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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S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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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酷暑的尾巴九月初,我从炎热的长沙坐了近十六个小时的火车来到北京,当T2列车到达北京西站后,我的心就飞起来了,但是我还是得拖着沉重的箱子下火车,随着在火车上认识的一姐姐来到北京西站北广场,据随录取通知书一同寄到我手中的新生手册上说,S大会在北京西站北广场安排学生接大一新生,我跟着火车上一块儿玩过斗地主的漂亮姐姐来到了北京西站北广场,站在广场上一眺望,无数的大学接待处立在那儿,S大的尤为显眼,不愧是百年名校,我对着那个R大的漂亮姐姐说:“谢谢你,待会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拜拜,小妹妹。”漂亮的姐姐笑着和我说再见,我心里一阵舒畅,不仅为美女的赏心悦目,也为漂亮姐姐能够记得我是个女生,心中的那激动如滔滔长江之水,滚滚黄河泥沙,总之就是多而深。
我摸了摸自己那光头,面带着微笑,拖着行李箱往S大接待区走去。
想起六月份高考刚完的那会儿,我平常最在行的理综竟然考得一塌糊涂,别的同学都在六月八号丢书摔桌子,我可不敢,说不准我还得复读了,我那些书里有宝贝资料,我可得藏着。
那种既想好好发泄一通又得担心复读的事儿真是纠结的很,我心里抓心挠肺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很不痛快,整个就是苦瓜脸,和六月八号那天下午爽朗的太阳可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难受得不得了,在和班里同学吃了个散伙饭以后跟着去帝莎KTV唱了两首歌,一首《爱情买卖》送给刚喝酒成了的四对情侣,祝他们的买卖早日崩了,一首《忐忑》送给自己,仅仅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没理由我一个人忐忑,他们恋爱。
一常和我作对的那厮吴孟达唱杨培安的《我相信》,那小子声线好,唱得那叫一个激动哇,合着自己当了回状元似的,(后来公布分数那厮真的是咱们省状元啊,怒!)丫的特欠抽,我怒瞪着他,抢过麦克风又点了重唱《忐忑》,在吴孟达诧异的眼光中得意地哼唧了几句,又把话筒塞回吴孟达的手中,喝了一口青岛纯生,在众人见怪不怪的那神情下走出了KTV包厢,去了帝莎KTV周围的理发厅。
第一家是秀丝美发,我问:“师傅,剪个头发多少钱?”
一绿头发帅哥热情地回答:“您有指定的理发师么?”
我皱眉,这么麻烦干什么?于是不耐着回答:“没有。”
绿发帅哥情绪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为你介绍……”
我打断他的话,我就剪个光头,介绍个喵喵啊!!!情绪激动之下我直接问:“你们这最便宜的剪发是多少钱?”
“三十八。”绿发帅哥继续笑着回答,他如此好的态度让我稍稍有些惭愧,但还是淡定地走出了这家理发厅,丫的我就剃个光头还花我三十八块钱呢,再说,花钱能给我高分么?不能!于是我走了。
在帝莎KTV和一中之间逛了八家理发厅,最低的也要十八块钱,我顿时觉得干这行真是坑人啊,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我以后也干这行的想法,但是被那一屋子的彩色头发同事给吓没了胆,我坐在最便宜的那家“方便美发”大厅里,对着镜子,看着那及耳短发,想着不下狠心不行啊,以后得好好读书,不能再留头发了,学生头也不行,当初没有听老陈的话把头剃成光头,现在我是后悔极了。
最后哀悼一下我的头发,我看着那个理发师准备下手了,我一个不忍,跳起来说:“等、等、等等!!!”
拿着理发工具的师傅一脸惊吓地看着我,我万分愧疚,低头不看他,说:“师傅,我不剪了。”
那师傅好像见惯了这种事,笑笑说:“没事,小姑娘看开了就好了。”
我一个激灵,看来也有其他人和我一样干过,哈哈,我滴神啊。
不过,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更加便宜的理发地儿啊——阿郎理发厅。
我怀着“愧疚”的心情出门,坐班车到了较远的“阿郎理发厅”,对着那阿郎师傅说:“阿郎叔叔,给我剃个头。”
阿郎叔叔那时正在吃着回粉,一个不留神回粉从筷子下滑了出来,他颤微微地指着我问:“小栗子,你这孩子开什么玩笑。”
我说:“阿郎叔叔,不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剃了光头好学习。”
阿郎叔叔半信半疑,思索了一下,拍头说:“你这孩子,你爸前天都说你要高考呢,现在都高考完了还学啥呀?”
