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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好久没睡这么好了,这几年来,辗转各处,周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过了,看着简陋的房子,想起了那个笨拙的男人,转头,诶?人不在了,也是啊,他一看就是农家的好把式,肯定早早就去忙了。周梧走出屋子,他记得昨天好像看到院里有一口井,昨天天太黑,没看清,院子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左边一口井,右边是菜园子,菜园子角落有一个小棚子,估计是茅厕。井边挨着卧房的地方密密实实的一间茅屋,可能放粮食什么的。井里的水刺激的周梧一个激灵,这下是彻底醒了。桌上用碗扣着的馒头,边上是咸菜,可是周梧现在不急着吃早饭(其实是午饭),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什么借口留下来。正在那沉思,门口的光被挡住了,原来是郑宝树回来了,手里提着野兔,应该是他自己猎到的吧。那人却连看都看没看一眼直奔厨房,丢下一句“我做肉给你吃”。
      周梧郁闷了,好像胳膊被捏伤的是他吧,那人躲什么,他又不会讹他,难道在内疚,呃,还是说清楚的好。
      掀开帘子就看到高壮的男人在灶台前忙碌,粗布衣掩饰不了那强壮的身形,一般这样身形的人都会给人压迫的感觉,可是,周梧不觉得,他看到了寂寞,是的,寂寞,孤寂的能把人淹没的寂寞。
      “郑大哥,我,我想你这里在多留几天,可以吗?”
      周梧没有看漏他刚出声时男人明显变得僵硬的身躯。半响,没有回答。“是啊,谁会愿意收留一个落魄书生呢!更何况这个家如此穷困,多一个人吃饭,恐怕就揭不开锅了。”周梧难免有些失落。
      “我……是小生唐突了。”
      “不是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家穷就好了”郑宝树一声大喝,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唇齿间。
      周梧看着这个大汉又开始的暴喝到最后涨红了脸皮,脸上的颜色挨个换。
      “噗嗤”周梧压不住自己的声音笑了。
      相视而笑的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对方眼里闪过的光。
      第四天的时候周梧胳膊上的捏伤消失了,一个月后,周梧和郑宝树一起去猎了一只狍子,当然周梧呆在了郑宝树经常在山上住的小木屋,两个月后,王婶来了。
      “宝树啊,这次你可一定得听婶儿的话,人家都说了,穷不怕,就怕不勤奋,你看,虽然你地少屋旧,但是人好啊,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宝树你能干啊,人又本分,人家那姑娘我看了,持家的一把好手啊,你要看不上,后悔一辈子啊!”王婶说的口沫横飞,郑宝树一脸为难,他嘴笨,又辩驳不了王婶的话,急的一头的汗。
      里屋的周梧却白了脸,他差点就忘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王婶给那个人说亲,现在,又来了,上次推掉了。这次呢,下次呢,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亲娶妻生子!他是一个外人,娶亲的话他哪能厚着脸皮住下,宝树人好,不计较,可他媳妇呢!
      周梧很伤心,自从知道自己是断袖的时候,也奢望过有一个俊逸非凡的人与他对诗吟词,可是这几年的颠沛生活早已让他的死心了。直到在篱笆院外看到了那个山一样的男人,他对他是一见倾心,厚着脸皮要求住下来。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已。可这个机会没有了。听着外面王婶的说辞。那个男人却没有半点反驳,想来该是很满意吧!他一个庄稼汉子能娶到持家的妻子,该是多高兴啊!想到那样的画面周梧的心就抽着疼。罢,罢,罢!他不能破坏宝树的好生活。
      好不容易送走了王婶,宝树却发愁了,刚才王婶说媳妇的时候,他就想着周梧要是是他媳妇该多好啊!长得好,又识文断字,看穿着,也不像穷人家的人,这样好的人怎会看上他呢!
