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送你皮带

7、第 7 章

　　熹微的阳光穿破晨雾，在两片窗帘的阻隔下，只有一小缕照射进小教堂后的破旧宿舍。Dominik翻了一个身，尘埃在那缕阳光下肆意飞舞。
　　____宿醉带来的头痛。

　　”嗯...”Alex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凑过来，把嘴唇贴在Dominik的脸颊。
　　Dominik轻柔的回应他，舌尖缠绕着，如昨夜一般丝滑。

　　此刻的Alex和自己一样，无家可归。
　　酒精真的会麻痹人的神经，Dominik依稀记得他压抑着怒火走向Alex以后换来的却是依人的一吻。
　　在他们第一次进行真正意义上交谈的酒吧里，Alex对Dominik说，他那遭天杀的老爸被人要债上门，那些人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寒冷的光。至于Alex在负伤之后是怎样逃出来的，是怎样踉踉跄跄跑到了这座偏僻的小教堂的，以及后来他们是怎样一路放声唱歌、到处炫耀着幸福一类，Dominik大都不记得了。

　　Dominik掀开被子，Alex白皙的背部有一条狭长的刀痕，伤口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凝结。
　　”Dominik...被子...盖被子...好冷...”Alex咂咂嘴，吐字不清的叨咕了两声。
　　Dominik略微移动身体，用一只手臂支撑着，伏下身轻舔Alex的伤口。
　　”嘶____”男孩儿被猝不及防的痛感刺得发出声音。
　　”不冷了吧？”Dominik将身体整个贴在Alex的背上，温热的触感和疼痛交错着折磨着Alex的神经，但是却真的不再感到寒冷。
　　Alex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早该承认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Alex的心情难以言表，于是只好自嘲的把脸埋在枕头里流泪。而Dominik的拥抱里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背弃了这个虚伪的世界，义无反顾。因为没有人可以真正浴火重生，歇斯底里的反抗抑或声嘶力竭的嘶吼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于是现世的救赎便显得尤为可贵。

　　原来，我真的没办法逃开。
　　____因为我爱你。
　　Dominik和Alex走在教堂往北的小路上，已经远离了市区，周遭是起伏的草地。
　　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太阳似乎从这周开始就没怎么从云层中出来过，连续四五天都是阴雨连绵。

　　”草香很好闻。”Alex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Dominik若有所思。
　　实际上这股草香是幼年的Dominik仅次于妈妈做的蕃茄意面所最熟悉的味道。那似乎已经过去了非常久，那时的爸爸只是在地方工作的初级公务员，而妈妈是一个毕业不久刚刚开始步入服装设计行业的温柔女性。他们兢兢业业地工作着，都付出很大努力，并且从来没有把Dominik一个人扔在家里过，甚至日常的每一顿饭都是亲自下厨。
　　可是，这两个人的努力很快就获得了回报。妈妈的设计被一个意大利男人发掘到，不日便引入了国际市场；而爸爸，从边陲小城调动到了区域政府，于是来自各界人士的应酬每一个都需要他去参加。
　　后来，Dominik与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搬了很多次家，每一次都更加靠近华沙，家附近的人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多。
　　在Dominik童年的后半部分，每次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以后的时间从来都是在最靠近窗户的沙发上度过的。每每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Dominik都会飞快地从沙发上蹦下来，踮着脚趴在窗台边向外眺望着。

　　”哎...又不是...”

　　所以Dominik是比其他孩子还要早就学会了叹气的。
　　就连在他最期待的节日响起的门铃声，也只是意味着妈妈又让佣人送回来了新衣服。

　　”Dominik？”Alex看着走神了好久的Dominik，终于叫了一声。
　　”啊...对不起，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两人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