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纵酒寻欢

9、第 9 章

　　月朗星稀，山里的空气显得愈加清冽。夜晚的山路人迹罕至，月光撒在路面，黑色的树杈将它们庞大的影子投在地上。赵耀很少会主注意到这个城市初冬夜晚的景象，要不是小镜求他出来散步，恐怕他永远不会知道。对于他来说，所有的夜晚全都是城市里妖冶迷醉的灯火。下山的时候，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窸窣的响动，赵耀下意识的将小镜往自己身边拽。小镜却好奇的跑过去探查究竟。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那里瑟瑟发抖。走近一开，是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看到它的一瞬间，小镜欣喜又心疼的叫道：“呀！小狗。”然后兴冲冲的蹲下来摸它的头。感觉到有人抚摸，它不安的嗷嗷叫了起来。小镜爱怜的摸着它的头，将它抱起圈在怀中。起初小狗因为冷的缘故四肢颤栗，后来因为有了温暖的怀抱，它渐渐停止抖动。赵耀一直站在一边，不停的活动着被冻得冰冷的手脚，等了大半天仍不见她有要走的意思，赵耀终于不耐烦的求小镜快点回家。
　　“姑奶奶，快走吧！我都冻透了。”
　　小镜小时被粘在地面上一样，死死的蹲着。赵耀无奈之下，走到近前，站着看她。
　　小镜根本没注意到他，只顾着安抚这只瑟瑟发抖的土狗。直到赵耀低下身子拉她起来，她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活人的存在。起身时她依然抱着小狗，然后用幼兽办无辜的眼神望着赵耀，赵耀下意识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干嘛这么看我？”
　　“能收养它吗？”
　　“不行。”赵耀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看它多可怜？拜托啦！”小镜一脸焦急的神情让赵耀于心不忍，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求你了！”
　　“就是不行。”
　　“你摸摸它，它抖得厉害。今天不把它带回去的话，它会被冻死的。”
　　“你再不回去，我也会被冻死的。”
　　“你怎么这么冷血？”
　　“你说这话还真是没良心。忘了是谁救了你两回？”赵耀被她说的有点生气。
　　“你是好人。连我你都收留了，多一只狗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吗？”
　　“介意！”
　　“求你了。”小镜拉着他的一只胳膊，使劲摇晃着。
　　赵耀有些犹豫，但还是狠心的拒绝了。“说了不行。我怕狗！”说完他就拉起小镜要走。蜷缩在小镜怀里的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逃命一般从小镜怀里挣脱出来。小镜被赵耀强行拖着离开。
　　走出几步，就听见嗷嗷的叫声。小镜一回头，看见小狗正跟在他们身后，就再也不肯多走一步，蹲在地上，看着小狗，又看看赵耀。
　　“烦死了！快走！”
　　“求求你！”
　　“真是！抱着狗快走！”
　　“这么说你答应了？”小镜满脸欣喜，不禁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这是赵耀第一次看见她打字内心的笑。原来她笑起来很甜，脸上的两个酒窝分外动人。
　　“再不走连我都要冻僵了。更别说狗了。”赵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前走，一边抱怨着。小镜赶紧抱起狗，小跑着跟上他。
　　回到家里，赵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镜给狗放好了牛奶以后又忙着给这个孤苦伶仃的狗造一个温暖的房子。喝完奶以后，小狗瞬间变得精神起来，好奇的打量着这座豪宅，在赵耀脚底下走来走去，友好的朝他摇尾巴。赵耀看小镜不在，抬起脚就把狗踹到一边，无辜的狗立即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赵耀心满意足的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看电视里播放的体育节目。小镜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大纸箱，居然还找了一些毛茸茸暖烘烘的毯子垫在下面。
　　“来，宝贝儿，从今天开始这是你家啦！快来试试，舒服吗？”小镜入戏的跟狗说话，同时把狗放进纸盒子里。小狗在盒子里转了两圈，满意的找了一个角落卧下了。赵耀看着满脸笑容的小镜，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只狗是如何唤起这个郁郁寡欢的姑娘身上的母性情怀的。
　　“怎么没见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这么温柔？还宝贝儿，真肉麻！”赵耀一边盯着小镜看，一边挖苦道。
　　“你跟狗有仇啊？干嘛这么大反应？”小镜蹲在纸箱前，把头抬起来看着赵耀。
　　“一只破狗，待遇比人还高！亏我对你这么好！”恐怕赵耀自己根本没发觉他语气中弥漫的醋意。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又收留我呢？”小镜突然用非常严肃认真的神情望着他。
　　“我……”赵耀刚要开口，看见她的神情，一时语塞，“我，我学雷锋做好事不可以吗？”
　　小镜从地上站起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原因，因为你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有一瞬间，赵耀的神情黯淡下来。然后又迅速恢复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眯着眼睛看着小镜，“看上你了呗！”，边说边从沙发里站起来，凑到小镜跟前，弯着腰，用迷人的眼神看着她。
　　“困了。睡觉去。”小镜知道他又要插科打诨调戏她，不想深究，转身要走。
　　“晚安！”赵耀迅速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一个偷袭别人成功的小孩一样心满意足的转身回房。
　　小镜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才感觉到自己满脸发烫。回到房间，关了灯躺在床上，一闭眼才发现，赵耀那张痞气的脸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平时一向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她今天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的救命恩人。寒冷的冬夜，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在桥洞下面忍饥挨饿的场面她不是没见过，街上那些断臂残肢的乞讨者她不是没见过，可是她也曾像那些城市里匆忙的过客一样冷漠，而今天她却拿一只狗的生命来要挟他，求得他的帮助。小镜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可能是出于对这只狗的同情吧，或者是可怜自己，看见它，就像看见茕茕孑立的自己。但这就是强迫别人的理由吗？要知道从始至终赵耀就不欠她什么。想到这里，她不安起来。
　　摸黑坐了起来，对着空气长叹一声，她终于下定决心，来到赵耀门前，敲响了房门。敲了几下，房间里似乎都没有动静。小镜低着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鞋，若有所思。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耀打开了房门。看他一脸恼怒的样子，就知道是被吵醒了。
　　赵耀开了门，看见她站在门口便转身把自己扔到床上。小镜跟他进屋，用一种小心翼翼又颇为诚恳的语气对他说道，“赵耀，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赵耀闷声哼了一句。
　　“我知道自己很过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过两天把它送走吧。我可以每天给它送点饭什么的。”
　　“嗯。”赵耀又哼了一声，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之前都谢谢你了。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小镜恨不得把所有的话一股脑的告诉他，根本没发现赵耀的不耐烦。
　　“你有完没完！”赵耀气恼的把头蒙在被子里。
　　“真的对不起，我借住在你家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小镜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赵耀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双手夹住她的脸，用嘴堵住了她的话。
　　小镜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赵耀这一吻暴躁而狂乱，小镜双手挣扎着，想把他推开，却被他用双臂箍住。等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才放开她。
　　“还说吗？”赵耀用一种像是要惩罚犯错的孩子的口气问她。
　　小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空气不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脸色一片绯红。
　　“害羞了？”赵耀伸手托了一下她的下巴，用一种颇为诱惑的方式调戏她。
　　“无聊。”小镜抬腿踹了他一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