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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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不会天机。”它皮笑肉不笑，“但我能跟你交易。”
话题又绕回来了。
不知为何，面对它，我直觉自己没有胜算。可我不甘心就此低头，所谓垂死挣扎不过如此，“我不跟来历不明的东西交易。”
它闻言，一言不发。一双死鱼眼发直。
“……”它呢喃了一句。可惜，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你还是一样难缠。”突然，它如此评价。
“靠！”你才难缠你全家都难缠！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个标签，我没咬人没骂娘真该庆幸老爸教育得好。
难得它愣住了，表情有点不可思议。那傻样逗得我心情大好，丢掉的信心咻咻地飙到满格。这样想着，人还真是奇妙的动物。
“我，不跟你交易。”简单的陈述句，不带歧义。
“为什么？”它有点意外。
“我，”我看着它，落下结论，“不相信你！”
对，我不相信它。不单是它来历不明，不单是它有所图谋，而是打心底里的一种意向，就像野兽回避危险的本能：这人，这东西，不能信任。
——被它诱惑了，无疑是与虎谋皮。
此话一出，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迅速弥漫。尽管还怵着它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我多少能对这种沉默的招数麻木。毕竟同一招用多了也会让人免疫，不是么？
“呵，”突然，它似笑非笑，“与虎谋皮？”
“看来你有自知之明。”我讽道。
“但我能实现你的愿望，”它侧头，“各取所需。”
等等，这即视感！？
小时候我曾经幻想过跟魔鬼交易，猜测过我们会有什么对话，幻想着可能存在的唇枪舌战，智力较量，幻想着能够狠狠地愚弄恶魔一回后全身而退。而现在，是“愿望成真”……？想到这里，我直觉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我没愿望。”这都什么烂剧情？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滴水不漏地回答。
“你有，否则你不会在这里。”它一脸笃定。
“但我不会妄想靠你来实现。”确实，我一直挂心着被点名的老爸和昏睡的老梁，但听到它提出“交易”后，我反倒死了心不去附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认为我有能满足它需求的能力，但如果横竖斗不过，那为何还要卑微地丧权辱国？
“我说了，我不相信你。”
“你会有求于我的，”它扯了扯嘴角，带着丝轻蔑，“人都会。”
听到它这话，我觉得有种被“被踩到尾巴的猫”附身的感觉：想装淡定一笑而过，却又无法忍受那种命中注定的语气，无端地升起想反驳的愤怒，直觉地想伸爪子挠对方一脸狠的。
“你放P！”当然，我不敢真的挠它。
它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之前上楼的动作，似乎对我的挑衅不屑一顾。
看着它一步一步地踩着楼梯，那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向上移，我有一刻的愣神。我不敢，不，是不想去拉住它，似乎没有伸手的立场。
我讨厌死了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因为它已经走到楼梯中间了。
“你识相地就别再惦记着我老爸或者任何人，滚出我家！否则我让你哪来滚哪去！”我梗着脖子叫嚣。
而它闻言转身，站在楼梯中间，却足以居高临下。
“……但愿如此。”
它此时表情晦涩，四字出口竟有种无法忽视的沧桑与凄凉。
它又在玩什么把戏？我下意思地去怀疑它举动背后的目的,并努力地忽视脑里突然涌现的同情。可等我回神，它已经步上二楼楼梯口，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在阴影里。
“我一定可以！”想到它有可能再潜伏于屋里的某一个角落，我就浑身不舒服。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每开一扇门都要提防着对上一堆死鱼眼。如此想着，我后知后觉地才想到这叫“侵犯领地”。
“滚出我家啊你这妖怪！”
仗着人高腿长，我几步跨上楼梯，眼见着就跟它几级之遥了，它一下子转身，有些执拗地更正，“我不叫妖怪，我叫鬽。”
卧槽！没料到它会有这么一出，我差点一个趔趄滚下楼梯。狼狈地靠着墙固定身形，我内心犹如被N万只羊驼蹂躏。尼玛，这跟说好的画风不同啊！不对！你别扯开话题又溜回阁楼啊！
看着被关上的阁楼门，我有点忧郁。
下楼捡起地上的老梁，我有点愉悦。
无他，我把阁楼重新锁上了，还翻箱倒柜地找出条粗/长的链子加了二重防护。艾玛，我咋没发现我这么机智！
听着老梁的微鼾声，确认他只是昏睡过去，证实它所言非虚，我不由得松口气。可一想到老梁被它懵得晕乎乎，老爸也被它惦记着，甚至我自己都有可能是目标，我又忐忑了。
虽然它现在退回阁楼，暂无动静，但谁知道它打的什么主意？我对它一无所知，这是劣势。它还有所企图，这更糟糕。
瞄了眼楼梯，我苦无对策。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