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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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了，莫要担心，成绩要转年开学，大约一月底才会公布。他们又拾起了日记这茬儿，这回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一人写一天，这样比较好玩，不过哦，不排除偶尔偷懒一下哦！
混合篇：
十二月二十三日阴 （仙道）
今天正式开始放寒假！在平安夜之前，其实学校还蛮体贴我们的哦。
不过今年的圣诞节带着几分忧伤的色彩，之所以能够轻轻松松玩乐是因为不能参加冬季选拔赛……算了，忧郁也没用！还是好好利用这个短暂的寒假吧！
流川的假期安排实在太烂了，那是什么呀！真的是除了去健身房就是一个人练球。球队都放假了好不好，可见休息也是必不可少的啊！我和越野念叨来着，顺便问问他和才交往不久的女朋友有什么节目。越野耷眉耷嘴角的，说不理解我为什么一提流川就这么兴奋，啊，反正你们都在一起了我也无所谓了，不过同样都是男生，脱了衣服还不就和照镜子一样，真的会有欲望吗？哎呀，这要我怎么说明呢，真是……虽然不好意思……但我还是理直气壮告诉他，我那么可爱的流川那些隐私地方长得也很可爱，和别人可不一样！尽管不丰富，我有女性经验的，和第二个女朋友做过……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其实是，全天下的女人那个地方的轮廓和构造都大同小异吧，当然男人也是，至于实际运用起来……我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想要表达的是无论换了谁，那个私密地方的轮廓都是差不多的，如果只是看着那部分就欲望蓬勃，只靠这个维持关系，那不是忒低级了，人与人之间能够吸引彼此的东西绝对不止于此。
反正越野听了嘴角下垂得更厉害了，哈哈！我接着揶揄他，你看你那女友，每次都要你好生侍候，事后还要买上一大堆零食才肯和你来一次，我的流川可主动了，好多天不和他做，他就不高兴呢。说起来，越野将来决定和女朋友考同一所学校，应该会交往很久的，做过点什么也就不稀奇了，那个女生就属于超爱耍脾气的类型，不去宾馆，不去越野家，每次必须趁着她父母不在家在她自己房里才肯，而且之前一定会啰啰嗦嗦，呃，越野不是喜欢温柔懂事的吗？看来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诶。
寒假满打满算才两周，我要带流川去玩，新年的时候把他打包，打包带回我家！过了圣诞节就去买新干线的车票！
流川枫看过这篇日记，真想把这页整个扯下来撕掉，可背面是上一篇他写的，两篇分别在这张纸的反正面，只好作罢。
十二月二十四日晴 （流川）
这个人又胡说八道，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他狡辩自己说的都是事实，越野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不碍事！我打了他几下，他装着很疼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爱偷懒还爱掰歪理，虽然勤学苦练是必须的，可人和人是不同的，同一种训练方式不一定人人都合适，他就不适合每天强度同样的训练，需要按照不同情况变换，那样效果才更好，什么别看他平时会溜掉，但是一旦确定了比赛日期，他练得比谁都勤快……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又没看到，可每次和他一起去小公园打球，他的技术确实不见生疏，哼。
我伸手捅他腰眼，“胖了，胖了……”，这就是偷懒的后果，他马上坐到床边，掀起衣服给我看，“没有！”我刚好咬上一口（得意）。
今天是平安夜，下午就被仙道拉出去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乐，在拉卡OK见到了越野那家伙的女朋友，有点特色，活像个篮球，我小声和仙道说，他却告诉我微胖的身材才是最受青睐，让我也长肥点，这样才好吃。她不止微胖吧，分明是很胖非常胖，而且矮。不过我倒也想变得强壮一些，至少能像樱木那白痴一样，今年新年就许这个愿望吧。
吃晚饭之前散伙了，各自约会去了。我又被仙道带到了人猿大王家的料理店，就是那个两米巨人鱼住家的饭馆。外面排队的人格外多，原来这家店很受欢迎，仙道解释学长不考大学决定继承家业，厨师的修行今年夏天已经开始了，我是难以想象人猿大王做菜的样子。
