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秋意菊心迷茫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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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停滞在山脚下，上山路有些陡峭，马车及马都不能代步，凌彻体贴扶着屈涟下马车，样子很是亲密，一众大臣虽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两人天人之姿，还是忍不住抽气一口，鹅卵石铺设的阶梯一步步延伸至山顶，目光所测不过二里左右。（古代1里等于500米）
秋风带着瑟瑟的味道拂过鹅卵石台阶旁的松枝林，枯败的松针根根簌簌落下，落入底下同样枯败荆棘中，萧条一大片。偶有昏鸦啼叫，声声悲戚婉人，人群中几大声叫嚷：“乌鸦乃不详之兆”
屈涟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散发出的寒意，抬眼果然，犹如利鹰的眸子扫过叫喊的大臣，屈涟顿时有些皆非啼笑起来。迷信真可怕，差点就小命不保了，细想之下今日乃太子继任以来第一次率朝臣来此祭祖，而那一声‘不祥之兆’不就是在诅咒太子么，也难怪这位脾气大的爷浑身冰冷如正融的雪。
这时那几位大臣立刻感到此事不妙，顿时浑身犹如抖筛，颤抖的声音对一旁的御林军道：“快...快，你们赶快去诛杀这群畜生”
屈涟看到人群中凌默一身青灰色袍子立在人群，神态自若，眉宇清淡，对于吵闹人群也只是轻轻的蹙了一下眉，琥珀色的眸子神思在外，宛如谪仙飘落人间。
默哥哥，涟儿想自私一回，你会原谅涟儿吗？
一双微凉的手毫无预兆的拉起她的手，力道不由的有些重，屈涟回过头来，看见一双漆黑如墨怒气未消眼眸。
撇撇嘴角道：“太子殿下，奴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屈涟想你跟你大臣怄气，干嘛拿我撒气？
“居然自称为奴婢，主子爱拿你撒气，你不也得忍着”爆裂口气，理所当然面孔，丝丝寒意犹如秋未过，寒冬提前来到。
屈涟打了一个寒颤，默不作声的用手摸摸鼻子。
不自觉身上突然微微一沉，抬眼恰巧瞧见在她身上敞开的黑色披风，是刚刚在车上他给她披的那件，下车时被她顺手撤掉了，后来也没怎么去在意披风，想不到他还顺手带上了，此时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系起她脖子上的披风纽带。眼角瞥了眼正瞧他的屈涟，轻斥道：“叫你不多穿一件衣服”
屈涟再次无语，她又不是真冷，她只是被他冻着了而已。
可在旁人群却是突然静了声，各自心思蔓延开来，有喜又有忧。
太子宠太子妃的流言一时间又得到了更好的证实。
山的顶头朱红色大门打开，太子牵着太子妃的手率先迈开步子，只是一个红影一蹿，一下子就撞到了太子妃身侧，眼见大臣马上反应过来高喊：“有刺客！护驾！”
御林军鱼贯而出，而在旁的太子却是早先一步擒住了刺客，人群这才看清楚贼人的面貌。
一头银丝高高绑起，经过刚刚的变动，有少许已经从上面散落下来了，显得有些凌乱，与头发相照应的还有那嘴唇旁的白须，额上的白眉，显然已过花甲之年，只是那一身红衣却与那年龄不大相符，有些不伦不类来，眼睛炯炯有神的瞪着弯折他老人家手臂的凌彻，嘴巴有不大高兴的撅起。
“你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凌彻利眸狠戾闪过。
“人家....人家路过此地”老人家嘴唇撅了撅，表情很是委屈无辜。而眼眸却有一搭没搭的瞧了一眼又一眼屈涟。
御林军统领汪毕也从太子手上押下贼人，“大胆逆贼，还妄想狡辩，你可知道你冲撞是何人？”
“汪统领，不知者无罪，想必只是误会一场，你就放了他吧，这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那里经得起你们这般折腾”对天发誓，并不是屈涟有多善良，只是.......
