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爱恨》宛柔

5、肆

　　“来人送违命侯归府！”赵匡胤又恢复了一贯的帝王的决绝，他心念的那人原来至始至终对他只有恨意！很好！很好！居然为了那一晚，情愿舍弃那一段他珍视几年的记忆！
　　“哈哈哈！”空旷的殿宇中久久回荡着，这笑的是赵匡胤的痴恋？亦或是其他？
　　李煜有些蹒跚的走在不少宫女与太监来往的小路上，任谁看来都有些不自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让李煜不得不尽量加快沉重的脚步。
　　“违命侯，怎这么早就来皇宫？真是闲情逸致。”略带嘲讽的语气出自赵匡胤的胞弟赵光义的口，今日他特地早些进宫倒要看看兄怎舍得如此风华的人受到别人的嗤鼻。
　　李煜不得以抬头，看到与赵匡胤颇为相似的眉宇，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气度；不可否认赵匡胤确实值得相交，但这个想法也只在那夜之前而已。“晋王，罪臣与陛下相谈一夜，故此这才出宫。”李煜不屑隐瞒，而这人也必知昨晚他一夜留在御书房。
　　“想必不止言语，连这身体也......”赵光义很想看到李煜从受降礼一直的无谓冷清化作乌有时，该是怎样的落魄？
　　“住口！”李煜稳稳站住略晃的身形，勉强的维持住面上的淡然；可琉璃色的眸子却泄露了他的慌张以及气愤；赵光义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继续地瓦解李煜维持的仅存的自尊，“皇兄好福，竟能一亲违命侯这种绝色。”
　　“住口！”李煜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字，现在他似乎被逼入了个死角，被他遗忘尘封的记忆为何会被记起？为何？明明该是一世的！
　　“违命侯，好福气；能一承圣宠！”这句话是压倒李煜瘦弱肩膀的最后一根稻草，此话一出奈何李煜如何坚强、不在乎也被如同女子般的形容而再次记起那晚荒唐！这人说的没错，他确实雌伏身下。
　　赵光义看着李煜的面容慢慢转变，到了此时的麻木与死寂，如一潭死水般毫无任何生气；就算此时，李煜也丝毫没有他所希望看到的落魄之姿，那一身的风华仍在，仿若与生俱来，一生相伴。
　　赵光义嗅鼻，空气中的淡淡莲香，竟让他有些入魇；再看李煜时，眸子里有了几分兴趣。
　　“光义，你在做甚？”威严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赵匡胤看到那双似乎带着湿润的眸子时，心的某一处还是疼了下！他还是忘不掉！赵匡胤只能选择尽量不去看李煜。
　　“皇兄，我与违命侯碰到，闲谈几句而已。”赵光义说得是实话，却是闲谈，“违命侯，倒是说句话。”
　　“是，罪臣告退。”李煜茫然地应答着，继而转身一步步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或许回去后就可不再见到他，避而不见总有理由！
　　赵匡胤看着连衣裳也撑不起的瘦削人影，一步步的消失在他的眸子里才慢慢回神；赵光义饶有兴趣地看着赵匡胤的心疼的眼神，嘴角的那抹冷笑渐渐淡去，“皇兄，若无事臣弟告退。”
　　“光义，违命侯不是你可肖想的！”赵匡胤一字千斤，告诫着赵光义！
　　“是。”皇兄，你不再是以前那般单枪不入、冷血无情！你有了让人一击就破的致命伤！赵光义如此想着，可面上仍是维持着基本的恭敬与尊重。

　　“夫人，侯爷回来了！”女英听到这一句话就从房内冲了出来，一夜未睡的她，就算略显憔悴也掩不住倾世美貌。
　　“侯爷，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女英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却早已泪流满面；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侯爷，她以为侯爷也如姐姐般离她而去！她好怕一人！
　　“女英，我说过的。”李煜轻拍着女英的后背轻言安慰着。没错！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他答应过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照顾她的妹妹一辈子，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他不可毁约的，但他已心无所念！他该怎办？若是记不起，那他还浑浑噩噩地活下去的......
　　一口血顺着李煜的嘴角滴落到女英的脸颊上，女英感到异样抬头看去，只见那双绝美的琉璃色眸子慢慢合上，甚至连一丝的光芒也不再！浅薄的呼吸声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快！太医！”女英用力抱着李煜的身子不让他倒地，那一刻的女英恐惧的就像当时她姐姐逝世时那般，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是！”