人猿大王热络地站在榻榻米前和我们搭话，店内有一半是和式坐席，以屏风隔开。店里伙计的制服和围裙穿在他身上还真有趣，马戏团的猴子穿上衣服就这效果吧。他一个劲夸耀这次的金枪鱼格外新鲜，做成生鱼片特别鲜美，这倒不假，我吃了不少。仙道忽然问起招牌菜河豚料理，人猿大王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贵着哩，可不是做给你们这种小鬼吃的，我远不够资格做那道菜，别说做，连碰河豚的资格都没有呢，那可是父亲毕生的绝活。有什么了不起，我倒要尝尝不可，被仙道拦住了，不大好意思地小声说他可没有这么多钱，我有，没什么问题，他还是拦着我，今天必须他请客，我要是出钱他就不高兴，这个人！
算了，这顿饭吃得挺满意。下次我一定要吃河豚火锅！
我们没有去海边，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繁华的街上散步，仙道掏出一副毛线手套，说是给我的圣诞礼物，可我什么都没准备……他说我傻瓜，以后还有机会。不行，这次我就要补上！
最后还是买到了。
我赢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晴 （仙道）
都怪流川啦！非要买礼物，在街上逛到半夜，今天两个人都感冒啦，只好窝在屋里对着打喷嚏了。
我的流川真是个认真刻板，认死理的人哪，而且说一不二。就拿日记这事来说，讲好了要写，昨晚回来又困又累他都坚持写完，虽然后面的字迹分辨起来相当困难了吧，哈。
我有他就非常满足了啊，其他的东西一来我不缺，二来实在没什么执著的，礼物这东西的价值就在于惊喜啦，在意想不到之下收到才有意义啊，我耐心地和流川讲了，真的不必介意啦，他都不听，居然让我一个人先回去，他自己去买，那怎行！——这就是这只篮球造型的水晶镇纸的来历。
我们很不讲究地赖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枕着流川的腿非常认真地对他说，跟我回东京过年吧，去我家，让你尝我妈的手艺，好好给你过十六周岁的生日。他略微有些吃惊，撑开快眯成一条缝的瞌睡眼，歪起头不知在想什么，将近十分钟过去了都没言声，我打算再游说一下，他点头了。
嗯，流川的妈妈也在东京的医院工作，父亲不一定回国，但借这个机会光看看妈妈也好嘛！决定喽，开始期待回家了，我要提前买好指定席的车票！
十二月二十六日多云 （流川）
这个人越来越偷工减料，日记越写越短！
十二月二十七日晴 （仙道）
哎呀呀，你这也算日记呀，我亲爱的女朋友，我的流川宝贝儿？就为了吐槽我一句占了一页纸呀。
流川宝贝儿还理直气壮呢，昨天又在屋里待了一天，睁开眼就快中午了，没什么可记录的。唔，我的流川生我气了，嫌我不好好写，好吧，我承认我偷懒，原谅我吧。
今天买好了车票，反正是回家，没什么可带的行李，家里什么都有。流川将一些换洗的衣物装进平时用的运动包。
我开始写贺卡，寄给这边的同学朋友，还有田冈教练。流川去健身房待了一上午，回来倒头就睡，我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棉被卷好可爱呦，感冒还没好呢，不能再着凉。啊，这小子不但脾气犟，总板着的那张脸也是一副倔强相，可是脸颊却出乎意料的柔软，明明是尖脸盘，也没有多少肉，怎么这么软乎哩。
我不过是把嘴贴在他脸蛋子上吹气，他就醒了，质问我这又玩什么的，打扰他睡觉啦，然后恼了，唉……可怜的我又挨了几下。
十二月二十九日晴 （仙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天早上出发！
十二月三十一日晴 （流川）
现在是在去东京的新干线列车上，没多远，才起来不久也不怎么困，没事做就把日记写了好了。我警告旁边那家伙，我写的时候不许看！
第一次白天写有点不习惯，以前总是晚上，仙道说日记不就是为了记录一天发生大事小事乱七八糟的事，当然要在这一天快结束时动笔啊，写早了要是再发生些出乎意料的事岂不是还得补充？当然日记也不非得弄成流水账，总之就是件自己想做就做不想做不做的事，什么时间都随意。不，我认为晚上写有理，所以也这么做。
今天的计划，一会儿到了车站，下了车先去仙道家拜会他的父母。东京站……我很少来东京，没有必要，这里的街道总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像东京站这样大的像迷宫的车站最让我头疼。明天就是新年，一会儿车站里的人肯定教我无比震惊，我还是先睡一会儿吧，不然心脏吃不消。
一月一日晴 （仙道）
今天是流川的生日。他却不在。我一点都没心思过年。