我听到这个,心里那阵浓郁的悲伤又袭来了,心里的那个痛啊,就如同吃了鱼后知道那是臭水沟里养大的鱼一般难受。
可能是我脸上的悲伤太过浓烈,阿郎叔叔在放下给我爸打的电话后给我剃了个光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坏蛋成昆一样的自己,我扑哧一声笑了,这下把阿郎婶都给吓了,我闭上咧开的嘴,掏出了五块钱,说了谢谢再见就走了。
搭公交车一块钱,剪头发五块钱,一共六块钱,帝莎KTV和学校那边的理发厅最便宜的也要十八块,这样一计算下来,我赚了十二块,而效果是一样的,横竖也就是个光头,不会有差别,我乐呵了一下,自己还算没有因为高考这巨大的痛而丧失思考能力,数学也没白学。
顶着光头回家,老爸也没说啥,我睡睡喝喝吃吃拉拉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来天,在六月二十四那一天下午两点,一死党李菲打电话告诉我成绩已经出了,没来得及激动她又告诉我只出了一个人的成绩,那就是吴孟达,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省状元,提前出了他的成绩,我想起他那晚上唱的《我相信》,心里一阵不满和嫉妒,不多说啥,曾几何时,我们的成绩也是一条船上的啊,如今啊,诶!
我怀着极度愤怒极度不满极度想杀人的情绪踩着人字拖到了吴孟达的家,此人家里被堵的水泄不通,门前大院的铁栏杆处停了数量车,XXTV什么的,我看到此情此景,更是伤心,在他家门口溜达了一圈就准备灰溜溜地回家,转身时瞥见了吴孟达对着麦克风看着我,满面春风啊,神情那叫一个得意,我“哼”了一声走了,回到了自己家。
当天晚上,吴孟达问我想去那所学校,我语气不好随便扯了句,说:“麻省理工。”
吴孟达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我吹吹气看着星星数星星,吴孟达见我不太爱搭理他,就点点头回自己家去了。
第二天,我们此等凡人的成绩终于出来了,我万幸,理综虽然失误,但是平常拖我后腿把我拖得半死的语文竟然爆发救了我,英语数学正常发挥,于是总成绩小失误,我看开了,也没那个复读的心了。
遵从我老爸的心愿报了S大,遵从自己的心愿报了S大的物理系,我一直相信守恒定律,老爸逼得我进了S大,必然就逼不得我选英语系,一得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话说远了,我顶着个光头来到S大物理系接待处,此地多男士,以其中一枚男子为最优品种。怎么说呢?此人的长相简直就是物理界中的天王级人物,爱因斯坦。当然,其他男士也是一般般,十来个男生里有三个帅哥,其他的物理系男生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的对不起人民,除了一个实在是不忍直视的光头男生,我稍微放下了心。这里头也有一个女生,估计是物理系的系花了,那殷桃小嘴唇,那柳叶眉,那秀气的小鼻子,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白皙嫩滑的皮肤,啧啧啧,那人,就是一仙女啊,估计是物理系众男生心中的不二女神了,看,那个长相最出挑的男生就在她身边笑得多欢啊。
我走近,那物理系女神对着那长相对出挑的男生说了句什么,他转过身来时面带喜色,在北广场搜寻了一番,最后在光头男的提示下把目光落在近处的我身上,眼中的失望毫不掩饰,我那个时候多欢乐多激动啊,哪儿能那么早就看出那厮的花花性子,本着我制定的“独立,开心,友善”原则,我对着此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师兄好,我是S大的物理系新生李理,很高兴认识你。”
“李李?”此帅哥皱了皱眉头,对着我说:“快走,再慢,师妹就没了。”
我摸不着头发,不懂,跟着此师兄后头走,来到S大的专车前,提着行李箱的我实在是不能把行李箱放到车子上,尽管我已经快速地估算了最佳角度,也想过以一只脚为杠杆,运用杠杆原理计算的最佳方式也不能让我把我的行李放到车上,只怪自己的力气太小,有句话就是怎么说来着?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
我气喘吁吁地捣腾着自己的行李箱,北京这酷热的天一点也不比长沙凉快,一滴晶莹的汗滴滑落,我没空理会却用余光看到那帅哥在那儿拿着一片大树叶子扇着风,那摸样,气定神闲,白皙脸庞红嘴唇,别提多风骚……嗯……风骚了。
我不是很生气,真的,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
但是,在我瞧见远方的各路师兄拿着行李,师弟师妹只是提着个小包跟着来时,我看着那些模范师兄,再看着那拿着一片树叶子扇风的帅哥师兄,我的小宇宙聚集了点能量,有,但还不至于爆炸。
我的行李箱卡在车门口,另外一师兄来了,提着行李箱准备把另外一师妹的行李箱拿上车,但是我的行李箱堵在那儿了,在此混乱时刻,那帅哥终于放下了那片什么树叶子,走了过来,我的小宇宙瞬间熄灭了,顿时觉得此帅锅还不算太黑。
可是,看看那帅锅做了什么!