      转头回到里屋却没看到那人,郑宝树也没在意,这屋子的偏门后就是后院的菜园子,坐在屋里唯二的凳子上想这那个好看的人,这一想,不对啊!周梧去菜园子干什么?周梧常说的什么君子远厨房的。菜园子安安静静的,哪有半个人影啊!里屋里郑宝树站在桌子前,这里在周梧来了之后放着几本书,现在没有了,摸着放书的地方,郑宝树伤心的落下了眼泪,那一滴滴的泪砸在放书的地方,好像要吧他的心砸一个窟窿似的,自从爹娘走后,一直都是一个人,有时候碰到好笑的事情,看到空空的屋子,却张不开口。寂寞,深深的寂寞,无时无刻不伴随这他,也想过娶个媳妇,两个人相伴着,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生一个大胖小子,不!生几个小子丫头,相互陪伴,不要像他一样,寂寞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郑宝树是个庄家把式,不懂那些个文绉绉的,他只知道,那个干干净净的小书生走了,原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突然有一天一个人闯进他的生活又骤然离开,巨大的落差叫这个实诚的庄稼汉子留下了难得的男儿泪!
      周梧走进屋子看到的就是那个壮实的男人在那里对着桌子流泪,一下就懵了,出什么事了?让这个山一样的男人伤心落泪?孰不知自己就是那个汉子伤心的根源。
      看着那个男人佝偻这身体,默默流泪,周梧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郑大哥,出什么事了?”
      郑宝树正自伤心感叹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呢!没想到就听到了本来应该走了的人站在自家门口问他怎么了。
      周梧站在门口看到伤心的汉子身躯先是一震,然后一脸吃惊的表情,“你不是走了吗?”刚说完郑宝树自己就后悔了,这不是赶人家走吗?看到周梧的的脸色一白,就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可怜郑宝树自小笨嘴拙舌,面对的又是心心念念的小先生,“不是不是,你不要乱想,我没赶你走,我以为你走了,我……我…….你要什么时候走可以的,你…..”
      “我没走“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止住了郑宝树的胡言乱语。
      “诶?“
      “我没走,我去村里的胡先生那里去还书了,前几日问他借了几本书,今日刚好看完,我走时看你和王婶在说话就没和你打招呼,不过…….“
      “不过?“郑宝树的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嗯…..你先把你脸上的眼泪先擦擦吧。“
      郑宝树凌乱了,试想一下,黑黢黢的脸上沾满了眼泪还有疑似鼻涕的东西,任周梧如何感伤,面对着这样的脸也说不出来啊!
      郑宝树觉得太丢脸了,一直到晚上休息时,他都没敢再正眼瞧过周梧,躺在床上,郑宝树觉得今天自己太奇怪了,王婶今天给自己说媳妇的时候。怎么就想到了周梧了呢?媳妇不是都是女的吗?要是周梧是女娃子就好了,知书达理,长得也好看,和他们这些山里的汉子就是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以郑宝树的脑子那是有想没有懂,可是以为他走了的时候怎么就觉得更天塌了一样啊!!!轻轻侧过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周梧,今夜的月光格外的亮,周梧睡着的脸像蒙了一层银纱,特别美好,像仙女,不对,周梧是男的,应该是…….是…...,郑宝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配得上周梧的词。视线被锁定在周梧被月光倾上的粉唇,淡淡的粉色,像村里娃子们手里的冰糖,在月光朦胧下,人的神智也迷糊了,粗汉子郑宝树就是其中一个,等到对上周梧明亮的眼睛时,他粗糙的大手已经捏住了周梧的那一片唇。
      周梧想着今天王婶的话,郑宝树的莫名的眼泪,不知自己是去是留,心中烦乱异常。正当迷糊间自己的下唇被什么东西夹住了,结果睁眼看到的就是郑宝树亮堂堂的眼睛和捏住唇的大手,一时之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汪!汪!汪!”
      村里的狗吠想投入湖水的石头,打破了平静的湖面,当然,也惊醒了对视的二人,郑宝树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我……我不”郑宝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感觉着唇上的柔软,脑中惊雷阵阵,僵在当场。
      “郑大哥,我做你媳妇,你不要娶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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