昨天他来我家，我实在想不出究竟哪一点细微的地方刺激到他了，吃午饭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表现就有些不对劲，到了下午，他忽然提出来要去妈妈的公寓，晚上住下，等她回来，一起过年。我当然不能阻拦，也没有理由，我本打算和父母撒谎，称流川家里有些麻烦，过年三天住我家里，这回用不上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打车送他到目的地，那是六本木一处高档地段的公寓，原来他妈妈独自住着这么好的房子，换了我家是负担不起的。他向我挥手，独自消失在公寓楼口。我闷闷不乐独自回家。
我还没有把生日礼物交给他，不想提前送，可再不送就会错过，犹豫之下他已经去了妈妈的公寓。
这份礼物我很用心，不是钱可以买到的。我拜托彦一，向他姐姐求助也行，总之我要收集所有登载着有关流川枫事迹的杂志和报纸，这么短的时间可能集不齐，尽量吧，有多少拿多少，我要把他从初中，若是从小学更好，在篮球上的成长经历都剪贴下来，按照时间顺序做成册子。我买了木质封面B5规格的精美本子，为了给他惊喜事先不能让他发现，这项工作不能带回公寓，只能利用在学校的空闲时间弄，决定以后每天午休都和彦一去图书馆整理这些材料，要么就是在无人的体育馆。彦一可是帮了大忙，我还没正经感谢他呢，他好奇问我整这些做什么，我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他似乎信以为真，我们的事除了越野还没被其他人发现，我信得过越野，他不会乱说。
除夕夜的年夜饭，红白歌会，我全都心不在焉，妈妈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病了，这段时间在神奈川过得不好么？说我送流川回来就拿着那个木头面的本子发呆。我不知怎么解释，只能笑笑敷衍说没事。
早上一起来爸爸到群马县探望姑姑去了，我也想去外婆家，却被妈妈拉住了，说一会儿有些亲戚来拜访，要问我的情况。唉，我最不擅长这种事了，可这样好歹能分散我想流川的情绪。
真后悔没问流川妈妈公寓的门牌号和电话号码！
我的计划是共赏新年日出，祝他生日快乐，然后送上礼物。
而现在呢，一号马上就要过去啦！计划全打乱啦，不高兴啦！
“流川，十六岁生日快乐哦！”
一月二日晴 （流川）
东京比神奈川冷。
今天我跑回仙道家了。
前天突然离开，他的父母尤其是妈妈实在是太热情了，不但热络地要我一起坐在桌前吃午饭，
一听说我是仙道在高中那边的好朋友就不停问我各种问题，我最怵头这种情况，我找借口躲出去不是因为这个。
在浓重的家庭氛围下，我突然觉得如果仙道是女的就好了，那样我马上开口和她的父母提出来要她，再回神奈川把她好好安置在我家里，等岁数够了就结婚。可是不能说，仙道总说我不谙世事什么的，这点道理我还懂，对方是男生，怎么也不好让父母知道，虽然告诉我家的欧巴桑（她厚脸皮在外人面前称只有三十岁，禁止我叫她妈妈）她会同意还会说出些离奇话，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她说的傻话办的离奇事，但不能以她的标准衡量别的父母，她本身就不正常。我怕我再继续待在他家，会忍不住说出来。
仙道得知我家欧巴桑没回过公寓，她的新年都是在医院和其他同事一起给住院的病人开Party度过，我独自在公寓睡了一天半，把生日都睡过去了，他的表情好像快哭了。不至于吧？我习惯了，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差不多两天没见到他，又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我控制不住跑去找他，就又出现在他家公寓外面。
他说我是傻瓜，就算真的说出来了，他的父母也不会大发雷霆的，这点他能保证，父母多少也有些古怪之处，总之竟为这种理由就跑掉太不像话了，下不为例。
今晚我留在他家，和他一起睡在他过去的卧室。我提出要看他刚出生时拍的光屁股的照片，他却耍赖了，说什么不知相簿放在哪里啦之类的，可恶！
他妈妈拿来待客的被褥，他的单人床让给我睡，他在旁边撑起折叠床。锁门之后，他一下钻进我的被窝，没一会儿我们都出汗了，唔，不能在这里做，他父母就在隔壁，会听到声音，用手也不成，会弄被褥上。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木盒般的大本子，说是给我的礼物，还郑重地祝我生日快乐。翻开本子，我……感动。
一月三日晴 （仙道）
一大早我就带流川来看外婆啦。
外婆今年八十一岁，腿脚灵便，一个人独居。自外公去世后，除了妈妈和舅舅，附近偶尔来打声招呼的邻居，她家很清净。