此锅慢慢地走了过来,速度有多慢呢?作为一位钟爱物理的人,我认为我对速度的把握还是相当的准的,但是我也不说得太数据化,具体点,此锅硬是让另一位师兄的干旱的额前出了一排排细密的汗,下巴处还有一大滴,走过来时那潇洒的模样不再,硬是被累成了一个挥汗如雨的汉子,弄得此汉子苦不堪言呐,要不是我手里有一个行李箱,我都想帮此汉子了。
可是那帅锅没有丝毫要帮此汉子的意思,他仅仅是对着此汉子旁边的小师妹微微一笑,整个一唇红齿白的妖孽啊,欠扁!
这不是最重要的,你说,他不帮我把行李箱放上车也行,你就帮另一师兄拿上车也行,至少别让我们堵在这是不?
但是,那帅锅啥都不多说,用两指头捻着我汗涔涔的衣服把我往后拉,我老实,跟着后退,结果我的行李箱一个不稳打在汉子师兄脚上,我和汉子师兄一齐尖叫,汉子师兄愣了,额头的汗哗哗地滴,嘴里还说:“对不住啊,师弟。”
我说没事,实际情况本来是我对不住他,如果他不加最后那两个字的话,而现在,我想我不会原谅他。
行李箱掉了就算了,汉子师兄点点头终于把另一小师妹的行李箱拿到车上,却再也没出来,我看着身旁那帅哥,他也看我,我指指地上的行李箱示意他帮我提到车上,那厮又拿起树叶扇起风来,还凉凉地说:“快去,车快要开了。”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火,请求司机大哥帮帮忙,而这位帅哥,我算是记着了。
上了车,我和那白净妖孽帅哥坐在一块儿,我看着他在空调下还捻着片树叶子,就想起他在旁边旁观的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高中随心所欲惯了的我一个没忍住就对着帅锅抱怨鄙视了句:“师兄,你好像有点丢咱物理系的脸啊,忒不男人了啊。”
此帅哥用勾魂的眼神儿盯着我,我肝儿一颤,吓的。
他露出那洁白小巧的牙齿,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说:“我怎么丢物理系的脸了?”
我想,这厮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对这种人,不需要忍,我说:“你这人……”
此帅哥打断我,一本正经地说:“师弟,哦,不,其实你应该不是我师弟。”我有点高兴,毕竟有一个人认识到了我的性别。
“因为我……不是物理系的,师弟,别记错了。”帅哥说完笑得更欢,有刀没?我想杀人啊!!!
我极其愤怒的心情在此刻得不到宣泄,唯有拉起那帅锅的手,猛地往下咬,一鼓作气,直到出现了血腥味儿,我告诉自己,对付这种人我不需要礼貌,不需要留情。
我的嘴唇离开他的手,感觉嘴角处挂着一丝液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血,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开心,得意地笑了,前方的反光镜里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嘴角带血的光头笑得得意,旁边坐了一个白衣帅哥。
而我那时没有特别留意到,我的左边那一到阴冷冰凉的目光。
我笑得欢快后也还是想起了要看那帅锅的反应,我抿住嘴唇,向左看他,他正对着我笑得欢快,我那时不懂这厮的阴险之处,竟然还觉得这人要么脾气好,要么是个受虐狂。
我对着帅锅的笑脸,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舔了舔,刹那间,帅锅的眼神更深邃了,嘴角的弧度也更大了,至此,我确信,此帅锅是个受虐狂。
一路上,别的座位的师兄师姐和师弟师妹聊得很欢乐,我对S大也充满了好奇,也想知道关于我将所处的学校的一些情况。
我不耻下问:“外院师兄,我们学校怎么样啊?”
