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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从善如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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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一辆雍容典雅的马车在醉乡酒楼门前停下,银州倏地从车上跳下来拉开帘子,李从嘉俯身下了马车,将侍卫屏退,只留下银州跟随。酒楼中霎时安静下来,一个醉醺醺的大叔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搂住从嘉的肩膀,“美人儿,来跟大爷喝一杯!把大爷服侍好了,大爷重重有赏!”银州一掌将醉汉推开,从嘉抬头望了望楼上的雅座,一双凤眸微微眯起。醉汉摔了个狗啃泥,恼羞成怒的吼道:“你小子居然敢推本大爷!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银州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醉汉盛气凌人的冷笑道:“我可是当朝刘大总管的义子!今天你敢动我,我会让你们主仆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我还要你家主子成为我□□的奴隶!哈哈——”醉汉仰天大笑。
“口出狂言!”突然一道青影从楼上飞下,“啪——”的一声,醉汉应声向后滚去,嘴角溢出了一丝鲜红。
俊朗的身影轻盈的走向从嘉,“六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
“路上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从嘉看了眼地上晕厥过去的醉汉,又微笑的回过头,“从善,我们楼上聊吧。”
青衣男子拉着从嘉上了楼,一脸八卦的表情,迫不及待的问:“六哥我都看见啦!你就别否认了……那个女子不知是哪家千金?”
从嘉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又立即褪去,“七弟何出此言?”
“她生的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看六哥时的模样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再看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李从善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仿佛该女子就站在他眼前。
从嘉不置可否的笑笑,“七弟何时学会了浮夸之语?”
虽然从善不乏溢美之词,但他描绘的也不差分毫……从嘉思忖着,可她为何会出现在钟山?还是女扮男装……而如今又以女装出现在金陵?那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从嘉陷入了沉思,从善的大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魂兮归来——”
看着不慌不忙的俩人,银州神色有些焦虑,“郡公,七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对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从善一拍脑袋,风风火火的拉起从嘉,“六哥走,我们要去给樊太傅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城外的一家私塾别院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是李白的《将进酒》。循声望去,一位白衣老者正缓缓的踱着步,向底下的学生解释着什么。
“樊太傅!”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者微微一愣,眼角溢出了浑浊的泪光,自从那天后,已经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喊他了……
“殿下,你们怎么来了?”老者颤颤巍巍的就要下跪,从嘉连将他扶起,“太傅不必多礼。”
从善握住老者的手,嘘寒问暖道:“太傅近来可好?”
“好……好……”老者感动得老泪纵横,对身后的学生道:“你们还不过来见过六殿下和七殿下!”学生们一听,惊慌失措的站起身。
“都免了!”从善打断老者的话,“我跟六哥只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就不要有这么多繁文缛节了。”
“这……大皇子他……可好?”老者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老夫跟皇上提出‘皇位传兄不传子’,大皇子也不会一病不起……”
从嘉扶着老者坐下,“大哥现在身体很好。况且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傅又何必自揭伤疤?”
老者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还请殿下屋内休息。”又转身向旁边的一位面容清秀的学生道:“叔清,给两位殿下斟茶。”
从善端详着一旁站立的叔清,“我听说太傅有个自幼就聪明好学,能思善算,博闻强记的儿子,就是这位?”
“殿下过奖了,小儿愚钝,哪里比得过六殿下天资聪慧。”老者向从嘉投来赞许的眼光,从嘉是他所教皇子中文采最出众的一个,他也为有这样的一个学生而骄傲。
“爹!哪有你这样诋毁孩儿的!”叔清不服气的争辩道,“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闭嘴!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负的儿子!”樊太傅气得脸都抽出了,“别说皇上了,就连周丞相家的大女儿文采都在我之上,更何况是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哦?”从嘉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让太傅甘拜下风?我倒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