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停一停

3、无言

　　夜渐渐深了，电视的昆曲节目也结束了，老妈妈回房里睡觉，我却不想那么快睡，继续看着可有可无的节目。
　　殷梓琛大概完成了工作，从书房里出来。
　　这间屋子有书房，有主人房，和两间客房，老妈妈住一间客人房，宋苒苒和秦嫂一间房，而我却住主人房，殷梓琛自己则在书房睡，我不知道这安排是不是为了尊重我这个“客人”，所以他就大方地让出主人房给我。
　　“你让我在你家住到什么时候？”我问。
　　他终于是正视地看着我，而我的问题似乎很让他为难，他想了半响才缓缓地答“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出国也可以，我帮你安排”。他又加了一句。
　　“不劳你费心，有老妈妈在这里，我不离开”。其实我想说的是，有你在，我怎么会舍得走。
　　“随便你，但是苒苒的事，你注意点，拜你所赐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你还有良心就好好对她。”
　　“我没有良心，你知道的，何必这么说”。
　　“你爱怎样我不管，但是你最好别触我底线”。
　　“你的底线不就是宋芊吗？我触了，这些年你对我所有的不闻不问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对吗？”
　　“对”。他的语气不像刚刚那样风轻云淡，而是重了许多。
　　“你对我真好”。我对他笑了笑，从沙发站起，走进房间。
　　从大厅到房间，距离很短，从背对他走向房间的那刻，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我想努力忍着，至少到房间再哭出来，可我忍不住，打开房门那刹，我已满脸是泪。
　　我把门反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掉，身子靠在床边，把脸埋在被子里，我把自己所有的声响也埋在被子里，身体却拼命在发抖，我咬着自己的手腕，想制止自己发抖，却徒劳无功。六年了，除去那次，无论我在牢里受怎样的对待，都没有哭过，我的眼泪攒了太久，心已经装盛不了。
　　昨天我才刚刚出狱，是这六年多来我第一次见到他，在狱里六年，他从没探视过我，如今我出来了，他还是对我冷冰冰，他还是放不下宋芊，还在恨我。
　　我很痛，因为他短短的话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刀，直狠狠地往我的旧患上刺，不带一丝怜悯。
　　我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哭，哭了好久，哭着哭着我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却睡在了床上，盖了被子。我有些诧异，但不及细思。因为老妈妈在门外敲着。
　　“意意，我进来咯”，我房间没锁门，老妈妈端着早餐打开我的房门，又轻轻地关上。
　　“老妈妈，不用拿进来的，我出去吃就好”。
　　她把早餐放在桌面，坐在我的床边，手拉着我的手，“意意，你刚出来，比较辛苦，有些事情要适应，这六年来你一个人过，我也很少能见到你，你的所受的苦，有些我知道，有些不知道，知道的我可以安慰你，不知道的就那部分，你愿意就告诉老妈妈，老妈妈替你分担，不要自己藏在心里，你从小就那么苦，现在不应该再这样了，你值得拥有幸福，你是我最骄傲的，也是我的最爱，你和老爸爸一样，对我很重要，有事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哭，也不要哭，你该幸福的，我的孩子，老妈妈希望你幸福。”
　　我轻轻地靠在老妈妈的肩上，静静地听着她对我说的话，我还是没有想好要怎样，我不能对老妈妈做出承诺，我怕我会食言，对自己都给不起承诺，何况是我爱的老妈妈。
　　“老妈妈，我起来吃早餐啦。”我从被子里起来，到卫生间去洗簌。已经是八点，宋苒苒去上学，殷梓琛还没去上班，我不愿与他碰面，突然庆幸老妈妈把早餐拿进房间，我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这六年让我迅速苍老，那个有活力，青春向上的夏意已经死了，剩下的，现在的，夏意，只是副躯壳，我不知道自己想怎样要怎样，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殷梓琛还没有走，我用余光瞟到他在餐桌上，但我却装作看不见，径自走入房里。
　　老妈妈已经帮我叠好被子，就像在孤儿院那样，我最不喜欢叠被子，而她总是帮我叠好。其实在我和殷梓琛结婚的一年多，被子也是他叠的，他叠的被子很丑，我以前总笑着说像肠粉，丑死了，而他就拿被子去包我，把我卷在被子里，紧紧地抱着，俩人就在床上闹着玩，上班的时间耽误，就拼命地赶，在那段时光里，他对我是不是有爱情那个这种东西呢，我已无从考证，也无处考证。
　　我吃着早餐，老妈妈在帮我摆放行李，行李袋里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套衣服，洗漱用品而已。她把衣服摆在衣柜里，这间房间之前应该是殷梓琛在住，衣柜里还摆着他的冬天衣服，我的视线被它吸引。

作者有话说

　　继续看下去的亲 希望你们明天有个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