不应该选择自杀。你是多么棒的孩子，你是我的骄傲。”
　　“我不配”。
　　“既然上天不夺走你的生命，答应老妈妈，好好想想，不要再轻生了，好吗？我承担不起一丝失去你的风险。为了我，好好想想，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她深深地看着我，泪水还在眼眶里，白发又多了好多。
　　我静默了好久，“老妈妈，让我好好想想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好，我就算你答应我了。我们打勾勾，不许变”。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又拉起我的手，勾起了我的小拇指，打了勾勾，我忍不住轻轻地笑了。我想我这样对老妈妈，真是可恶。
　　屋里安静了，却听到门外护士的声音，“殷先生，你在门外很久了，怎么不进去看看你太太？”
　　敲门声响起，老妈妈去开门。
　　“梓琛，意意醒了，快过来”。
　　他端着弄好的饭菜，摆在桌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我给意意送饭，你们在讲话，觉得打搅你们不好，才在外面等”。
　　“梓琛，没关系的”。老妈妈帮我弄饭菜，我只能吃白粥和清淡的菜。
　　殷梓琛从老妈妈手上拿过饭碗，准备要喂我，他用勺子舀起一口粥，送到我面前。
　　老妈妈故意给我们俩留空间，往外走，说了句，“我去准备洗漱用品，梓琛你照顾意意啊”。

作者有话说

　　我会努力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