闭目养神的帅哥眼皮也不眨,平淡无奇地吐出了一句话:“女生当男生使。”
女生当男生使……
妈呀,我这点力气怎么办?正忧愁,那帅锅又慢吞吞地说了句:“师弟,你别得意,男生当畜生用。”
男生当畜生用……
我嘴角一抽搐,瞬间想到了一点,问得小心翼翼:“师兄,你被当畜生用啊?”
“闭嘴,我要养神!”左边那帅锅终于露出恶意,恶狠狠地说道,然后还鼻孔里出了点气。
我不再从此人身上下手,转而看向我身后的那师兄,他们说话说得可欢乐了,我急急地想跟进去他们的话题,于是,我就着刚才左边那厮告诉我的男女用法问:“师兄,你被当畜生用了吗?”
“……”炎热的天,师兄的脸一黑,豆大的汗滴落在了车厢地上,而我的左边也有细微的震动。
那时车里有一瞬间的安静,而车里个个师姐的脸上是忍着的笑意,而师兄的脸上则是隐忍,我那时不知道,我得罪的是S大的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而后来我硬是被他的恶意报复而逼出了学生会。
哈?呵呵,男生当畜生用……哎哎哎,什么叫我别得意!!!
车子进入海淀,没多久就到了S大,下了车,我依旧是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而那帅哥在前面带路,我说:“师兄,你等等,我的箱子卡住了。”
那帅哥稍微停顿一下,说:“不用跟着我,我不是你们院的,放心,我不会带你去报到的。”
“啊?!”
“师弟,男子汉要独立,你自己去。”
“呃?!”
“再见!”
……
我在热风中凌乱……
突然一水灵灵的大美女从我身边飘过,我赶紧上前问路,谁知那帅哥竟然先我一步,跑到美女身边,说:“钟圻,去物理学院啊,正好我要把那师弟带过去报到,我们一起吧。”
美女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
到物理学院报到的一段路是这样,一美女一帅哥在前面有说有笑,撑着遮阳伞,好不惬意,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热风中飙汗,凄凄惨惨戚戚。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无一不是师兄帮忙拿行李,师妹背个小包,看看自己,顿时悲从中来,叹了三声还是得跟上。
到物理学院后,美女帅哥就此与我作别,我也不想见他们,直奔102室去报到了。
报到完后,出物理楼,在紫藤兰的花架下,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我一方面感叹S大的开放程度又一方面诅咒这两人早日分手。
为什么呢?当然因为这两人这是那妖孽帅哥和水灵灵的大美女。那两个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搬东西跑东跑西的人哇,哼,愤愤地想时,我竟然把手中的特仑苏牛奶瓶“随意”一扔,瓶子就到了紫藤兰花架上,花架下两人略微受惊。
分开吧,分开吧……
也许是我的怨念太重,诅咒竟然马上应验,一阵强风袭来,紫藤兰花架上的特仑苏牛奶瓶掉下来,飘着刺激性气味儿的牛奶洒在美女的脸上,而帅锅立马放开此美女,脸上的厌恶显露无疑,徒留美女哀怨的眼神和狼狈的装扮。
这下我也傻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冒出了些快意,而花架下的帅哥也看到了我,眼里的嫌弃变成了鄙视,那仿佛在说:“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
哎哟喂,我怎么了我,我可是一点不羡慕那美女,虽然你长得帅,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得到你啊。
那时候的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我当成了男生,一个吃不到天鹅肉的丑恶男生。
对他没意思,我心里的底气足,对着他也瞪过去。
帅哥嫌弃地笑了,走了。
我拉起箱子,赶着往宿舍去了。
美女不知道咋了,估计到澡堂去了。
我的报到就是这样,高热下的过度劳累,最后快意了一把,虽然惨了点,但好歹遵循了守恒定律,没有让我一直不畅快。
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破坏师兄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