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麦田了的终结者

2、第 2 章

　　那次家长会老师在台上说了些什么我早已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我从头到尾，只盯着那个女人看，她或端正地坐在凳子上认真的听，或趴在桌上懒洋洋的半眯着眼，或左手支着头，右手在桌上慢慢轻轻地敲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多样的她让我精神有些恍惚。而那日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她的一个身份，欧阳习的妈妈。有一个声音在我心中轻轻回荡着，也许，我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我是班里的第一，相应的，会有同学问我问题，尤以刷题小霸王阿习最甚。先前她问我题时，我总依着心情回答她的问题，心情好时自然讲得认真些，但若碰上心情不好时，眼看着一道简单题被解得如此精细复杂，便会好笑地讽她一下：“欧阳习，你知道吗，经过我长时间地推理演算，发现你竟然右脑是面，左脑是水。”她当然知道我在调侃，但不清楚我具体想说什么，只能用半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加一味威胁的佐料，缓缓地说：“你，啥意思？”而此时的我则会不着痕迹地与之拉远一些距离，抱臂，好整以暇的对她说：“不动则已，一动就变成浆糊一滩了，哈哈哈！”调侃完阿习，心情会好很多，她有的是和那个女人不同的感觉，小女孩特有的天真，自足的灵动。
　　那次家长会后，欧阳习，在我心中多了一个角色——那个女人的女儿。于是，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天真的，小女孩般的，在我心中可有可无的同学的存在，而是一个媒介，一个沟通那个女人——她妈妈的媒介。她的存在，让我知道，那个天边透着微光的冬日的早晨，那个倚在门边面容祥和的女人，不是我的梦幻，而是在真实地存在着，我与她之间只有一个人的距离。
　　我开始经常注意阿习，在上课，在课间，当然了，努力如她，所以我看到的经常是她的背影。偶尔有几次目光在空气中的短暂交接，气氛也是相当的尴尬。仿佛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一样，我从暗处一下来到了明处，虽然努力想保持目光的平稳，但自在的心镜终是被打破。而阿习那边，虽然每次都看她随意地努力地将目光从我身上移过去，但我总是适时的在她低下头后，看到她微微变红的侧颊。其实我也无法解释我这样做的动机，若开始可以解释为本能的好奇，希望在阿习身上寻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丝痕迹，那么而后就应该说是习惯，习惯抬头偏转37度半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很舒服。初三的生活无趣又充实，我讨厌把咽下去的东西再拿出来嚼嚼，反刍这个名词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但同时大量的题让我空余的时间暂时充满了起来，这就叫做充实吧！阿习依旧来问我题，但是每次都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眼睛。我自己也不知怎么的，面对阿□□不能像以前一样的轻松，像是有什么横亘在我俩之间。班中开始盛传我和阿习的事，很多人都说我和她好了，我和她很有默契的屏蔽了，有些流言飞来飞去的，只是一些无聊的人无聊出来的，所谓世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罢了，而远离他，不去管他，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至少自己不会与之同化。
　　时光逃得张牙舞爪，日子过得死去活来。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着实暗淡无光，而我只期待早上7点多钟的那条街道，那扇掉了漆的门，那个。。。。。。女人。我会在那扇门前刻意等一会，有时她会出现，我便礼貌地说一句：“阿姨好！”她便答：“诶，好，上学呢？”我回她一字：“恩！”简单到格式化的对话，却让我莫名地沦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