我向她介绍流川，其他的不需多说，外婆看得出来，她不会反对，我从小就笃信不疑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人。果然外婆见到流川眼睛亮了亮，还特意戴上老花镜仔细瞧瞧，而后笑着点头说，这么漂亮斯文的男生可少见了，这个年纪的小鬼都是既粗鲁又浮躁，满脑子色色的事！
看得出流川也很喜欢外婆，大概勾起了他对奶奶的回忆吧，外婆与他家大同小异的老房子也带给他亲切感。
中午，我们坐在起居室的榻榻米上，吃着外婆做的土豆炖牛肉。据说这是最有妈妈味道的家常菜，几乎每个主妇都会做，外婆每年除夕夜都炖一锅，等我们来探望，她就将做好的土豆炖牛肉热一热端给我们吃。妈妈做得也不错，她每次都会选上好的牛肉，但和外婆做的味道就是不同，我更中意外婆的手艺。听了我的赞赏，外婆有点神秘地掩嘴笑，不住摆手，“知道为什么吗？我都是用便宜的猪肉啊。”原来——啊，我大呼上当，不过我还是觉得猪肉比牛肉好吃，流川也有同感，他在外面的家庭餐厅吃过，想必餐厅不至于用猪肉当牛肉，卖出牛肉的价格吧。
午后茶点时间才过，外婆就被邻居邀去打麻将了。
我呢，正坐在檐廊上，对着面前的柿子树。
这棵柿子树曾上过报纸呦，火过一阵子，现在大概被人们淡忘了吧。
我不知它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反正自记事起它就已经在这小院里了，可有年头了。外公去世前十年左右吧，它突然枯死了，不再开花结果，四季如出一辙，枝凋叶败，好不凄惨。外公却一直舍不得砍掉，让它一直留在原处，每天照旧照料它，浇水施肥，从未间断。
外婆明了外公的牵挂，他走后，照料柿子树的工作她接替下来。
直到外公去世的第五个年头，这棵树忽然枯木再逢春，这一年春天干枯的枝头忽然冒出了叶芽，起初以为是看错了，可后来枝头的绿叶越来越多，奇迹般活过来了！
“魂精……回来了。”外婆说。
我不懂，只能猜个大概其，觉得她在说外公，外公的灵魂附在柿子树上了，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
“以人来说的话，就是生灵。”外婆不迷信，对客观科学也不甚了解，却十分笃信超现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活物，植物也好动物也罢，都是有灵魂的，活着的时候灵魂出窍和死去时的灵魂出窍是不同的。电视上不是也报道过，有的人在病床上昏迷了几十年，有呼吸有心跳，某一天突然清醒过来了，我认为那是生灵重新回到身体里了。树也一样啊，它的魂精不知怎么的离体了，只看外表很难看出它是一息尚存还是已经枯死了，照料它的那个人不在了它震惊了，终于醒过来了。”
柿子树复活后，结出的果实比过去更多，外婆自己没法摘，就叫附近认识的邻居来摘，送给周围的小孩子们吃。
喜爱柿子树的外公去世，巨大的打击使柿子树清醒过来了，外婆想要表达的是这个，在科学家看来大概不屑一顾的解释，我相信万物皆有灵。
此时的感觉似曾相识。在哪里经历过来着……
对，是梦里！流川向我表白之后的梦里，具体内容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梦里我哭了。
柿子树的精灵帮我恢复了那个梦中的场景。
我仿佛看到了衰老的自己，比外婆的年纪还要大的自己像现在这样坐在檐廊上，双手伫在拐杖顶端，满上皱纹的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也是流川最喜欢看的。
面前流川阳光下的身影呈半透明状，仍是十五岁的样子，十五岁，穿着第一次主动来陵南找我打球时的长袖体恤和牛仔裤。
“仙道，和我走吧。”
牵住他的手那一刻，我恢复了十六岁的姿态。笑容保留在脸上的我的空壳滞留在檐廊上。我坚信我是幸福的。
梦醒了，我的眼角又湿了。赶忙偷瞄起居室，十六岁的流川盘腿坐在屋角吃着外婆特意保留起来的柿子，很小心不让里面的汁液弄到榻榻米上。
如果这个梦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那真是太好了！我由衷地希望如此，当然中间的过程也要在一起哦，就算会经历不愉快。
树精啊树精，拜托了，保佑我们哦。
仙道擦干眼角，又偷偷看看流川，悄悄把这页纸撕下来了。当做自己的秘密，藏在外婆家里佛龛的抽屉里。
一月四号他们乘新干线返回神奈川。流川问这一本日记写满了怎么处理？仙道干脆地答：烧掉！就当是祭祀啦。不然放哪里？存着的话，万一哪天不小心弄丢了给人看到了……流川枫不乐意了，他那么认真还花费了那么多工夫，岂不是全白费了！于是呢，仙道又被打了。
哈，不管是否继续写日记，生活都会继续下去喽！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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