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我要你》素手缠青丝

5、第五章

　　海南那惊鸿一瞥，犹如海市蜃楼一般常在楚乂梦中闪现,甚至于和床伴欢好的时候，脑海中也会不自觉地浮现那让人如痴如醉的春风笑颜。不知道哪个人说过：“一个人所得不到的渴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或消散为释怀，或沉淀为执念。”楚乂觉得这话说得真他妈的对极了。自己对那小子是真的存了执念了。这两个多月里，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可依然杳无音讯，也不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自己确实给不出更多的信息！这怨得了谁？怪那小子消失得太快？还是怨自己动作不够迅速？有时扪心自问，找不到又能如何？又该如何？纵然心有不甘。可是生活还是得继续不是？
　　楚乂是什么人？怎么会承认自己被一面之缘的人弄得魂不守舍？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刻意地投入声色之中，身边的男孩走马灯似的换，俊秀的，柔媚的、可爱的、俏皮的、不一而足，只可惜再酣畅淋漓的肉搏似乎也驱散不了自己内心的焦灼与渴望，纠结一段时间后，也就不再瞎折腾了。
　　这十多天，自己没有找任何人，一是实在找不到可心的人代替，二则是因为事务缠身，再则也想修复和家里的关系，长期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才在接了表弟徐翼入学之后，哄了姑妈楚安然和姑父徐振飞到家里小住，指望着二位从中斡旋，抹了蜜的嘴巴哄得姑父姑妈眉开眼笑，姑妈一口应承下来，答应劝说哥哥和爸爸不干涉侄子的事业问题。至于自己的性向楚乂不好跟姑姑说，相信这种事父亲和爷爷也不想提 。姑妈和姑父果然不负所望，姑妈对着老爷子打亲情牌，姑父更是入情入理地与大舅子分析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力陈楚乂从商的种种好处，说得他们有所松动。再加上自己拉下脸面极力补救，主动和父亲开诚布公地谈了几次，父子关系总算破冰。毕竟自己干出的成绩摆在那，所以最终家里还是默认了自己从商这条路，当然对于自己的性向问题老人还是有些微词，不过有姑妈姑父在，他们也不好发作不是？来日方长，慢慢耗吧！
　　夜深了，楚乂在阳台边吸着烟边任凭自己的思绪驰骋，惊觉自己走神太久后，又去洗了把脸，回到书房继续投入工作，最近一直在备战和法国伊圣集团的融资案，大方向已经敲定，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需进一步商议，双方都想争取更多的利益，要达成共识不是那么简单，这不明天又要飞到法国去谈。
　　楚乂在法国忙得脚不沾地的那十多天，乔木这边也过得度日如年。自8月18日早上起就开始饱受折磨，先是几千号人穿着军装站在操场上参加军训动员大会，冗长的议程让人昏昏欲睡，毕竟从中学到高中已经经历了两次军训，像什么要以饱满的精神和乐观的态度参加军训呀；遇到困难、挫折和考验能以平常心对待呀；要磨练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圆满完成学校所交给的第一份试卷呀；诸如此类的陈词滥调，耳朵只差没听出茧子了。从党委书记到团委书记，从校长到政教部主任，从学生代表宣誓到教官宣誓，你方唱罢我登台。动员会一结束，教官代表命令大家回寝室收拾东西，半小时后原地集合准时出发去部队。大家不敢怠慢，所以半小时后，大部队如一条长龙一样准时向部队进发，为期15天的军训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到真正军训开始，乔木才明白以前中学、高中的军训都是小儿科，大学的军训强度比当初的大多了。队列训练、军姿练习看似简单，机械的重复几百遍不是一般的累人，而且要做得整齐划一真的很难，往往是一人做错，全队受罚，一站就是1小时以上，军训已经够累人了，还得整理内务，别的不说，光是那叠被就让很多男生欲哭无泪，和被子搏斗半天都无法叠得有棱有角。在这里，教官刻意忽略大家是学生，一切都比照军人的标准，非常严苛，吃饭之前要唱军歌，唱完一首又一首，直到教官满意为止，常常半夜紧急集合，弄得大伙儿精疲力尽，苦不堪言。几天下来，大家就如同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睡觉睡的是通铺，水泥的预制板，上面垫着棕垫，铺着一张张席子，十几个人一间屋，还不许锁门，方便教官查夜。因为军训强度很大，晚上有些人沾铺就睡，可到底还是有些精神好的，乔木这间屋子里恰好就尽是些精力过剩的。教官们在外面巡夜，总是故意敛声屏气、神出鬼没的，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估计他们就想逮机会整整人吧！20号晚上乔木和他们打闹的时候就被逮个正着，一屋子人除了徐翼、唐兴垚和于孟泽熟睡幸免于难之外，全被抓到走廊上罚站军姿，一个个只穿了条内裤，赤条条地站成一排吹风，好不壮观。乔木心里羡慕死了屋里那三个睡得死猪一样的好友，哎，早知道自己就不闹了。有几个起来入厕的看见了，幸灾乐祸地回去，一会儿入厕的人就多了起来，教官抓了几个过来陪站，终于消停了。站了大概一小时后，教官终于发话：“还闹不？”众人借坡下驴，赶紧保证：“不闹了！不敢了！”教官嘴角微弯，背过身去，转过身来又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呵斥道：“还不快点回去睡觉！”众人呼啦啦冲回寝室，立马钻进被窝，再不敢放肆。

　　每天的军训时间都安排得非常紧张，军事训练强度也在加大,训练军体拳、匍匐前进、队列汇操、编方队、合练，乔木也被整得够呛。25号，凌晨四点半，紧急集合的号声又响起了，待集合后，教官突然宣布出去拉练，众人始料不及，可也只得认命。一路上，抱怨声不断，有的男生甚至说早知道今天要拉练的话就好了，可以预先把必备神器垫在鞋里，保准让脚少受些罪，乔木听到这个，好奇地问旁边一男生，到底是什么必备神器能让脚少受罪？那男生口吐三字：“卫生巾。”乔木听了直感叹自己孤陋寡闻。待拉练回来，大伙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教官说由于是初次拉练，所以就只跑五公里的来回，下次拉练会要求更高些，这不啻是雪上加霜，队伍里惨叫声此起彼伏。以后的几天，大家都如临大敌，谈拉练色变，每晚大家都和衣而睡，打起的背包更是不敢松开，纵是这样，听到军号的声音，宿舍里仍然一片忙乱，帽子鞋子满天飞……
　　28号半夜，紧急集合的号声又响了，所幸经历了好几次后，速度已经快得多了，不一会就整齐地站在了操场上，这一次教官提了个古怪的要求，要求所有人都脱下鞋子提在手上，然后挨个检查，乔木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教官一定是检查鞋子里有没有卫生巾，已经喊了好些人站到队列外面去，待检查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出了队列，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教官又叫站在队列里的人回去睡觉，留下了那些出了队列的，乔木寝室里的四个人中唐兴垚也被留下来了，后来听唐兴垚说教官也没有怎么骂他们，只是说他们投机取巧垫那个东西太不够爷们了，然后喊他们站军姿反省。乔木暗道：怪不得这几天挨过罚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顶不够爷们的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
　　最后一天，军训汇报演出的时候，大家都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尽显军人的飒爽英姿。乔木参加了100人的军体拳表演方队，还被安排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倒不是他长得好看的缘故，实在是他的一招一式都十分到位，踢、打、摔、拿、拧……样样拿得出手。所以当学生会的莫云枫苏清浅他们做军训特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乔木，宣传部的许晚晴更是抓拍了好几张特写，只差没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