在这老人撞死屈涟的一瞬间，屈涟耳畔隐隐作响的是一句：“菊心缄默，秋意难测。”
秋意正浓，菊摆怏然，可他却说菊缄默，秋难测，这样一听倒也没啥，但细想下，屈涟不由觉得兴起，猜不到凌默心意，想不透凌彻的意图。
这疯癫的老叟难道会是高人？就像病急乱投医似的，姑且救他又何妨？
“这...这...”御林军统领汪毕顿时张口结舌，拉扯着老叟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转向了负手而立的太子凌彻。
“咳....咳..”屈涟瞄了眼冷眼旁观的凌彻，用袖摆掩唇清咳两声以作提醒。
可某人视乎神游的太远，对于清咳无动于衷。
秋雁归来，气派的排排队，一群文武大员噤声张耳，关注着此时的一举一动。
屈涟顿时觉得有些窘迫，涨的俏脸微红，咬住贝齿，心中有一股叫做好强的火焰窜起，顿时熊熊烈火汹涌而出：“汪统领，本郡主说话你听不到？”
正难以抉择的汪毕被屈涟的口气唬了一下，不过倒也是长期跟随皇帝左右，见过场面的，倒也恢复的快，虽然不是太子发话，她毕竟是未来太子妃，他一个奴才还是不要跟她起冲突的好。正了正神色，准备放人。
突然听太子道：“一切都由爱妃说了算”声音似乎包含于万千宠爱，眸色柔情注视着太子妃。
顿时，身后一阵抽气声传来，传言又多了一层信度。
屈涟眉眼也瞬间抽动，过来良久对着太子倾城一笑，梨涡沉沉。
汪毕半响反应过来，双手抱拳对屈涟行了个大礼“是汪毕疏忽了，请太子妃责罚”
“统领言重了”屈涟看似不在意的笑笑，然后想是想起什么，对着一旁的老叟，魏皇后式的一笑道：“老先生，您受惊了”虚瞄了眼众文武群臣又道：“老先生若不嫌弃就随队伍一同进寺吧”
“启禀太子妃，此事万万不可”一红衣官袍大臣闻言跪下，惶恐道。
“哦？有何不可？”屈涟挑起眉头，一脸兴味。不是她想带他进寺，只是祭天之事只有今日一天，时间太过仓促，以后出宫恐怕也不易，而且目前来看他目前对这老叟还感兴趣正浓。
“他本来历不明，鲁莽撞到太子妃，本已是大罪，太子妃仁慈饶他罪，可如若要他同行，他若真...真有歹念，那后果不堪设想呀，请太子妃三思，请太子三思”
“本公主甚是赞同秦大人之高见”今天出奇安静的七公主，对屈涟怒目而视。
他就是秦将军，虽有些年纪，但一双眸子却很是威严，露在乌纱帽外的头发也黑白镶嵌，他旁边乃他独子秦首义，依旧泛着桃花眼，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想必这也是七公主凌寐之所以会突然想打击报复她一半的原因吧，屈涟轻笑‘七公主，你貌似有些想嫁过头了’现在就开始讨好秦氏父子了？
“秦大人，你可知我们今天为何事而来？”屈涟不在意的笑笑。
秦岩扶颌想了想，俯首答道：“为祭我幽国高祖皇帝，为天下苍生祈福”
“你可知晓皇上为何要太子前来？”屈涟眯眯眼，一脸神秘莫测。
“臣惶恐，臣无法猜测圣意”秦岩一个站立不稳，向前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那就是说，大人您其实对这个事情是毫无疑义的”
“.......”群臣诧异，敢情饶了一大圈，被忽悠了一通，还是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不赶快谢太子殿下恩典”屈涟有些得意，撇了眼老叟，说道。
“慢着”凌寐固然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难道你知晓父皇之深意？”
屈涟的确打着小算盘，一个个大臣为表忠心，虚伪的叫喊着为民，实事求是，量他们也不敢说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猜测的圣意，所以也只是赌赌而已，想不到那些大臣果然唬住，只是....唉...还漏算了一个跟她做对的冤家。
屈涟承认，自己也挺虚伪，也不敢说自己揣摩圣意，但是.....“我岂敢揣摩圣意，只是从小读圣贤书，虽治国策没读，但是耳濡目染也有些，很多都说民乃国之根本，他虽一介草民，比不得众大臣的达官显贵，但是他却是一个正正生活在我们幽国民间的一员，他会将他在民间的状况告诉给太子，也好让太子早些晓得民情，为皇上分忧”
激动的手心冒汗，才发现身旁凌彻正抠她手心，抬眼他一脸浪笑，笑的她好生尴尬。
“爱妃说的极是，以后定会是后宫之福，百姓之福”凌彻清咳两声，心情貌似极好。“既然如此，你就随行吧！”说完深一沉看了眼老叟，牵起屈涟的手举步朝庙里迈去。
一干大臣，顿时缄默，有几个溜须拍马的瞬间接词，连忙喊道：“太子殿下英明，太子妃贤德，此来百姓之福，苍生之福。”
凌寐看凌彻帮着屈涟说话，心中很委屈，但是也不能不给自家哥哥面子，也主要因为从小最怕她这个哥哥，也最喜爱她这个哥哥，哼哼两声也没再言语，倒是眼睛恨不得把屈涟烧成灰烬。
屈涟虽然感激凌彻没有拆她的台，但是也觉得很是别扭。
“我们还没大婚，别叫爱妃，难听死了”屈涟怒，但是说的声音很小。
“那是迟早的”某人只当她是女子的娇嗔，故作矜持，只是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些。
屈涟蹙蹙眉，没有再言语。
一众大臣看着两人的互动，那么亲密的靠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心中默然，倒觉得佳偶良配，天作之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秋意菊心迷茫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